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默不想被人圍觀，所以特地選了午夜十分，在魏子友的陪同下，前往萬聖宮。
走過那條兩側擺着諸聖雕像的走廊時，孫默總覺得被人看穿了，這讓他很不舒服。
轟隆隆！
雕刻着典籍筆墨、星辰日月，還有權杖皇冠等等圖案的厚重宮門，緩緩地打開了。
孫默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啪！啪！啪！
隨着孫默緩步前行，他面前的走廊中，就會亮起燈光，爲他照明道路。
“這是靈紋造成效果的嗎？”
孫默很好奇，那些燈光不是油燈，也不是靈石，而是某種晶石，就是不知道發光的原因是靈紋，還是機關術了。
走過五十米的甬道，孫默進入了一個圓形的大禮堂，在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個青銅鑄造的講臺，造型與陳設非常簡單，連個講桌都沒有，這顯然是讓孫默進行脫稿講授。
在講臺的後方，有五分之二的範圍，擺放着某種石料打磨出的書架，上面擺放着一本本書籍，散發着星辰一般的光芒。
這些都是智慧的結晶。
孫默沒有怯場，一邊往講臺走去，一邊掃視四周環境。
講臺正對着的牆壁上，雕刻着一些名字，閃爍着金色的光芒，有一些不出名，而有一些，則是連孫默都知道的聖人名諱。
“有點意思！”
孫默沉下心去，仔細感受着，能察覺到一股浩大、偉岸、神聖的力量，溢散在空氣中。
也讓人不知不覺，變得敬畏和謙遜起來。
孫默大概在講臺上站了五分鐘後，他前方的空氣中，浮現出了一行金色的大字。
“孫名師，你隨時可以開始授課！”
“你說出這種話，是因爲既定程序，還是自我意識？”
孫默很好奇，這種語句，也可以來自類似手機的智能語音助手。
對方沉默了，就在孫默以爲沒戲的時候，四個字，浮現了出來。
“既定程序！”
說實話，看到這一幕，孫默是有些失落的，同時又有些心安。
失落，是因爲對話的對象是一個類似‘程序’的東西，而不是人的意識，如果是後者，那麼便可以進行交流、溝通、增進感情，獲得更多的情報。
心安，則是孫默不用害怕對方的加害了。
程序的運行，有規律可以摸索，但是人的意識沒有，它的喜怒哀樂不可控，會不會造成破壞也就不得而知了。
“是誰創造了你們？”
孫默再問。
又是幾分鐘的等待後，一行字體出現。
“聖人先賢！偉大的智者，九州文明的開拓者，奠基人！”
孫默聽的頭大，你在這兒給我歌功頌德呢？
能不能說人話？
還有你這反應速度也太慢了吧？
這要是我的手機，我早摔碎下單買新的去了。
我急性子受不了這個。
孫默耐着性子，又問了幾個問題。
終於，程序不耐煩了。
“請避免無關緊要的問題，開始進行講學！”
程序警告。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對待教育的意義，是怎麼看待的？”
孫默挖了個坑，他想通過這個問題，來揣測那些‘程序’開發者的陣營。
只可惜，程序也不是好惹的。
“你的回答呢？”
程序反將一軍，同一時間，幾十道金色的光斑落在了孫默的身上，就像紅外瞄準鏡的準心。
這是幹啥？
回答錯誤，要秒殺我嗎？
“十秒中內，給不出答案，處死！”
這次的字體還是金色，但是透着肅殺和徹骨的寒意。
“淦梨娘！”
孫默心頭咒罵了一句，然後中氣十足的報上了他的回答：“教育的意義是開啓民智，讓每一個人知道活着的意義，有爲之一生追逐的理想等等，總之就是讓一個人活的像人，不管是身體上，還是思想上。”
“再說簡單點，就是點燃智慧的火花，讓每一個人可以絢爛的燃燒自我，綻放出最美麗、最奪目的生命煙花！”
孫默說完，便開啓了琉璃金身，戰神守護，誰知道這個答案符不符合程序的心意？
我可不想被抹殺！
孫默正糾結着，是不是逃走的時候，落在身上的那些金色光斑，消失了。
“很漂亮的一個回答，我認可，並欣賞！”
大禮堂中，掌聲響起：“好了，開始你的講學吧！”
孫默聳了聳肩膀，這裡沒有學生，那麼修煉醫學課就不講了，他直接從靈紋語言學開始講起。
孫默的心態放的很平穩，他沒有爭取禮堂留名的機會，而是把這次講授，當做了一次查漏補缺，並且開始構築自己的知識體系，以方便傳播。
於是乎，用的時間長了一些，直接半個月過去了。
等在萬聖宮外的魏子友卻是急了。
這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這麼久？
不會失敗了吧？
不應該呀！
如果講學者不能得到‘聖人靈魂’們的滿意，是會被直接踢出來，可十五天的時間，什麼也該講完了吧？
除了一些愛看熱鬧的人圍觀，那本神書也來了。
“梅宗師您出關了？”
有人看到梅雅芝來了，趕緊過來請安。
“閃開！”
看着一圈人圍上來，梅雅芝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我女婿都要涼了，我還閉個什麼關？
梅雅芝煉出神丹，領悟碧血丹心之境後，各種高規格重量級的宴請紛至沓來，不過她都拒絕了，而是開始閉關，總結經驗教訓，誰知道就聽到了這麼一個糟糕的消息。
“老師，我女……孫默怎麼樣了？”
梅雅芝差點沒把女婿兩個字說出口。
“不知道！”
魏子友搖頭，他嘗試着進去過，可是打不開宮門：“對於這種黑暗建築，咱們瞭解的不多，所以只能等了。”
“我再去試試！”
李子柒咬了一下紅脣，不信邪，又跑去推門了。
因爲小荷包是孫默的弟子，所以魏子友沒有阻攔她。
“我幫你！”
鹿芷若趕緊跟了上去。
這一次，當鹿芷若剛把手放上去的時候，宮門開了。
魏子友精神一振，立刻竄了出去，宛若一道閃電快得不可思議，消失在宮門中。
梅雅芝跟上。
“走！”
李子柒纔不管這是不是稷下學宮的聖地呢，擡腳便闖，在進門的那一刻，她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滯逆感，就像掉進了粘稠的膠水裡，手腳都不靈便了。
鹿芷若卻是一點事兒都沒有，輕輕鬆鬆跨入了門內。
這種大戲，圍觀的名師們可不想錯過，於是都快步衝了過來，可是進門的瞬間，他們就像撞上了一堵五星的牆壁，直接被擋住了。
連那本神書也不例外。
只有極少數的人，可以走進去。
“什麼鬼？爲什麼她們兩個能進，我不能進？”
“因爲她們是孫默的親傳弟子吧？”
“放屁，能不能進，只看境界的！”
那些進不去的名師，吵嚷了起來。
很快，他們便發現孫默的親傳弟子中，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的，除了李子柒和鹿芷若，也就那個喜歡吃零食的秦瑤光可以進去。
魏子友和梅雅芝前後腳衝進了大禮堂，看到的一幕是孫默站在講臺上，正在走神，他的身上，不停地溢出指甲蓋大小光斑，就像一隻只螢火蟲，它們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本厚重的書籍，然後飛向書架，落在了上面。
“厲害了，是第一層！”
魏子友驚歎。
萬聖宮的書架也是有講究的，越是珍貴的學識典籍，放的層數就越高，第一層，這代表着頂級學識。
不過讓魏子友更加驚訝的還在後面。
孫默身上溢出的光斑沒停止，又很快形成了一本書籍，繼續落在了書架上。
“……”
魏子友服氣了，別人的學識都是凝聚一本典籍，你倒好，幾本，算是真正的學富五車了。
“老師沒事！”
鹿芷若放心了。
魏子友聽到這話，突然回頭一看，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得不到諸聖雕像的認可，是進不來的，很多高星名師都不行，那李子柒師姐妹憑什麼？
好吧，還有一個秦瑤光。
又過了一會兒，孫默身上的光斑，不在匯成典籍，而是飛射向大禮堂的牆壁，在上面，組成了‘孫默’兩個大字。
金光閃閃，熠熠生輝。
轟！
整個萬聖宮，都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還有光彩奪目的霞光，照耀着一切，寓意爲孫默到來，萬聖宮蓬蓽生輝。
三分鐘後，這些異象消失，萬聖宮歸於平靜。
孫默走下了講臺。
“你做了什麼？”
梅雅芝迫不及待的追問。
“講課呀！”
孫默也不知道，他還以爲自己要失敗了。
其實這一次，孫默歪打正着了，以往進萬聖宮的名師，都是小心翼翼，精心準備教案，渴求做到盡善盡美，甚至還會專門練習聲調、語速、更換合適的聲線。
但是孫默不同，他就是正常授課，而且這個歸納整理知識體系的過程，本身也是一種技巧，值得收藏。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孫默道歉。
“你沒事就好！”
梅雅芝上下摸索着孫默，檢查他的身體，確定沒什麼大礙後，鬆了一口氣。
你要是傷了，我以後去哪抱孫子？
孫默一邊和魏子友描述這段時間的經歷，一邊往出走，可是剛出宮門，便有一本書飛射而來，撞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