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月孩忘情地看着江小君,“妹妹,你真美,嫁給我吧!”
江小君臉上火辣辣地發起燒來,“姐姐專門要取笑我。”
“你不嫁我,想嫁給誰啊?”
江小君臉更紅了,心都通通跳起來。
“讓我猜猜,好不好?”笑月孩故作思索,“你想嫁給雲門雙俠中的一個?”
這一回江小君回話了,“我纔不嫁!”
“那麼你喜歡我的哥哥笑公子?”
“不是他!”
“是小叫天宋青?”
“也不是!”
“除了他們還有誰?哦——我知道,是沈星?”
“不是!”江小君乾脆紅着臉鼓起勇氣一個一個回絕。
“是雪湖江?”
“雪湖江”三個字傳入耳中,江小君只覺得心慌氣亂羞怯萬分,羞答答地低下頭,一雙小手只是捏弄衣角,欲言又止欲語還休,不用說是猜對了。
可笑月孩裝作沒看見,口上說道,“原來這些人都不是呀!”
“我……”江小君想要分辨,但只說出一個字,又不知該怎樣說下去了。
笑月孩立即封住她的話頭,“妹妹,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些人都不適合你。我以後幫你找個好人就是了。”
江小君還想說話,笑月孩嘻嘻哈哈一陣笑,“好啦好啦,咱們不用再談這些沒有出息的話題了,還是趕快捉魚,我已經聞到魚的香氣了。”
一忽兒道,“看,這邊有條大的。”
一忽兒道,“那邊還不好幾條呢。”
她把江小君往魚多的地方推。
在她的連說帶推之下,江小君只好去捉魚,心裡想的卻是雪湖江,魚兒到了手邊也捉不住。旁邊的笑月孩想着心事,更是連魚都忘了捉。
此時,遠處的林子裡恰恰藏着沈星,把一雙眼睛偷偷地看着笑月孩,露出迷醉欲死的目光。那嬌憨可愛的神態,那絕妙無雙的身段,那洛水之神浮出水面也未曾有過的溼漉漉的美,象一撥又一撥襲來的火浪震憾着他的心靈,使得他靈魂出竅,鼻血長流,斷斷乎不知迷醉到了何種地步。
“姐姐,你看,我抓到了一條大魚。”江小君喜滋滋地跑到了笑月孩身邊。
笑月孩幾乎看也沒看,隨口應道,“放在簍裡。”
江小君心裡納悶:姐姐怎麼啦,我們又沒帶捉魚的簍子?卻不知道笑月孩剛纔已看出她愛的是雪湖江,生怕自己與雪湖江演一場愛情大戲會傷透她的心,故此陷入了矛盾當中。
中午,她們在水潭邊燒起了一堆火,沐着五月的陽光,蹲在火堆邊,用竹杆挑着魚兒,放在火堆上烤。兩人烤得滿頭大汗,但是十分開心。
烤熟的魚,發出一陣陣誘人的香味。
“要是再放一點點鹽,味道就更好了。”江小君自語道。
笑月孩跑到一邊,翻開一塊石頭,竟從下面拈出一個小袋,又跑回來,得意在地江小君面前晃了晃,“你看,這是什麼?”
江小君驚訝極了,“這裡怎麼會有鹽?”
笑月孩神秘地笑了笑,“這是本姐姐的私家產物,平時我常到這裡來燒烤,不光烤魚,有帶別的東西來,所以就藏了一袋鹽,別人是不知道的。”
“你的沈大哥知道麼?”
“什麼沈大哥沈小哥的,我一見他頭就大了。”
“我看他是個好人。”
“你懂什麼?別看他生得不錯,其實心腸最壞。你聽,你號稱什麼奪魂劍,多彆扭啊!要奪別人的魂,好大的口氣,我看連門都沒有!”
“可是他的劍法真的不錯呀!”
“不錯怎麼了?比他厲害的多着呢!你聽過無影俠江夜沒有?他的武功比沈星高一百倍。還有宗紋姑姑、陳花姑姑、阿朗大哥、小泥巴妹妹;還有云門雙俠小叫天宋青;還有我哥哥我自己,哪一個比他差!說到我爺爺,他更是沒法比,誰稀罕他的武功!”
江小君吃驚道,“有這麼多高手在這裡?”
笑月孩得意一笑,“這還是一小部分呢。這些人中,我最討厭的是沈星,第二個討厭的就是自以爲是的小叫天宋青了。”
江小君不覺笑問道,“第三個呢?”
“第三個是我哥哥。”
說話間笑月孩將一些鹽粒撒在烤好的魚上,挑起來聞了聞,大嘆道,“真香,香絕了!”
江小君突然有了種異常的感覺,這種感覺源於她自小修煉的先天真氣感應功。
“姐姐,這些鹽有古怪,不能吃!”
一句話把笑月孩急不可待要塞入口中的魚奪了出來。
“月孩妹妹,魚不能吃!”與之同時,沈星從遠處的林中跳到路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笑月孩避瘟神似的瞪着他。
“月孩妹妹,這魚不能吃!”沈星大聲地說。
“好好的,爲什麼不能吃?”
“鹽中有毒!”
笑月孩驚得跳了起來,“鹽中怎會有毒?”
“那袋鹽的確有毒!”沈星蹲下身,拿起那袋鹽,站起來,又細心地打開袋口,遞到笑月孩跟前,“這些鹽粒雖然與普通鹽一般無二,氣味卻有些不同,不信你仔細聞聞。”
笑月孩半信半疑地湊近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特殊氣味,若不細心,絕對發現不了。
“你怎麼知道鹽中有毒的?”她突然質問道。
“我……”沈星一時語急,沒答出話來。
笑月孩氣得狠狠一跺腳,“原來是你下的毒!”
沈星臉都嚇白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還說不是你!這袋鹽藏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不成?”笑月孩將烤好的魚一摔,冷笑起來。
“你聽我說,月孩妹妹,真不是我!”他解釋道,“昨天黃昏我到這裡來過,因爲擔心,所以仔細地看了看鹽袋,才發現有人做了手腳,所以今天看到你們往這邊來時,我就暗中跟我過來。我懷疑那個下毒人也在附近,等你們中了毒就會現身,我本來決定將計就計將那個人引出來的……”
笑月孩又發出一陣尖銳的冷笑,“爲什麼我們還沒中毒你就出來了?你想證明自己與那個下毒之人不是一夥的麼?”
“不是這樣的。月孩妹妹,我剛纔細聽過周圍沒人,所以纔出來阻止的。”
“這麼說,如果有人在附近,爲了把他引出來,你就要眼睜睜地看着我們中毒了?你?你的心腸怎麼這樣狠毒?!還有,我與小君妹妹過來洗澡,你一個大男人鬼鬼祟祟地跟來偷看,你真卑鄙!”
“月孩妹妹,我……”
“呸!我不是你的月孩妹妹!我就知道,這毒一定是你下的!你要把我們毒倒,被小君妹妹識破,才故意現身,又說鬼話來欺騙我!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你給我滾開,不然我就殺了你!”笑月孩一發不可收拾,越說越怒,越罵越傷心,把沈星嚇得心驚膽戰魂不附體。
“滾!你給我滾開!”笑月孩飛起一腳向他踢去。沈星嚇得激靈靈地跳開老遠。
江小君忙道,“沈大哥你快走,姐姐一時在氣頭上,你別惹她生氣呀!”
沈星恨恨地一頓足,“月孩妹妹,這毒真不是我下的!我沈星對於發誓,一定要將那個下毒之人抓到,千刀萬剮爲你出氣!”說罷匆匆走了。
直到他走了好久,江小君還在勸笑月孩,“姐姐,你別生氣了,這毒也許真不是沈星下的。”
“本來就不是他下的嘛!”笑月孩忽爾破涕一笑,“這是本姑娘的大手筆。”
“你?”江小君驚訝得見了鬼一般,“你自己下的?”
笑月孩得勝似的笑了笑,“那是當然。我在鹽中下了毒,本來就是要冤賴沈星,然後再跟他大斗一場的。”
“你……你不怕他傷心?!”
“笑話,我怕他傷什麼心?”笑月孩眼圈一紅,“你知道他是我的什麼人?他家與我家有着血海深仇,他是我的仇人,我不殺他,已是萬幸,又怎麼會喜歡他!”
“因爲我雖知他是仇家後代,他卻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爺爺看他是個俠道中人,還勸我將前代仇怨忘記,以致於弄到今天這個局面。妹妹,你說說,假如一個跟你有血海深仇的仇家後人愛上了你,你會接受嗎?”
“我不會!”江小君從自身觀點出發,認爲絕對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因此也就認同了笑月孩的這個做法。
“我這樣做,只是逼他離開我。如果他一味蠻纏,只會使我更加地傷心痛苦。一旦他知道真相之後,他自己也會傷心痛苦,那又何必!”長長嘆了一聲,“所以我要千方百計消除他對我的好感。”
江小君明白他的苦衷之後,不覺問道,“姐姐,那麼你的父母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跟他家有仇?”
笑月孩鬱郁道,“好妹妹,眼下我還不能告訴你,你可不要怪我保秘。”
江小君笑笑,“我怎會怪你。你那樣做必有原因的。”
“還是妹妹理解我。”
笑月孩四邊一看,“剛纔被那討厭鬼一攪,這地方我都不想呆了。妹妹,咱們到山頂上去玩吧。山頂上有一塊好寬的草地,我們可以在那裡談天說地,登高望遠;還可以掏鳥窩、抓山雞,有好我好玩的事兒呢。”
江小君忙道,“那好呀,我們趕快上去。”
兩人擇路向山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