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殤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更何況是對付一名人渣,更不用說有任何心理壓力。
看着暈死過去的沙虎,莫殤的臉上也是掠過一抹森然,隨即口中輕描淡寫的道:“這沙虎不是色膽包天,縱慾無度嗎,今日我就讓他元陽漸泄,從此雄風難振。”
婉兒還小,自然聽不明白莫殤話中的意思,一臉錯愕的樣子,可在大壯看來,莫殤的這種“活罪”,可比死罪更難受,尤其是對一名男人而言。
目光輕瞟了沙虎的下身位置,大壯的喉嚨不自覺地嚥了口沫,但是,他的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兀自尋思着,堂堂沙幫大少爺,後半輩子淪落爲一個活太監,不知道他還能否如今日一般到處沾花惹草呢?
大壯還在一旁胡思亂想時,莫殤已經開始動起手來,只見他眼神一凝,手中已是集攥起一股溫純的魂力,他俯下身來,一手捉起沙虎的腳跟,另外一隻手兩指在其內側腳裸旁太溪穴處輕輕一點,溫純的魂力如同一根根細小的銀針,輕易便紮了進去,隨後魂力循着腎經直達其腎臟處,化爲一股極爲隱晦的能量潛伏於此。
婉兒認真地觀察着莫殤的一舉一動,雖然她還是想不明白莫殤話語中的意思,但看到莫殤在懲治這個潑皮無賴,心中也是覺得異常痛快。
醒悟過來的大壯,也是留意着莫殤的每個舉動,不過,與婉兒不同的是,他對莫殤以往的身份也是存了幾分好奇,爲何莫殤會懂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而且還說出“雄風難振”等令人難以啓齒的話語,這真的是一個年僅十五歲少年應有的見識嗎?
大壯的想法,莫殤自然不知情,當做完這一切,他收回手中的魂力,在拍了拍手後,他站起身來,一臉輕鬆的樣子,似乎這一切並沒有多少難度。
對於人體脈絡,前世的莫殤早已爛熟於心,輕易間便能做到易經移筋,更妄論破壞區區一條腎經,雖然這一世使用的不是以往的龍源之氣,但他發現魂力一樣也能如此巧妙利用,本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平日也不屑使用,可如今,對付沙虎這種同樣也是下三濫的人,自然也不算違背了他做人的基本原則。
“成了?”見莫殤站了起來,大壯好奇地問了一句。
迎着大壯的目光,莫殤點了點頭,語氣冰冷的道:“嗯,我在其體內已經設下一道能量,這股能量極爲隱晦,如果不細心查看的話,根本察覺不了,往後他尋歡作樂,這股能量會慢慢宣泄而出,繼而破壞其腎經,我要讓他自取滅亡,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
說到這裡,莫殤的神色也是慢慢變得冷漠起來,他曾立誓,會好好保護婉兒以及桃源村的每一個人,對於敢傷害他們的人,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感受到莫殤眼中的冷意,大壯的心頭也是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對於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種感動和慶幸,能有這樣一個仗義的夥伴,夫復何求呢?
不過,莫殤冰冷的眼神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在留意了下四周的情況後,他幽藍的眸子露出了一絲擔憂,隨即朝着大壯交待道:“大壯哥,待會你帶着婉兒先行回去村裡,另外把今天發生的情況,告知村長以及程大叔他們,讓他們做好相應的準備。”
聞言,大壯和婉兒一怔,當即兩人也是齊聲問道:“大哥哥(小殤),哪你呢?”
在兩人疑惑的注視下,莫殤搖了搖頭,也沒有刻意隱瞞道:“沙幫的人不是一羣信男善女之輩,今日我們帶走沙虎,指不定會惹來什麼大麻煩,我要回去確認一下,否則我的心總有幾分不安。”
聽得莫殤說要回去確認一下,婉兒當即也是柳眉一豎,出言阻止道:“大哥哥,我們難得離開烏蠻鎮,你怎麼又回去了呢?你不能回去,我要你和我們一同回村裡。”
正所謂關心則亂,婉兒和莫殤之間的感情,已經讓這個平日心思敏銳的小女孩失了方寸。
看着婉兒那因爲關心而焦急的樣子,莫殤的心中也是極爲動容,他輕笑了一聲,一手揉着婉兒的小腦袋,解釋着道:“婉兒乖,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如果不把此事妥善解決,那受傷的可能就不止我一人,可能還會連累村裡其他人以及程大叔。”
“可是......”
當聽到莫殤說可能會連累到村裡其他人以及程大叔,婉兒的心也是瞬間揪了起來,她本來還想再勸說下去的,卻被一臉凝重的大壯的話打斷了。
“小殤,有把握嗎?”
“我這個人你還不瞭解嗎?”莫殤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但話中的自信,展露無遺。
看着莫殤輕鬆的神色,大壯凝重的神色也是緩了緩,他沉吟了半晌,也是覺得莫殤的話有道理,沙幫的人本來就是一羣男娼女盜之徒,根本沒有什麼道義可言,他們這一回去,指不定就會爲桃源村引來滅頂之災,因此,在權衡再三後,他也是點了點頭,一旁勸慰着道:“婉兒,你也知道小殤他的本事,他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提出回去一趟,自然就不會魯莽行事,我們先行回去,也免得拖他後腿,成爲他的負擔。”
本來還舉棋不定的婉兒,聽到大壯的話後,也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她的目光有點擔憂的望着莫殤,口中卻是極爲不情願的再次問道:“大哥哥,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莫殤從來就是有一說一的人,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自己做出的決定,迎着婉兒擔憂的眼光,他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意已決。”
見莫殤去意已決,深知其脾性的婉兒並沒有再出言阻止,她收回擔憂的神色,換上了甜美的笑容,然後在莫殤的注視下,擡起了她那細滑的小手,伸出了尾指,與莫殤勾指約定道:“大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大哥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平安回來見你和大家。”莫殤輕抿着嘴,眸子裡閃爍着虔誠的光芒,他學着婉兒的樣子,同樣伸出一根尾指,然後輕輕搭在婉兒的指上,兩指一勾,便是約成。
見時間已然不早,莫殤也沒有再與兩人多作糾葛,把今日所獲的金幣交給大壯後,他留意了下密林外的情況,見四下無人,便是扛着還在昏迷不醒的沙虎竄出了密林,消失在了道路的另一頭。
莫殤消失後沒多久,密林處又走出了兩個高低不一的身影,他們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烏蠻鎮的周邊,有着好幾批人馬在四處搜尋,而看領頭之人,赫然便是那名吳老三。
“有找到虎少爺嗎?”吳老三見西邊一隊人馬的頭頭回來,當即也是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西邊找過了,沒有。”那名頭頭也不敢多說廢話,簡潔地回答道。
“繼續找,日落之前必須找到虎少爺。”見西邊的隊伍沒有着落,坐於馬上的吳老三的臉色也是有點失落和着急,他隨手打發了那名頭頭,喚來身邊的一名男子,問道:“其他隊伍有線索嗎?”
“三爺,剛剛南門的幫中人員說有看到兩男一女以及一名身穿斗篷的人經過,根據他的說辭,極有可能便是我們要找的人。”這名男子,低聲在吳老三耳前敘說着。
當聽到兩男一女,吳老三的眼前一亮,當即便是策馬朝着南門方向而去,而緊隨其後的,還有多名彪悍的漢子。
此時的莫殤,已經能夠遠遠看到烏蠻鎮的輪廓,他沒有再往裡走,隨手把沙虎扔在一處顯眼的路邊,便是隱匿於密林中,換上新的一身黑衣行頭,沿着小路朝着烏蠻鎮進發。
當莫殤走後沒多久,四處搜尋的沙幫人員也是發現了躺倒在路邊的沙虎,在得知沙虎並沒有大礙後,吳老三懸着的心也是落了下來,當下也是二話不說,便領着數人護着沙虎趕回了沙幫,留下幾人繼續搜尋其他人的下落。
夜幕漸漸來臨,可烏雲蓋天的烏蠻鎮,不但沒有夜裡幽靜深邃的味道,反而燈火通明,一派繁榮昌盛,只是在這一片熱鬧的城鎮裡,一道身影正在暗影處快速閃爍,化爲一道黑芒,正朝着一處富麗堂皇的府邸掠去。
沙虎靜躺在牀上,腫脹着臉的樣子,酷似豬頭,有着說不出的滑稽,哪裡還有往日的沙幫大少爺的威風可言。
看着沙虎臉上一道道殷紅的手掌印,沙戮的太陽穴突突地在跳,一雙拳頭更是握得吱吱作響,若不是怕打擾到沙虎休養,此時的他,恐怕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肆宣泄一通。
其他人看着沙虎那被掌颳得不像人形的樣子,心中也是震驚莫名,連殷旭這種陰險小人看之,也是由衷的佩服下手人的手段,他自問此生壞事做盡,但這種打人打臉的事,還是頭一遭遇到,堪稱驚豔啊!
隱忍着心中的怒火,沙戮一行人從沙虎的房間退了出來,他陰沉着臉,大步向着府邸內的議事廳走去,而沙戮另外兩位兒子以及殷旭等幫中管理人,也是緊隨其後,看他們的臉色,也是不太好。
“可惡,居然敢這樣傷我兒子,我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剛坐於首位上的沙戮,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蒲扇大掌毫無徵兆地拍在桌面上,發出了一聲巨響,驚得其他人久久不敢就座。
“父親,息怒,大哥的仇,我們遲早要報的。”見狀,沙戮的另外兩名兒子沙豹和沙狼也是站了出來勸慰道。
見兩名兒子出面勸解,沙戮的心情也是稍稍平復了下,他大眼一睜,看向其他人,緩緩的道:“都坐吧!”
話落,衆人才敢坐了下來,目光恭敬地看着沙戮,等着他發話。
見衆人就座,沙戮這才恢復了平日的威嚴,目光掃視了下面一圈,詢問道:“三弟,對於打傷小虎的人,你那邊可有線索?”
“根據派出去的人打聽到的情報,其中一名年長的男子,以往有多次在東市市集販賣貨物的記錄,而且我們的人也問了那裡的好幾位貨商,發現這個男子曾經也是和一羣自稱來自桃源村的人過來的。”殷旭在略微思索了半會後,不急不緩的把自己得知的情報道了出來。
“桃源村麼?”沙戮雙手抱於胸,露出了沉吟的神色,在停了半會後,他目光一擡,看向殷旭,繼續問道:“另外一名年輕人和小女孩,可有消息?”
“那名小女孩,應該也是桃源村人,曾有人見過她與其父親多次出現在東市市集,這點應該錯不了,至於另外一名打傷小虎的年輕人嘛,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其來歷,也就近年來,纔出現過那麼一兩遭,倒是有點摸不着底。”殷旭不愧爲沙幫的首席智囊,僅僅半日功夫,便將莫殤等人的情況大致摸了個底。
兇光若隱若現的沙戮,在沉思了片刻後,心中也是有了計較,對於這些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他自然不會心慈手軟,眼瞳一縮,心中早已怒火沖天的他,臉龐上掠過一抹狠厲,他立馬下令吩咐道:“三弟,你讓人查探清楚桃源村的具體位置,打探到後,穆乾和穆厚,你們兄弟兩人帶領一隊人馬殺過去,記住,一個不留,我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們沙幫,只有死路一條。”
說到這裡,沙戮猙獰的臉龐露出了瘋狂的笑容,讓人看着爲之心寒和顫慄。
“是。”得到命令的殷旭和穆乾兩兄弟,也是立馬站起身,恭敬地迴應道。
只不過,在這沙幫府邸中,一個隱於暗影角落的身影,早已將這番話收進耳中,而當他聽到“一個不留”四個字時,被黑色斗篷遮擋下的俊秀臉龐上,也是微微動怒,眼神開始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