第1158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休想就這樣離開！”
這是尤琳第一次違抗楊輝的命令，楊輝讓衆人不要追擊，也不要阻止對方離開，但尤琳不會就這樣讓【血腥騎士】離開。
那一劍，利刃切入【破曉Erstellen（創造）】胸膛的那個瞬間，尤琳感覺世界都靜止了，不僅時間停止了流動，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着【破曉Erstellen（創造）】被切開，看着利劍即將落在楊輝的身上，心中不停地吶喊：“快動！快動起來！”
但無論怎麼催促，身體都沒有任何反應，她與楊輝之間的距離都沒有縮短哪怕一毫米。
【破曉Erstellen（創造）】的胸膛被切開，墜落大海之中，尤琳的心中只有無盡的仇恨，完全不猛烈，宛如一潭死水般寂靜，寂靜到充滿了死亡的氣息，直通幽冥。
尤琳已經做好了死斗的準備，手指放在自爆系統的啓動裝置上，她已經做好了拼盡一切的準備，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讓【血腥騎士】死！
好在，【破曉Erstellen（創造）】衝破海平面，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尤琳的目光中，【齊格飛網絡】也感受到了楊輝的存在，決絕的手指才從自爆系統的啓動裝置上挪開。
但這並不代表尤琳心中的怒火與仇恨就消失了，【血腥騎士】的那一劍，砍在【破曉Erstellen（創造）】的身體上，同時也砍在尤琳的心裡。
這是楊輝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也是尤琳最接近心死的一次，就算楊輝有後續的計劃，打算讓【血腥騎士】退走，但尤琳心中憋着的那口氣，必須釋放出去！
所以，她開槍了，最大輸出功率，毫不猶豫地一槍，紫黑色的蟲洞射線轟擊在身前的圓月上，被放大了數倍，化作奔騰的江河，涌向【血腥騎士】。
然而，【血腥騎士】已經退入了血色霧氣組成的門扉之內，蟲洞射線沒能觸碰到【血腥騎士】，只是貫穿了血色霧氣組成的門扉，並沒有抵達【血腥騎士】所在的彼岸，只是將其貫穿、擊散，朝着天穹的盡頭繼續奔涌。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訝了，因爲這是尤琳第一次違背楊輝的命令，但大家很快就釋然了，大家都知道楊輝對尤琳而言，意味着什麼。
楊輝對他們而言，是摯友、競爭對手、認可的領導人、普羅米斯軍團的絕對核心，但對尤琳而言，楊輝是她的一切，失去了楊輝，她就失去了一切。
然後，他們又感同身受，恨不得開槍的那個人，違背命令的那個人是自己，他們都不願意就這樣放走【血腥騎士】。
奔騰的能量洪流開始消散，【破曉Erstellen（創造）】來到【露娜Division（分裂）】的身邊，擡手輕輕按住滾燙的超長距離光束槍，儘管滾燙的疼痛傳遞到楊輝的手掌上，他還是咬牙堅持，將舉着的槍按了下去。
“楊輝……”
“舒服了？”
尤琳愣了一下，原本打算道歉的，畢竟她違反了命令，尤琳擁有改變戰場的能力，但她抗命了，大家都理解她，大概率不會處罰她，但她依舊要道歉，不僅作爲普羅米斯軍團的成員，一名戰士，也作爲楊輝的妻子。
但楊輝開口，沒有責怪，沒有安慰，只是調笑般的反問，讓愧疚的心舒坦了不少。
“嗯，舒服了。”尤琳對着身邊的虛影嫣然一笑。
“那就回去吧，戰鬥結束了。”
“嗯！”
“尤琳，幹得漂亮。”
“你做了想做但沒做的事。”
“這一槍真解氣！”
緊隨其後，同伴們的聲音紛紛傳入尤琳的耳裡，【齊格飛網絡】無法同時具現那麼多的虛影，但他們的情感都傳達給尤琳了。
“大家……”
“不過，尤琳……咳咳。”弗利特有些煞風景地提醒尤琳。
“嗯，我明白，我會去的。”尤琳抿嘴一笑，她知道弗利特要說什麼，不管理由是什麼，不管尤琳是什麼身份，她破壞了規矩，自然就要接受懲罰，也正因爲她的身份，必須主動接受懲罰。
無規矩不成方圓，作爲普羅米斯軍團的頂尖戰力之一，元老之一，也作爲楊輝的妻子，不能給普羅米斯軍團留下任何隱患。
雖然不可能太重，但關關禁閉還是需要的。
“雷比爾，安排好艦隊，打掃戰場，雖然劍拿不到手了，但【歡愉騎士】的本體還在，一片碎片都不要放過。”
“瞭解。”
“娜塔爾，請求返航。”
“收到，可以返航，歡迎回來。” ……
戰鬥結束，各部隊留下警戒的巡邏部隊後，就安排人開始打掃戰場，最重要的是【歡愉騎士】的打撈工作，雖然這段的巨劍和散落的殘片全都被【血腥騎士】帶走，一點渣子都找不到了，但【歡愉騎士】的本體，也是非常重要的研究素材。
比如憑空出現的黑色液體，是怎麼生成的，又是如何具備再生能力的……
比如那顆寶石，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源？駕駛艙？
還有……是否存在駕駛艙，是否存在機師，機師又是什麼生物。
將【歡愉騎士】從海底打撈起來後，研究部門再一次進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不僅是艾夫曼教授親自帶着比利·片桐對【歡愉騎士】進行解析，王老都暫時放下了Festum因子的研究項目，帶隊加入了研究之中。
楊輝也帶着弗利特加入其中，皇、雷比爾、克魯澤等人非常關心【歡愉騎士】的情況，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研究部門，希望得到第一手情報。
“教授，老師。”
“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艾夫曼教授和王老面色沉重地看着楊輝等人，問道。
“先說好消息吧。”楊輝回答道。
“嗯，好消息不少，首先，可以確定這臺機體是半機械、半生物構造。”艾夫曼教授點了點頭，一邊調出數據一邊向楊輝等人講解道，“已經使用伴生ELS吞噬了斷掉的那隻手臂，外掛的裝甲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新型金屬，不是由已知的所有元素組成，是一種全新的元素，硬度、韌性、耐熱性……各方面數據都超過現有的所有材料，而且重量非常輕，只有高達尼姆合金γ的一半，通過ELS的吞噬，我們已經獲得了這種新型元素，只是……”
“分子排列非常複雜，就算是ELS進行擬態分裂，都無法快速生產，對了，Festum的同化也一樣，甚至更慢。”王老補充道。
楊輝點了點頭，ELS和Festum的同化、吞噬、學習能力相似，但也存在差別，真要說起來，ELS的同化、吞噬、學習能力都強過Festum，連ELS都無法快速量產，更別說Festum了。
“然後是生物結構，這是ELS回饋的數據，你們看看吧，實體樣本已經分割下來，正在解析中。”
“這是！”
“嚇到了吧？”艾夫曼教授笑着搖了搖頭，“雖然各種元素的含量是數百倍，但……確定爲人類的身體組織，強化了數百倍的人類組織。”
“那豈不是……”通過這份報告，楊輝等人都得出了一個相同的結論，【歡愉騎士】，與其說是機體，不如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某種兵器，而是【歡愉騎士】本人。
“接下來就是壞消息了。”說着，艾夫曼教授和王老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帶着楊輝等人來到一間保密級別極高的實驗室裡，破碎的寶石就躺在實驗室的正中央，被各種儀器包圍，整個實驗室內，就只有比利·片桐一個人在。
“看看吧。”艾夫曼教授帶着楊輝等人來到寶石旁，指了指寶石。
“這！這是！”
楊輝等人瞳孔緊縮，寶石之中，沉眠着一個人……或者說，生物？
渾身赤裸的人形生物，但手指和腳趾都是七根，不僅如此，手指和腳趾之間還連接着蹼一樣的薄膜，看不清皮膚，因爲渾身都覆蓋着濃密的毛髮，粗壯的手臂堪比熊，像蹼一樣的指尖，還有着相似狼的利爪。
頭部就更加清奇了，尖尖的耳朵，碩大的眼睛，沒有嘴巴，鼻子只有一個圓孔，沒有頭髮，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尖刺。
“還沒有解剖，但這玩意兒……怎麼看都是融合了大量不同基因的混合產物，完全就是一鍋大雜燴，真讓人噁心。”看着寶石中的不明生物，艾夫曼教授都忍不住罵道，這種產物，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又經過了多少慘無人道的實驗才誕生了這樣的產物。
“它還活着嗎？”楊輝問道。
“生命特徵爲零，可以確定死亡。”
“那就好。”
楊輝鬆了一口氣，如果這玩意兒還活着，楊輝可不敢讓艾夫曼教授他們就這樣研究，看那粗壯的手臂和利爪，哪怕是楊輝挨一下估計都得少半條命。
“它的解剖，我們三個人會親自負責，我們都同意，在得出詳細的結果之前，不宜公開。”艾夫曼教授對楊輝說道，這樣的生物，在沒有研究明白之前，讓外人知道了，很可能引起動盪，尤其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歡愉騎士】和【血腥騎士】，殺戮神殿的情報，都沒有對他們公開，楊輝對他們的說法，都是更加高等級的Festum，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原本就被Festum毀滅了，一旦讓他們知道Festum只是馬前卒，背後還有更高等的文明指揮，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人心，又會浮動起來。
“好，不過以防萬一，我會派人來保護伱們的安全。”楊輝對三人說道。
畢竟這種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生物，常規的生命特徵不一定能百分之百地保證它是不是真的死了，萬一突然活了，艾夫曼教授三人就危險了。
“沒問題。”三人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