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安打人之後,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大口喝着紅酒,眼角眉梢帶着春色,依然盯着對面小區門口看着,
明子璽非常憤憤然,坐下,指責厲安:“你媳婦跑了,我們忙前忙後的跟着你找!你心情不好,我們拿熱臉貼冷屁股的哄着你!你來吃頓飯,還要無緣無故的罵人,打人,要我們哥兩給你善後!你說你,憑什麼跟我們耍大少爺的威風?怎麼就這麼難伺候啊?”
厲安冷笑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活該啊,誰讓你給我出那損招了,把我媳婦氣跑了,現在你受的一切苦,都是罪有應得。”
你媳婦是我氣跑的啊!
明子璽聽厲安大放厥詞,覺得這個死小子很是找揍,不過他不想欺負殘疾人,見厲安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他的嘴巴來了惡毒勁,“看什麼看啊?別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壓根就看不上你,人都走了,還能回來啊?再說了,就你這壞脾氣,別說是顏落夕,就是我,也離你遠遠的,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
最後這句話捅了厲安的心窩子,他沉着臉,一連倒了幾杯酒,連飲而盡,還是不解氣,猛地將酒杯用力地扔了出去,酒店地面上鋪着厚厚的地毯,酒杯落地了無聲息。
連個小酒杯都敢跟他作對,連個脆響都沒有!
厲安更怒了,深吸了一口氣,徹骨寒冰的眼神如冷箭般嚮明子璽射去,“我告訴你,如果明天你再找不回來顏落夕,我就一天敲漏一個人的腦袋,天天給你惹麻煩,直鬧到你大哥知道,我明叔叔出面爲止!”
明子璽盯着厲安,氣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這件事情總歸跟他有關,如果爸爸或者大哥知道了,自己的好日子也算過到頭了。
昨天晚上厲安沒有睡好,明子璽也沒有睡好,他知道厲安瘋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他一大早晨就指揮着人繼續尋找顏落夕,當聽見手下說,顏落夕跟周廣濤出來吃飯了,他扔下公司裡的事情,親自跑過來攔截顏落夕,務必把顏落夕生擒活捉。
顏落夕如黑寶石般純淨剔透的眸子,戒備警惕的盯着一臉陰謀詭計的明子璽,有些嘲諷的說道:“我就不知道厲安給你什麼好處了,讓你甘心情願的做他的鷹犬,爪牙,幫着他灌醉我,欺負我,現在又替他出來尋找我!”
明子璽被顏落夕的話弄的哭笑不得,“我的妹子啊,你以爲我願意當他的鷹犬爪牙啊!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從你走後,厲安就發瘋了,一刻不停的折磨我們,如果我們再找不到你,他會把我們這些人都吃了!”
顏落夕覺得壞事都壞在明子璽身上,覺得眼前的人該被萬箭穿心,可是看着向來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明家二公子,此時眼底一片血紅,下巴上帶着靑色,黑色的胡茬冒出來不少,人看着憔悴了很多,想必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顏落夕的恨意稍稍平息了一下,冷着臉說:“你回去告訴厲安,我是不會再回去照顧他了,他就算死了,也不要來找我,他那樣的流氓,人渣,我再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明子璽想起厲安昨晚在酒店裡,眼巴巴的望着小區門口的情景,心裡悽然,真應了那句話,愛情的世界裡,誰先動心,誰就輸了,再次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對任何女人動心。
女人都冷血狡詐,她會把你對她的滿腔情意,當成鞭子,反過來抽打你。
明子璽收斂了一下表情,話語也不似剛剛的油腔滑調,“顏小姐,解鈴還須繫鈴人,現在能勸動厲安的只有你,從你走後,他不吃,不睡,瘸着一條腿四處找你,你也知道他的傷沒有痊癒,如果再這麼鬧下去,一定得重新住進醫院。”
“他住不住進醫院跟我沒關係,再說了,就他那樣的禍害,真正的瘸了,傻了,不能動了纔好。”顏落夕想起之前厲安對自己做的那些咄咄逼人的事情,不覺一陣臉紅。
明子璽見顏落夕咬牙切齒的咒罵厲安,知道她是恨透了厲安,指望着她因爲同情或者愛情回到厲安身邊是不可能的。
他這個人八面玲瓏,洞悉事實,眼珠一轉,說道:“落夕妹妹,厲安因爲你們的事情,昨晚喝多了酒,在餐廳鬧事,用柺杖把對方的頭敲漏了,差點沒令人當場死亡!”
“啊!”顏落夕被驚的目瞪口呆。
“那個傷者都被我們送進醫院搶救了,厲安還是有些不依不饒,你也知道厲安那個臭脾氣,如果照這樣鬧下去,他定然會闖出大禍,他就算罪大惡極,罪無可恕,可是到時候厲家伯父伯母來了,追究起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你面子上也不好看的。”明子璽很真摯的勸說着顏落夕。
顏落夕頹然的低下頭,厲家夫婦給予自己的恩情,永遠是她的七寸,無論是誰抓到這點,都可以令她呼吸困難。
“落夕妹妹,我也不求你別的,只求你回去跟厲安把話說開,說透,讓他絕了對你的念頭,別再瞎折騰了,然後你想去哪裡,想幹什麼,我絕對不攔着。”明子璽低聲下氣的求着顏落夕。
明子璽很少這樣求人,他交的女朋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從來沒有求過誰,哄過誰。
但眼前的情況不一樣,去掉各種理由,這都是自己惹下的羅亂,不管厲安是不是胡攪蠻纏,事情都是因爲自己的鬼主意而起的,就算有千般惱火萬般委屈,現在自己都要把顏落夕勸說回去。
顏落夕皺眉考慮着,眼簾微微垂下,從明子璽的角度看下去,她的一雙睫毛如同飛舞的蝶翼,在她白皙粉嫩的臉上映出一抹微微的青影。
明子璽不覺輕輕嘆氣,難怪冷情冷心的厲安對這個小丫頭如此着迷,如此動情,顏落夕還真是自有吸引人的地方,唉,真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劫數,英雄難過美人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