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伸手,那紙張就從曲煙的手中飛到了他的兩指之間,他踱步走到桌前,將茶杯放下,白玉的指尖在信紙上的花印處劃過。
以曼珠沙華花瓣組成的“卐”字紋,代表了死亡和無盡的永生。
他將信紙打開,目光在上面掃了一眼,嘴角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一些,視線從上面收回,朝着曲煙道:
“這個,誰看過?”
曲煙頓了一頓,才道:“爲了確定收集上來的信息有沒有用處,屬下和曲商都看過了。”
這個回答也在容奕的意料之中。
暗衛每日裡收集無數的消息,不可能每一條都來回報給他,必須要篩選出有價值的上報。
他目光又在那信紙上劃過,目光微微一深。
曲煙見他不語,猶豫了半晌,問了一句,“世子對這紙上的信息如何看?”
容奕站在桌前,視線落於那信紙上,微微眯起,聲音若琴音低沉,
“你和曲商覺得此上的內容,可信嗎?”
“這封來信,暗衛埋伏了多日,在半途中截下,應該不會是假信息。”
他們截下此信後,將所有的內容原版複製過來,再將原信放回,如此亦可知道信上內容,也不提前驚了陰聖教之人。
“嗯。”容奕端起茶,輕輕一抿,碧綠的茶湯倒映出他深幽的眉眼,“我認爲是真的。”
曲煙點頭,“可是屬下不太明白,爲何明大小姐堂堂王府的嫡女,會是陰聖教的少主,看她平日裡的舉動,根本就不像有武功之人。”
習武之人,腳步,呼吸,脈搏,都與平常人不同。
高手只要輕輕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對手比自己更強。
“她,應該失憶了。”容奕面色清淺,淡淡地答道。
根據他這些日子的觀察,明玉瓏對於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
這種陌生不是因爲長期在王府內呆着而出來的陌生,而是對周圍的一切,包括人,事,或者說規矩等等,都有一種毫不融入的分離感。
她的人沒有被替換,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在被那名叫小紅的丫鬟砸過之後,對於以前的記憶全部忘記了。
也許這一切,還和她身體裡那個“鎖魂咒”有關係。
“失憶?”曲煙不解,“傳聞中陰聖教少主盡得教主真傳,除教主外,無一人是其對手。
誰有能力讓陰聖教少主失憶?莫非是裝的?”
“不是裝的。”容奕搖頭,他與她相處多日,若是裝的早就能看了出來,“你還記得陰聖教刺殺她的事情嗎?”
曲煙思忖了一會,“難道是叛教而出?”
容奕聞言,只挑脣笑了一笑,沒有回答。
這一聲後,曲煙沒得到迴音,他不像曲商,兩人職責不同,所關注的重點也不同。
明大小姐到底是因何原因成爲了陰聖教少主,又爲什麼導致陰聖教的人派人殺她,這些他只負責多查。
而其中緣由,他也不會細細的去推敲,最重要的就是世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