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語蕊聽到瑕貴妃的問話本能就要擡手解釋，卻又在擡手的時候不着痕跡地化作一個寫字的手勢，心裡更是不住地苦笑，人家問的本來就是手語，她還用手語回答人家，不事戲耍於人嗎？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本能地用手‘說話’，容語蕊眼神恍惚了一下，清清啊，你可知你已經寵壞了我，讓我真的以爲自己和正常人無異了，這三年來若沒有你……
酸澀感涌上眼簾，容語蕊卻不能大哭一場，只能噙着平靜地笑容面對這個三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瑕皇貴妃娘娘，爭取着活下來的機會。
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和清清完全是一樣的。她也要活下去，所以，她不能怪清清爲了自己活下去而出賣她。
瑕貴妃饒有興致地望着容語蕊，云云姑娘往後輕輕拍了下手掌，已經有機靈的侍女擡着雕花案几捧着文房四寶奉上。
容語蕊一眼就看出來這套文房四寶和皇帝御書房裡的一模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她對自己發現的這一點，隱隱有些不快。這時候的容語蕊忘記了她院裡的文房四寶和這一套也沒有容何差別……
“柳顏姑娘，你要寫些什麼就在這兒寫。”將蔡侯紙鋪開，云云姑娘善解人意地道。
容語蕊點點頭，優雅地坐在圓杌上，習慣性地捧起蔡侯紙輕輕震動一下，倒出細細碎碎地蠟碎，寫起字來，墨早已磨好，她隨時可以取用。
她的動作讓瑕貴妃眼瞳一縮，警戒得眸色瞬間劃過她的眼底，而云雲姑娘也驚訝地看着容語蕊的舉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蔡侯紙之所以被公認爲這世上最好的紙張，除了蔡侯紙潔白，柔軟，紙張細膩外，還用一個原因那就是保護。
每張蔡侯紙造成時在啓封使用前都會被一層薄蠟細細封住，要用時頭一件要做的就是先把蔡侯紙上的那層薄薄的蠟給震毀，由於蜂蠟只是薄薄的一層只要輕輕震盪一下就能裂碎開，所以並不會妨礙到人的使用。通常宮裡的用紙都是已經震毀可以直接寫字的，但是甫一運進宮的時候還是會有一層蜂蠟。容語蕊身邊又沒有侍女侍候，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來，也正是因爲皇帝不斷的把蔡侯紙等一系列珍貴的文房四寶往她院子裡送，她也就不覺得這紙有多珍貴了，習以爲常。
“回娘娘的話，這是手語。”容語蕊娟秀地字跡落在蔡侯紙上，“是奴婢爲了與人溝通創造出來的。”
云云壓住心底地震撼將容語蕊寫的回答捧到瑕貴妃的眼前。
已經無心去探究蔡侯紙上的意思，瑕貴妃望着站在桌旁垂首站好的容語蕊若有所思，云云見狀，像是無意地問道，“這紙，你常用？”
容語蕊雖然不解云云問這話的用意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心裡也爲這莫名其妙的詢問有點緊張，不過一想到紙這個普普通通的話題應該不會惹上什麼禍事，心也就落回了肚裡安下心來。
因爲點頭而垂下腦袋的容語蕊沒有發現在她點頭的一剎那，瑕貴妃的臉色變得鐵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