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傲雪“呵呵”了兩聲,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覺得現在是早上嗎?”
狐小白瞥了一眼窗外的豔陽高照,垂下頭去,半死不活地說道:“好像已經是中午了,師父。”
葉傲雪將手中的小白狐狸扔了出去,拍了拍手,淡淡地說道:“叫‘師父’不要叫得這麼早,拜師禮都還沒有行呢。”
門外突然跳進來一隻大狐狸,躍起,叼着被葉傲雪扔出去的小狐狸,落地,鬆開嘴放開,然後低聲地說道:“小白頑劣,還望尊上不要見怪。”
狐小白乖乖地站好,一聲也不敢吭,可是葉傲雪也不說話,他很快就受不住,擡頭,看着葉傲雪,吶吶地問道:“師父……我們什麼時候行‘拜師禮’?”
葉傲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道:“不急,你想要拜師,總得找點什麼禮物來吧。”
“禮物?”狐小白歪了歪頭,有些不解地看着葉傲雪,問道,“那……你要什麼禮物?”
葉傲雪說道:“很簡單,有一種‘清絲草’只有這座山上有,你去幫我找一些回來,我就收你做徒弟。”
狐小白毫不遲疑地說道:“好!”
狐素琴卻是變了變臉色,顫聲地說道:“尊上,那‘清絲草’原就難得,幾十年也不見得能長成一株,又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小白他……他道行不足。”
葉傲雪淡淡地說道:“我想,小白能夠採回‘清絲草’的。”
“尊上,不如……就讓我替小白去採這‘清絲草’吧?”狐素琴咬了咬牙,請求地說道。
嗤笑了一聲,葉傲雪有些嘲諷地說道:“到底是狐小白要拜師,還是你狐素琴要拜師?就連拜師禮這種事情,也可以你來代勞嗎?”
狐小白畢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忙又說道:“是啊,姑姑,你就放心吧,好歹我也是狐妖,採藥這種小事而已,我還是可以的啦。”
葉傲雪頷首,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去快回。”
“啊?現在?”狐小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我還沒有吃飯耶!”
葉傲雪面無表情:“方纔我已經說過了,不打算讓你吃飯,也不打算讓你繼續睡了,難道你沒有聽到。”
“我有聽到,有聽到……”狐小白看着葉傲雪身後桌子上美味的菜餚,嗚咽了一聲,可憐兮兮地轉身,出了門。
狐素琴擔心地看着狐小白,又不安地對葉傲雪說道:“尊上,這……小白他畢竟修爲不夠,還請尊上准許我陪他一同前往。”
葉傲雪轉身,冷聲說道:“你乖乖地在這裡呆着,陪我吃飯,哪裡也不準去。”
狐素琴看着葉傲雪在飯桌前坐下,悠然自得地盛飯,她實在想不清楚葉傲雪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考驗狐小白嗎?
葉傲雪怡然自得地吃着飯,然後一扭頭,問道:“你不吃嗎?”
狐素琴憂心忡忡,卻也忙變成人形,上前陪葉傲雪一同吃飯。
而狐小白卻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去找葉傲雪所要的“清絲草”,一路上想着方纔自己姑姑所說的話,於是直奔懸崖那邊而去。
到了懸崖邊,看着根本不是陡峭而是筆直的懸崖,狐小白鬱卒了,欲哭無淚了。
而且,狐小白突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問葉傲雪,清絲草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狐小白在風中寬麪條淚地凌亂中:“……嗚嗚!”
……
白澤出現在南天門前的時候,天兵天將自動進入了戒備狀態,即使白澤已經將身上的妖氣隱藏了,可是他那張臉天庭裡還有誰不認識?
“白澤公子,你怎麼又回來了呢?”守門的天降看着白澤,有些慌亂地問道,額際微微地滲出了汗水。
童子站在白澤身邊,拱手說道:“太上老君請白澤公子一敘。”
天兵天將對看了一眼,最終只得說道:“既然是太上老君的客人,那就請吧。”說罷,讓出了一條路。
童子側身,對白澤說道:“白澤公子,請。”
白澤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迴應,然後邁開步伐走進南天門。他走進南天門的那一瞬間,周圍的天兵天將都在注意着動靜,可是南天門上的陣法,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讓天兵天將都驚愕地看着白澤安然無事地走過南天門。
隨即,在場的天兵天將都打了一個哆嗦,連南天門上的陣法都對他沒有辦法,這個一身白衣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子,到底有多恐怖?
太上老君在煉丹爐前面站着,白澤一個人走了進來,卻不出聲。好半響,老君才轉過身,微微一笑說道:“你來了。”
白澤面色沉靜如水,只問道:“不知老君找我有何事?”
“不急。”太上老君搖了搖頭,慈眉善目,而後指着煉丹爐,說道:“我這一爐裡,都是能讓凡人起死回生的丹藥。”
起死回生?
白澤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隨即瞭然,出聲說道:“老君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吧。”
太上老君笑了笑,白眉長鬚,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本君已位列仙班,早就無慾無求了。只不過於白公子,本君倒真的有一事相求。”
垂下眼,白澤一笑,又擡眼看着眼前的老者,說道:“老君請講。”
一甩拂塵,太上老君欣然:“白澤公子果然好氣度!”頓了頓,接下去說道:“你的兄弟夜墨,已經被葉傲雪擒下,你可知道?”
白澤面色不變,淡淡地應道:“遲早的事情,老君覺得驚訝?”
“不,本君不是覺得驚訝,就像你說的,這是遲早的事情。”太上老君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夜墨是妖界之王,一旦他被葉傲雪所擒的消息傳回妖界,恐怕會引起妖界的動亂,屆時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老君有何良策?”
太上老君看着白澤,笑眯眯的樣子:“所以,本君希望,你能夠代替夜墨,成爲妖界新一任的妖王。”
白澤臉色微微一變,蹙起眉頭,說道:“老君爲何要我這麼做?要想控制住妖界,我恐怕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吧?更何況……”他看着太上老君,臉上有淡淡的嘲諷之色,“……經過了上一次的事情,白澤心中恐慌。”
他說的自然是上一次天庭言而無信反而恩將仇報的事情。
太上老君臉色沉重,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白公子,上一次的事情,本君代天庭向你致歉。”
深深地一鞠躬,白澤面無表情地任憑太上老君對着自己彎腰,也不出聲說什麼。
直起身體,太上老君繼續說道:“當年夜墨統治妖界,手段極其冷酷,殘殺妖界不服者衆多,纔將妖界鎮壓下去。如今他被葉傲雪擒下,假使這個消息傳回了妖界,整個妖界都會大亂。而白公子與夜墨是兄弟,又道行高深,假如由你出面,統領妖界,再加上天庭作保,便能夠穩住妖界不亂。”
白澤似笑非笑地看着太上老君,說道:“老君難道就不怕我管理不好妖界,反而讓妖界大亂嗎?”
“既然找了你,便是對你有信心。”太上老君輕笑了一聲,胸有成竹地說道,“若白公子同意本君這一提議,便能夠得到起死回生的丹藥,難道你不想得到嗎?更何況,成爲妖王對於白公子你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壞處吧?”
白澤臉上有些淡淡的嘲諷,只說道:“天庭到底是把一切都打算好了,纔會派老君你來與我說這些。若我不接受,那是不是無論如何,這丹藥都不會給我了?”
雖然白澤清醒過來的時候,除了一顆內丹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身爲元寶真正的師父,對於元寶的氣味,他還是能夠一下子辨認出來了。
想到了元寶,白澤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了,冷哼了一聲,說道:“老君到底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讓元寶復活我,又與我交易復活元寶,這樣看起來一切好像是回到了原點,可是老君卻賺了一個大大的人情。”
太上老君捋着自己的長鬚,輕嘆了一聲,說道:“想要將你喚醒,也只有這個辦法。可是元寶的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他喚醒你之後,依舊可以用當年救哪吒之法,爲他重塑真身,引魂魄入體,再服下這起死回生的丹藥,便能夠復活。只是,除了元寶,需要這起死回生丹藥的,還有一人。”
白澤蹙起眉頭,問道:“誰?”
“楚離天。”太上老君說道,“閻王殿派人來報,說楚離天已死,卻找不到魂魄。”
臉色一變,白色驚愕地反問:“楚離天死了?”
太上老君點了點頭,嘆息着說道:“夜墨重傷之後,附了楚離天的身,陰差陽錯之下,被浴血劍穿心而過。想必,現在楚離天在葉傲雪手上,她也一定在尋找起死回生之術。”
白澤面無表情:“看來,我是不答應,都不行了,對嗎?”
“白公子,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不是嗎?”太上老君微笑,然後轉身,一甩拂塵,沉聲說道:“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