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謎忍不住抱住腦袋一陣懊惱,她只記得瞭然詫異的望着她,冰眸之中滿是愕然,接着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難道昨晚她發病做了什麼褻瀆之事?
趕緊撩開薄被看了下身子,身上赫然穿着一件純白的長袍!
是瞭然的衣袍!
伸手探至袍內……
還好,肚兜襲褲還在。
長長的舒了口氣,黃曉謎暗自慶幸,幸而沒有玷污了聖潔的仙子。
轉頭復又看向瞭然,卻見他鼻息之間吐露着綿長的呼吸,臉色似是更透白幾分,微顰的眉心顯示……他睡的並不安穩。
眼光遊移到他的頸項,卻見那白皙透明,隱隱可見青色筋脈的脖頸上,赫然有一塊詭異的紅痕!
轟!
黃曉謎只覺五雷轟頂,難道她,難道她還是褻瀆了不染纖塵的仙子?
可爲什麼她竟一點記憶都沒有?
顫抖着素手,悄悄的探至瞭然衣領處,輕輕扯開一點,又是一塊紅痕顯露,再扯開一點,還是紅痕!
越扯越開,越扯越多,瞭然身上竟佈滿星星點點的紅色印記,黃曉謎猛的坐直身子,顫抖着手撫上那紅痕,幾乎崩潰!
“你醒了?”
一聲淺淡的輕問悄然響在耳畔,驚的她猛的就牀向後退去,砰的一下撞到牆角,疼的她一聲痛呼,卻不敢去揉。
“那個……哈哈……那個……小舅舅醒啦……”
她打着哈哈,眼珠轉來轉去找着話題。
瞭然淡然一笑,緩緩坐起,掩好衣袍,伸手去碰她的眼眸,嚇的她猛地一顫,下意識躲開。
看到了然的纖長手指頓在半空,她忍不住一陣懊惱,乖乖的又探回身子,任他輕輕翻開她的眼瞼細細查看。
“好了些許,今夜還需再引。”
什麼?
黃曉謎一愣,隨即馬上想到是那怪毒。
“小舅舅,緣兒中的到底是何古怪毒藥?”
瞭然一怔,擡眼看了看她,隨後垂眸淺淺回道:“
不是毒,是蠱。”
“蠱?!”黃曉謎大驚,難怪方伯無法探查,原來竟是失傳已久的蠱!
“這不是普通的蠱,是十分罕見的百日陰陽蟲蠱。”
瞭然緩緩起身,走出屋外,許久不曾迴轉,黃曉謎等的有些心急,剛想起身去尋他,卻見他挑簾進來,手裡端着兩碗薄粥。
“許久不住,沒什麼吃食,先將就吃些粥吧。”說罷,他放下粥碗,轉身復又出去,片刻後回來,手中端着一碟黑紅的物什。
輕輕放在桌上,他喚她,“快些來吃,稍等就要涼了。”
黃曉謎有些羞澀的撩開被子,緩緩下牀,沒曾想,瞭然看似清瘦,他的長袍穿在她身上竟如此寬長,所過之處,長袍拖曳……
她擔心踩到袍角摔倒,只得輕拽袍擺露出雪足,小心翼翼前行,那姿態,仿若凌波仙子,碧波輕移。
“這是何物?”黃曉謎坐定後,輕輕戳了戳那黑紅的不明物體。
“鹽梅肉,去年醃製的,埋在地下雪藏了一年,現在吃剛好。”瞭然夾起一塊輕輕放在她的碗中。
一,一年了?在這沒有防腐劑的年代,醃這麼久,你確定不會壞嗎?
黃曉謎暗自腹誹着,卻不敢開口質疑,只得小心翼翼的夾起那塊梅肉放在口中。
真是……
太好吃了!
酸酸甜甜帶點鹹,似她最愛吃的酸甜口的醃胡蘿蔔,卻又比那軟糯可口無數倍!
“如何?”瞭然輕聲問她。
“太好吃了!小舅舅真厲害!”黃曉謎歡喜的接連又塞了幾塊進口。
“慢些吃,還有好多。”瞭然淡淡的笑着,看見她很快便喝下半碗的薄粥,默默的將他的倒了一半給她。
“我,我夠喝的。”黃曉謎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了頭。
“你中了蠱,自是要多吃一些才能補充體力。”瞭然執著也開始慢慢吃了起來,只是他的動作極其優雅,彷彿不是喝粥,而是在做一件極其風雅的韻事。
“那個……”又夾了一塊梅肉,
黃曉謎猶豫着問道:“那百日陰陽蟲蠱是什麼啊?”
瞭然擡眼看了看她,淡淡道:“那是失傳已久的巫族蠱術,據傳是將百隻雌毒蟲與百隻雄毒蟲,分別置於兩隻不同的甕中。封甕百日,最後活着的雌蟲每日餵食童女精血,雄蟲每日餵食童男精血,喂滿百日再將二者於子夜置於同一甕中,交尾產卵。產下唯一的卵便是百日陰陽蟲的母蟲卵。”
說到此處,瞭然擡眼看了看黃曉謎,卻見她臉色微白,似是有些害怕。
“你若怕我就不說了……”
“不!緣兒不是怕,只是覺得有些噁心……請小舅舅繼續說吧,緣兒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黃曉謎堅定的望向瞭然,瓊鼻微皺。
瞭然輕嘆一聲,繼續說道:“百日陰陽蟲的卵只有遇到合適的時機纔會孵化,它需要附於宿主身上獲取營養以供孵化。它的孵化速度極快,通常三日便長成成蟲。隨後便會迅速產卵,不出半日新卵便會遍佈宿主全身。此時若宿主受傷,那母蟲便會將蟲卵迅速趕到傷處,等待侵入下一個宿主。”
聽到此處,黃曉謎一愣,“依小舅舅所言,是司徒有棋傳染了緣兒,那爲何緣兒受傷傷口便迅速癒合,而她卻沒有?”
瞭然放下粥碗,站起身來慢慢走至窗邊,望着外面初夏的明媚陽光,低聲解釋:“她身上只有一隻母蟲,母蟲產完卵後使命便已完成,很快便會吸光宿主精血,讓宿主陪它一起死去,自是不會費事再去癒合她的傷口。”
轉頭望了她一眼,他繼續說道:“而你身上卻有無數蟲卵,蟲卵孵化需要大量精血,它們會爭先恐後修復宿主身體,以保證宿主能夠持續給它們補充能量。只有等到蟲卵全部孵化產卵,它們纔不會再修復宿主,而是也會如母蟲一般死去。”
“原來如此!”黃曉謎一陣感嘆,聽了然這般解釋,她聯想到穿越前醫學上的病毒,應是大同小異的吧。
“只是……”她咬了咬脣,有些難以啓齒,“只是爲何緣兒竟……竟做出那樣的無恥之舉,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