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武士刀就要架在楊輝的脖子上了,但藤堂鏡志郎卻絲毫沒有放鬆,因爲刀身傳來一股不小的力量,將武士刀的刀鋒帶偏離。
騎士劍緊貼武士刀的側面,順着手腕轉動的力量環繞了一圈,輕鬆化解了危機。
“太極!”藤堂鏡志郎大驚,他的武道能夠聞名世界可不是單靠閉門造車而來的,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楊輝所使用的招式是什麼。
直到太極纏勁的可怕,藤堂鏡志郎立刻就打算抽身後退,但奇異的纏力已經從纏上了武士刀,無論怎麼用力回抽,都會在莫名的螺旋之中回到原點,無論怎麼用力掙脫這奇妙的螺旋,楊輝手中的騎士劍都如附骨之疽一般黏在上面。
“沒辦法了。”藤堂鏡志郎很清楚,如果無法擺脫太極的螺旋,自己將會成爲楊輝的傀儡肆意操控,這場對決他不會有任何勝算。
既然逃不掉,那不如壯士斷腕,捨棄武士刀,衝上去貼身肉搏。
但就在他鬆開武士刀刀柄的下一秒,藤堂鏡志郎驚駭了,本已經離手的武士刀卻像與他的手之間存在引力一般,自己回到了他的手中。
“這!”
“當~!”
一瞬間的愣神,就能夠決定勝負了。
這一瞬間的破綻,被楊輝抓住,騎士劍隨着手腕慢條斯理地繞了一圈,楊輝已經來到了藤堂鏡志郎的身後,握着武士刀的右手被楊輝反剪在身後,同時騎士劍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勝……勝負已分!勝者……輝·Y·布尼塔利亞!”
“哦~!!!!”
“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britannia!……”
櫻花國的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們猜到了開頭,猜中了經過,卻猜錯了結果。
電光石火之間,決鬥就結束了,也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一方全程佔着上風,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再以摧枯拉朽之勢結束。
但……雙方所擔任的角色,卻正好與他們心中所想相反。
“怎麼會……那個藤堂……”
“假……假的吧?藤堂……居然……居然輸了!?”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藤堂……沒錯!一定是藤堂故意輸的!”
“他是櫻花國的叛徒!是櫻花國的罪人!”
“這局不算!必須重來!”
“叛徒!去死吧!”
……
不一會兒,布尼塔利亞如海潮般的歡呼就被櫻花國一方嘈雜的辱罵聲淹沒,並不是對方的氣勢改過了布尼塔利亞陣營,而是布尼塔利亞陣營見狀後主動安靜了下來,戲謔且不屑地看着這一幕的發生。
“呵呵,貴國的素質讓我大開眼界啊。”柯內莉亞不屑地對身邊的樞木玄武等人說道。
“……”
如果憤怒有形狀,那一定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如果憤怒有顏色,那一定是深邃的黑。
樞木玄武等人的臉色有多難看,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此時此刻,他們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殺光,包括諷刺他們的柯內莉亞,包括獲勝的楊輝,包括失敗的藤堂鏡志郎,也包括觀衆席上丟人現眼的觀衆。
“比武竟然結束了,那就這樣吧,聯合軍演明天正式開始,希望貴軍能拿出不一樣的表現。”說完,柯內莉亞起身就走,不再理會快把自己給氣死的樞木玄武等人,她已經對櫻花國徹底失去了興趣。
這點氣量都沒有,所謂的“第四軍事強國”……果然只是自稱的,還想與帝國並肩,簡直可笑。
而角鬥場地的中央,楊輝已經鬆開了藤堂鏡志郎,讓他非常欣賞的是,藤堂鏡志郎並沒有因爲敗北而沮喪、氣餒,依舊保持武者的氣魄。
“受教了,楊輝殿下,沒想到布尼塔利亞的四皇子居然在太極一道上有着如此雄厚的造詣,在下敗的不冤。”
“承讓,你的劍道也很厲害,不過太過剛直,正好被太極剋制而已。”
“哪裡,輸了就是輸了,在下不是不認輸的人。”
“嗯,不過話說回來……”楊輝頓了一下,表情不屑地向櫻花國觀衆所在的區域看去,“……你能坦然接受這一切?”
“……”藤堂鏡志郎沉默幾秒,目光堅定地回答楊輝,“在下輸了是事實,在下理應承擔敗北的後果。”
藤堂鏡志郎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結局,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來承擔這一切。
但很可惜,藤堂鏡志郎的雙眼,在那一兩秒的時間內,閃過的黯然神傷並沒有逃過楊輝的雙眼。
“什麼嘛,都是凡夫俗子,裝什麼世外高人。”如此想到,楊輝轉身走向櫻花國觀衆所在的區域。
“楊輝殿下!您想做什麼……”“敗者就給我乖乖閉嘴等着。”
藤堂鏡志郎被楊輝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魄給震懾了,不知道楊輝要做什麼,更擔心楊輝對無辜的觀衆動手,但雙腳就是無法挪動半步。
同樣看着這一幕的,還有在場的所有觀衆,還有所有新聞記者,還有電視機前的所有櫻花國人。
布尼塔利亞人全體起立,右拳重重地捶在胸前,等待楊輝的需要,化身戰士衝向敵人。
而櫻花國人也不再辱罵和叫囂了,甚至有的人心裡已經升起了逃跑的心思。
“踏~踏~踏~”
現場的突然寂靜將平緩而穩重的腳步聲突顯得那麼清晰,一步一步,都像一柄重錘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頭。
最終,楊輝在櫻花國的觀衆席正前方止步,面色一肅,單手持劍指向櫻花國觀衆所在的區域。
“一羣只知道狗叫的敗犬們,藤堂鏡志郎就算輸了,他依舊是我認可的優秀的武人,他有勇氣站在我的面前與我刀劍相交,你們呢!?”
“……”
“自詡爲大國,卻接受失敗的氣量都沒有嗎!?辱罵代替你們出戰的勇士,就是你們對待勇士的態度嗎!?你們……在場的男人們,有本事躲在觀衆席上耍嘴皮子,沒本事下來直面我嗎!?”
“……”
“你們如果有勇氣,下來!直面我!直面我手中的劍!地位,榮譽,甚至是性命,賭上一切來挑戰我!只要你們有人敢,我也願意壓上我的一切!你們敢嗎!?”
“……”
“呵。”楊輝冷冷一笑,將騎士劍筆直插在觀衆席的前方,轉身離開,“看來這個國家的男人,只有他一個人,你們……都不是。”
“……”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櫻花國一方,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楊輝的氣勢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如同頂天立地的巨人,俯瞰着還是孩童的他們。
憤怒?仇恨?嫉妒?不甘?
都沒有,有的只有害怕,只有恐懼。
“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britannia!All hail britannia!……”
而布尼塔利亞的陣營,再次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呼喊,與之前的羣情激昂不同,這一次,充滿了敬畏,充滿了神聖的味道。
在這一刻,楊輝成爲旗幟,帝國的旗幟插在異國他鄉,屹立不倒,迎風飄揚。
“這個臭小子。”柯內莉亞還沒有完全離開,走到一半就看到了楊輝的驚天舉動,她也一瞬間被楊輝的胸懷、氣魄和氣質震撼了,那種縱千軍萬馬吾往矣的氣概,地上插着的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騎士劍,卻如同魔神般讓人膽怯、畏懼。
這是柯內莉亞從未見過的一面,她不得不承認,她被這種氣概征服了,從來看不起男人的她被征服了,哪怕楊輝要當皇帝,要她一起造反,她也不會反對。
帝國,就應該被掌握在強者的手裡!
而場下的楊輝則是朝着自己來時的出口返回,閒庭若步般輕鬆,在錯過藤堂鏡志郎的身邊時,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對他說道:“作爲我認可的人,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聞言,藤堂鏡志郎愣了一下,轉身就想說個清楚,因爲他是武士,絕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
而楊輝對他說的,是很明顯的招攬,他自己問心無愧,也不可能答應,但他並不是愚忠,直到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現在他已經吸引了同胞們的怒火了,高層肯定對他也相當不滿,如果再做出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那麼白紙也會變成黑紙。
他自己是無所謂,無論是退出軍隊,還是被處以極刑,他都可以接受。
但他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但他轉身之後,楊輝已經距離他有一段距離了,這個時候再追上去,更會讓人誤會。
好在楊輝和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其他人不可能聽得見,也讓他決定將這件事埋在心裡,絕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但藤堂鏡志郎卻不知道,從他戰敗開始,中央看臺上的樞木玄武等人的視線就一直在他和楊輝的身上,剛剛楊輝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嘴脣的動作根本就沒有瞞過他們的雙眼,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但也足夠在他們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了。
“難道他真的是故意輸給楊輝的?”
“嫌疑很大,楊輝就算再優秀,也比藤堂小太多了,怎麼可能在武道上勝過藤堂?”
“嗯……先暗中調查,聯合軍演馬上開始了,我們還需要他的力量。”
“那就這樣吧,不過可以先安排人去控制他的家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