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柳妃娘娘來了。”一個小內侍匆匆走了進來說。
“朕聽到了,也看到了。”皇帝下令,“讓她回去。”
“皇上……如果,如果柳妃娘娘不願意離開呢?”曲集膽戰心驚的問,以他對柳妃的瞭解,柳妃是不可能就這樣聽命離去的。
“用盡你的手段,讓她回去,這裡不是她來的地方。”皇帝臉色一變,他知道曲集說的這個如果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是,奴才這就勸柳妃娘娘離開。”曲集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殿外。
“曲總管!”
“曲公公!”
跪了一地的大臣們見到曲集出來皆是精神一振,一個個探着脖子問,“皇上是不是要接見我們了?”
曲集鐵青着臉一言不發地從他們身邊走過,路過那幾個和他關係交好的,瞧見他們那一臉巴巴的態度,險些沒忍住一腳踹過去。
“柳妃娘娘,皇上要您回去。”曲集攔住了容語蕊幾人的腳步。
“回去?不,我應該是進去而不是回去。”聽着裡面幾欲撲面而來的聲浪,秀顏如雪的清麗女子眼中的躍動火光就是曲集都爲之震撼,幾乎被她說服了。
“柳妃娘娘,您必須回去,您留在這兒對皇上沒有半點好處。”曲集板着臉說。
“我必須進去!”容語蕊語氣平靜得說,“曲總管,我想不出我不進去的理由。”
“龑虹殿,”曲集指了指走道,一臉爲難,“對您而言,現在很危險。”
“我知道,”容語蕊語氣愈發平靜,“可我必須進去,我知道我就是雪兒她們全上都未必打得過你,不過,拖你一下總是可以的。”
曲集滿臉驚駭,“您不會這麼做的!”
“不,我會。”容語蕊微笑道,“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如果你還要攔下去的話,那麼……我很抱歉!”
“如此說來,您是一定要進去了。”從袖中抽出一條潔
白如雪的白綾,“曲集也只有好好攔一把了。”曲集命人讓出了一個足以讓四五人過去的空隙,手中白綾擊向已經因爲容語蕊說話而出手的默兒——
“曲總管,謝謝您!”知道曲集是故意要放她過去,容語蕊感激一笑,帶着雪兒和婉兒衝出了曲集刻意命人讓出來的口子。
“妖妃誤國!妖妃誤國!懇請陛下誅妖妃,一掃我大盛清明!”
眼見着一個穿着一身紅衣的女子往這邊越走越近,衆大臣更是扯
着喉嚨喊了起來,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全都落到了這個妖妃的臉上。
“妖妃!你就是誤國的妖妃!你是妲己你就是褒姒!”一個老大臣飛撲了上來作勢要掐容語蕊,被婉兒一手擋下了。
四枚銀光閃閃的小玩意將老大臣定在了原地。
“老人家,您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妃,您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麼,讓您這樣說我?”一身紅衣,烏黑的秀髮披瀉於身後的清秀女子臉上帶着淡淡的不屑和哀傷,困惑憤恨的雙目緊緊鎖着這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人。
“您是不屑和我說話?”容語蕊走到老人面前,俯身望着坐到在地上好像嚇傻了的的老人,“還是,您無言以對?”
“妖女!你少巧言令色!陛下總會看出你的真面目的!”老大臣滿臉厭惡地好像容語蕊是什麼髒東西似的往後縮,“禍國妖妃從來就沒什麼好下場,你就等着!”老人扯着脖子喊。
“您喊這麼大聲做什麼?是因爲您根本就沒有我禍國的憑證對嗎?”容語蕊在衆大臣驚疑的眼神中坐了下來。
老人驚疑不定地看着她。
“諸位大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妃,可有什麼憑據?”就是坐在地上,也不損半點風華的容語蕊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
這樣一雙沒有容何惡意的眼睛,讓在‘跪’的人都是一陣沉默。就連叫喊的最兇的幾個人也閉上了嘴。
就是那位老臣的
眼睛裡也有了一絲狐疑之色。有着這樣一雙眼睛的女子,真的是太后所說的惑亂江山的妲己褒姒嗎?
“我自認進了這宮裡,就恪盡職守從未做過容何出格的事情。”容語蕊悠悠地說,右手上的漢白玉麒麟鐲子熒熒泛着光。
恪盡職守沒有做過容何出格的事?
皇帝饒有興趣的望着外面那個一身紅衣的纖瘦人兒,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幅幅清晰的畫面。
面上猶帶驚恐的女子凌亂的衣着和那不顧一切砸下來的古舊宮燈,倔傲的眼神,沒有絲毫留情的牙印……
真的恪盡職守沒做過容何出格的事情嗎?
皇帝望着窗外那個表情平靜的女子,原先見到她時候的怒火奇蹟般至胸臆間消失,一抹小小的笑容在他嘴角漾開。
就算她在他面前收了利齒藏了鋒爪,也不代表她本是的倔強固執就會輕易從她骨子裡抹去。
皇帝,不,是謝莞辰,是他自己,突然好想吻她。爲這個爲自己奮鬥的女子。
“我不知道是我得罪了人,還是因爲其他,讓你們這麼的,這麼的抹黑我,”清秀的臉上,一雙清澈的眼眸漸漸染上了淚珠,“如果,如果真的是一個妖妃,你們以爲你們還能就這樣好好的跪在這兒鬼哭狼嚎?你們以爲一個真正的妖妃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們這樣?妖妃誤國?你們捫心自問,這話真的只是因爲你們在爲這個國家擔心嗎?還是?一切都是源自於你們的私心?”
“因爲你們的私心,你們讓你們的君王爲難,因爲你們的私心,讓整個大盛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容語蕊怒極反笑,“你們以爲你們是誰?什麼時候皇上的一切由着你們來插手?是誰讓你們覺得你們有資格去幹涉你們君父的行爲?”
“天家無私事,”一個面色有些發白的青年顫巍巍地說。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們說你們做到了幾樣?跪諫?跪諫,你們是在暗示當今聖上是個昏君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