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案桌旁走了出來,招呼着他們坐在了太師椅上。
最近離軒逸來得有些頻繁,離雲卿並非是不喜他過來。
就是這次數驚得嚇人,以往一個月能見上一次已是奇蹟了,而她一個月內加上今天已經四次了。
離軒逸剛一坐穩,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對面的人給打斷了。
“放心,今天一切如舊,那賀蘭少主還在莫雨軒不曾出現。”
離雲卿笑笑,執起春風端來的香茶。“我說二哥,誠然那次是我不對,不該違背諾言用一笑公子的身份去接近他們,但如今我也遵守諾言了,你大可不必天天跑來。”
她這二哥,擔心過頭了。
離軒逸面色一沉:“若真如此倒是好。”
離雲卿一雙眼睛笑得彎彎,“二哥不該把精力放在我這邊,想必皇宮內院還有二哥要擔心的地方。”
“皇宮?”離軒逸一臉疑惑。
百里懿立即接口:“離大人過些時日便知道了,這些日子務必要好好關注皇城發生的事。”
看到這一對笑得陰測測的夫妻,離軒逸不由得一股寒意涌上心頭,這兩人何時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了?
“既然如此,我會多加註意。”
離雲卿的眸光掠過窗櫺,這個月彷彿有下不完的雨。
溼意浸透到全身,就像那些你看不到的危險。
無聲無息地滲入了帝都的每一個角落,棲息於黑暗之中,虎視眈眈,不露聲色。
離雲卿心想,是時候見一面了。
***
夜深人靜,夜月皎若銀盤。
一盞朱紅燈籠掛在廊下略顯突兀的位置,昏黃的燭火透過暗紅絹布隨着夜風搖曳。
天際一聲響雷,傾盆落雨順着屋檐串成一鏈鏈琉璃珠子。
瓦瓴上,苔痕間,青石磚。
交錯的雨聲清越激盪,掩了檐下破碎的銅鈴聲。
廊上的白鴿被雨淋了個透徹,灰濛濛的羽翼滴着水,一路咕咕叫着踱進屋裡。
一星燈火明滅,屋中人的白衣漸而籠上一抹暖色。
賀蘭荀將鴿子抱在手裡,取下信條翻看了兩眼,便丟進火中。
聽着輕微的噼啪聲,不動聲色地細細擦拭着白鴿的羽翼。
“你居然不會嫌棄鴿子髒,像你這樣的人,給人的感覺應當是不染凡間物。”身後有人輕輕地笑起來。
“你來做什麼?”
賀蘭荀放下鴿子,擦了擦手,轉身挪過些許,看向離雲卿的一雙墨色眸子,閃爍着桀驁不馴的神色,光彩瀲灩。
“怎麼?只許你潛入我的蘭花苑,不許我夜入你的莫雨軒?這可不公平啊!……”離雲卿無賴的笑笑,轉身,瀟灑的坐在了和他相對的位置上。
“你何時變得這般無理蠻纏了?”賀蘭荀的聲音森森入骨,與那張完美無瑕的俊顏毫不相襯。
縱然不是十月寒雪,卻依舊讓人覺得冰冷入骨。
“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得好似你非常瞭解我似的。”離雲卿視線瞥了一眼那淋溼的鴿子,聲音帶着探尋。
賀蘭荀不言語,只是這樣冷眼看着離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