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逃難似的逃回她和另外一個姐妹住的房間,容語蕊揪着襟口,劇烈喘息着,一雙大眼裡鑲嵌的星星好像被人摘走般,就只剩下一汪沒有希望的死水失去了它應有的魔力。
坐上牀沿,彎下腰解開布鞋絆帶,卻怔愕的發現右腳的鞋子不翼而飛了。應該是在御花園或是哪裡的時候掉了?混亂的想着,極疲憊的容語蕊將這單隻繡鞋藏進牀下,這雙鞋她還沒穿幾天,應該沒人發現它少了一隻。迷迷糊糊地胡思亂想着,輾轉反側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和衣而睡。
第二天起牀,沒有她當班,所以沒人叫她,讓心驚肉跳的容語蕊安穩地睡了個飽覺。
“奇了,真是奇了。”搖晃着頭一身綠裝的清清走進門來,邊喃喃自語邊搖頭。容語蕊纔剛從牀上下來,梳洗好,見清清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走進來,容語蕊比劃了一下,“清清?怎麼了?”
“煙兒。”清清走到容語蕊旁邊坐下,看了泡在小鍋裡的蛋面,笑了,“還沒吃?”邊說邊從懷裡取出一塊淺紫色的絲帕,揭開,取出兩個褐色小餅來,撇撇嘴,不屑道,“這裡有兩塊杏仁酥,柳嬪娘娘賞的,說是獎勵我們爲她做的那條蘭紗衫裙非常漂亮,她好像還因爲那條裙子還蒙了聖寵。”
容語蕊寬慰地拍拍清清的肩膀,“清清,總有一天你也會被皇上看中選侍身邊的。“
“撲哧~~~”聽到好友的鼓勵,清清忍不住笑出了聲,“哈,我可沒興趣和三千多個女人去侍候一個男人。”將絲帕連着餅遞給容語蕊,清清認真地說道,“我現在就希望能安全的活到三十五歲,然後出宮。”
“這麼心心念念地想要出宮,難道宮外還有人等着你這個老姑娘嗎?”笑着比劃着,張開小嘴咬了個杏仁酥入口,“味道不錯,清清要不要試試?”將另一個舉到清清面前。
清清瞥了杏仁酥一眼,嗤笑,“御膳房裡的東西能不好嗎?不過我就想知道柳眉到底花了多少銀子讓御膳房的人爲她做東西賞賜給我們這些昔日的‘姐妹’。我可不用了,敬謝不敏,以免裡面有什麼讓人蒙心的東西那就糟了。”咬重姐妹兩個字,清清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爲了得到皇帝寵愛不惜一切代價的女人。這樣沒有自主的女人總是讓清清想到她那個可憐的母親。
“等我?”看懂容語蕊比劃的意思,清清頰畔笑出一個深深的酒窩,“嘿,我可沒那招蜂引蝶的本事,可不像你,連公公都想和你一起過日子。”笑着揶揄。容語蕊登時惱紅了俏顏,也想起了剛入宮時那個讓她恨不得撞牆自殺的六根未淨的太監。
“沒事提他做什麼?”氣惱地一跺腳,將剩下半個杏仁酥放入小嘴裡,“還有,哼哼,原來你是怕被人下毒蒙了心才把東西留給我啊,你把我當試毒的羹舌邑啊?”
清清將容語蕊煮的面端出來,笑道,“我哪敢啊,要不是知道有隻小睡豬睡過了頭沒有用膳,我纔不會拿那個女人的東西呢。”
“小睡豬?!清清你說什麼呢!!!”容語蕊飛撲過去和清清扭做一團,呵癢耍賴鬧得不亦說乎。
“好了,快吃你的面,小心涼了又要再煮,如果被那些羅哩嗦的老嬤嬤瞧見了,又要嘀咕了。”推着容語蕊到桌前吃麪,清清在一旁拿過繡了一半的叢戲蝴蝶,就着下午的陽光繡將起來。
容語蕊抿嘴看着她笑笑,垂下眼瞼,埋首於她的食物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