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你在不?”回到了房裡的君若素,試探性地呼喚着暗夜,也不管暗夜有沒有迴應,她自顧自地說道:“你說,我爲何這麼討厭血族?我真的和血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嗎?”
君若素一邊說着,似乎還一邊想着什麼,“暗夜啊,血族這一趟,是非去不可嗎?”君若素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在她熟睡之後,一陣黑霧涌現,竟是暗夜,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本就是血族高貴的血脈擁有者,不去,不可以。”暗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窗外。
只見窗外的月光散發着冰冷而寂寞的光輝,渲染着這寂寥無邊的黑夜,暗夜又一次嘆了口氣,看向了君若素,“或許,一切等你到了血族,自有評判。”他喃喃自言到。
暗夜坐了一會兒,忽然間,整個人就化作了霧氣,消散在空氣中,靠着君若素低弱的靈力,他維持不了太久的人形。
是夜,暗黑如墨。
君若素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起牀之後她就感覺到營帳之中有什麼氣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肯定不是北辰皓軒,因爲北辰皓軒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想到這裡,君若素微微一愣。
熟悉?這個詞彙似乎有些……微微刺痛着她的心,熟悉,真的熟悉嗎?忽然間,她的腦海中閃現了軒轅澈的面容,心中愈發的苦悶了。
爲何她還會時不時地想起那個負了她的男子?爲何?君若素捂着胸口處,彷彿呼吸都變得苦難了。
“素素!?”北辰皓軒來到了君若素的營帳之前,輕聲地呼喚着,本想直接走進去,忽然間,他想起君若素似乎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他不敢,不敢賭,只好躊躇着在門外輕喚着君若素的名字。
君若素擡眸,調整好情緒,走到了營帳的布簾旁,脣角勾起一抹弧度,“皓軒你來了?”君若素微笑着,“走吧?”
“好!”北辰皓軒也帶着微笑迴應着,儘管他感覺到君若素的情緒不對,既然她不說,他也不會多問。
趁着夜色,兩人漫步在軍營之中,看着燈火通明的軍營,君若素心中忽然多了一抹苦澀,“皓軒,如果我是血族,你會如何?”君若素忽然開口說道,“你會不會殺了我?”
驀地,君若素很害怕北辰皓軒告訴她肯定的答案,原本明亮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看不透的晦暗。
“不會,我會陪着你一起走下去,爲你鞍前馬後,爲你披荊斬棘,我會傾盡我所有力量,不讓你死在我的面前。”北辰皓軒想都沒想,就將心中的想法說出。
說出口的那一刻,他便愣住了,會不會太快了?會不會嚇到她?倏地,北辰皓軒躊躇起來,不安地看着愕然的君若素。
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不是我愛你,也不是我會陪你慢慢變老,而是,我會傾盡我所有力量不讓你死在我的面前。
君若素雙眸之中的淚水,潸然落下,從未想過,北辰皓軒回這麼說,前世,她被所謂的愛情傷得遍體鱗傷,今生,她毅然選擇斷情絕愛,她怕,軒轅澈,北辰皓軒……
這兩個男人,怕是都會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濃烈而炙熱的一筆。
“皓軒,對不起……”
看着君若素的眼淚,北辰皓軒的心就像被凌遲了一般,痛心入骨,他吻上了君若素的臉頰,將她的淚珠一點一點地吻去,“對不起,嚇着你了。”北辰皓軒捧着她的臉,彷彿是在捧着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不要哭,以後,我不會這樣了。”君若素的眼淚,就像是滾燙的岩漿一般,將他的心無情地灼燒着。
誰知,君若素哭的更兇了,她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啊!君若素的堅強意志,君若素的果斷決策,這是她與衆不同的地方,也是一直吸引着北辰皓軒的地方。
看着她的淚水,北辰皓軒忽然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他只能拼命道歉。
“不,皓軒,不關你的事,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君若素苦澀一笑,“你可知,人真的有前世?”
君若素將臉上的淚水擦去,邁步前行,“我的前世,是個血族,我甘願爲他受盡一切痛苦化身成人,新婚當夜身份暴露,被逼跳崖,而我深愛的他,竟然在和別的女子洞房!當時我便發誓,若有來世,斷情絕愛……”
被逼跳崖……
被逼跳崖……
被逼跳崖……
北辰皓軒的腦海中迴響着這幾句話,君若素說她前世被逼跳崖?新婚當夜?驀地,北辰皓軒想起了他的夢境,跳崖的那個紅衣女子,他伸手要將女子攔住,可是,只能觸及到女子的衣角……
她墜崖的那一刻,他心死,殉情而跳。
“對不起……”北辰皓軒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包含了歲月的滄桑,他的肺葉,好似被抽乾了空氣一般,令他難以呼吸。
君若素苦笑,“什麼對不起,對不起我的人,不是你。這就是我的前世,皓軒,我當時跳崖,發過誓,如有來世,斷情絕愛,不再相信任何一人。”
此刻君若素的心裡是牴觸的吧?她害怕愛情,卻又渴望着北辰皓軒的親近,君若素的心裡也是矛盾的,她承認,她對北辰皓軒有好感,可是,前世所發生的,令她不敢再相信愛情。
“我們今晚不是要去極寒之地嗎?”北辰皓軒轉移了話題,試圖將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打破,“得快點了,已經兩更天了!”
君若素看了一眼皎潔的月亮,“好,快點吧!”兩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之所有沒有御空而行,那是因爲極寒之地距離人族軍營比較近,御空浪費靈力,兩族交戰,最怕消耗的,就是這靈力。
也沒走多久,兩人遠遠地就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那邊是極寒之地的中心,積雪終年不化,北辰皓軒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七月的氣息,不是說帶着君若素來嗎?
“魔魘大人,若素小姐!”忽然,染七的聲音傳出,北辰皓軒和君若素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只見染七恭恭敬敬地對着兩人行禮,雖說是對着兩人行禮吧,可是,他那樣子,只是對着君若素一個人在行禮,北辰皓軒雙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稍縱即逝。
“七月親王已經在裡面恭候多時,兩位這邊請!”染七對着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接着,他便帶路前行。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的眸光中看到了一絲驚訝,卻也沒說什麼,跟上了染七的步伐。
依舊是那個山洞,依舊是血族禁地,唯一不同的是,空地之上擺着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看到這裡,君若素有些摸不準七月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若素姑娘,魔魘大人。”看到兩人進來,七月站起身來,指了指空着的椅子,“坐吧,染七,幫我到幾杯茶。”
染七領命而去,七月並沒有急着把他將兩人請來的目的說出,而是問道:“極寒之地常年陰冷,若素姑娘來這裡還習慣吧?魔魘大人呢?”
七月的問題,似乎只想問君若素,提到北辰皓軒只是順帶的,正想回答,染七帶着一個托盤過來了,將托盤中的茶杯分別放到幾人面前,再將茶壺放下,染七便離開了。
君若素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極寒之地也沒什麼好茶葉,還望若素姑娘海涵。”七月微笑着說道,他的口氣,好似是對着兩個多年未見的朋友說話一般。
放下了茶杯,君若素微微深呼吸着,說道:“咱們也不拐彎抹角了,七月親王,您將我們叫來是有何事?”君若素的嘴角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聞言,七月臉上的微笑忽然消失不見,“我只是將若素姑娘你請過來,我想讓你看看這個東西。”七月也開門見山,將指引球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