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的瞳孔驀然一縮,聲音有了起伏:“母后!你是何意?”
他已經把葉姑娘裝進了心裡,自然容不得任何人詆譭她、議論她的不是,就算那個人是自己親身母親,也絕對不行!
“本宮是何意,邪兒你最清楚的不是嗎?”江皇后一聲冷笑,眉梢眼角再無往日的端莊賢淑,厲聲道,“葉珞她是個禍害!她只要活着一日,就會阻撓我們的大計!得想個法子除掉她!”
“不可以!”
莫邪想也不想地否決了,“誰都可以死,惟獨她不行。四年前,我已經差點殺死她一次,四年後,我明白了她的好,自然不會讓悲劇重演。”
他的心中,是有悔意的。
當初,若不是爲了權勢,若不是爲了迎合上面那位大人,他也不會對一個十歲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兒下毒手。進而讓她記恨自己至今。
“邪兒!色令智昏啊!”江皇后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你以前從來不會因爲女人而動搖,現在是怎麼了?那個葉珞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替她說話?”
江皇后心如刀絞。
她明明已經爲兒子挑選了一個最合適的王妃,就是江家的江雲流,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
邪兒以前也是挺滿意的雲流的,可自從葉珞那個狐媚子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邪兒不再喜歡雲流,甚至厭惡雲流,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聽自己的話了。
“她值得。”面對母親的質問,莫邪沒有解釋。
江皇后鬱悶之極,長袖之下,一雙粉拳緩緩握緊,纖長的指甲掐入了肉裡,生疼。
“邪兒,這個葉珞救下了左丞相的性命,又處心積慮地把皇上引到了牧悠的身邊,她根本就是向着太子那邊的!你縱着她,由着她胡來,卻是害了你自己啊!”
江皇后一番語重心長,眼角泛着淚花。
“母后,你不必說了。”莫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眉宇之間劃過一抹痛苦之色,聲音略顯得嘶啞,“孩兒是不會對答應的。也不允許任何人動她。”
“邪兒——”
“母后累了,歇息吧,兒臣告退。”
莫邪根本不理會江皇后焦急的呼喚,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殺了葉珞?
不!
他可以對這世上任何一人痛下殺手,卻唯獨不是她。
江皇后見兒子對自己的哀求無動於衷,頓覺了無生趣,伸出雙手,捂住了臉,嚶嚶啜泣起來。
以前的時候,沒當她用這一招,邪兒必定會回頭。
可今日,她明明已經哭的很悲傷了,哭得很大聲了,可邪兒還是沒有回頭,就這麼硬着心腸的把她給丟下了。
十日後,皇家瘋人院那邊傳來消息,皇貴妃娘娘懷孕了,陛下喜得龍胎。
朝野上下一片祝賀之聲。
唯有坤寧宮,一片死寂。
江皇后整日閉門不出,不斷地在屋裡砸東西,花瓶、玉器、瓷器,砸碎了一波又一波。砸完了哭,哭完了再砸。
懷孕了?
竟然又有了?牧悠那個小賤人的運氣怎麼那麼好,陛下只是去看了她一次,就這麼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