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樹林飛鳥空絕,這些飛禽有時候擁有比人類更靈敏的嗅覺,它們能嗅知到危險的臨近。九野低聲道:“小修,放下我讓我自己跑,能保存多少實力算多少。”
風修道:“看看能不能逃脫他的控制範圍,當真不行的話,惟獨只有一拼。”他看了一眼蔣東流,遲疑了一下,說道:“閣下修爲着實不弱,千萬別留有餘力,我們聯手看看能不能搏取一線生機。”
蔣東流道:“對方難道不是野獸?”
風修搖頭道:“應該不是,不過很可怕……”
蔣東流眼露怒色:“這大千世界敢惹我們碧海聖地的恐怕也不多了,怕是來對付你們魔人的吧,早說你們別跟着我,倒黴。”
綠小纖急道:“師哥,這當兒說這話作什麼,怕是剛纔我們無意惹到了什麼。”他略帶歉意地望着風修道:“我師哥心直口快,你別聽他胡言亂語。”
蔣東流重重哼道:“師妹你……”
九野嘆道:“綠小妹放心好了,我們就當某人空山放屁好了。”
幾人穿過這片樹林,均未碰見什麼異樣的東西,風修把獵魔心展開,周圍細微變化掌握於心,先前的那份徵兆蒸發掉般,再也不能感受到分毫,疑惑地揉揉眉頭,恢復了心態道:“也許是我多心了,走吧。”
蔣東流放緩了速度,氣惱地道:“真不知道你練的是什麼鬼把式,疑神疑鬼,沒這個膽還揚言要護送我們,當真笑話。”
九野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跑的最快,哈!”
蔣東流眼中銀光一盛,正欲發作,綠小纖上前一拉他的手道:“天色已晚,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葵木集,在那裡匯合萬伯伯他們,再找個地方歇息。”
蔣東流點點頭,自顧自向前面而去。綠小纖轉身來到風修面前道:“風大哥,適才還未曾謝你出手搭救,我師哥就是這個脾氣,其實心眼並不太壞。”
九野道:“我們是魔人心眼自然很壞,不過綠妹妹也別太擔心,我老人家心情好,目前還不想吃你師哥的肉。”
風修微笑道:“魔人也不是你所想象的樣子,只是我們所修習的方式不盡相同,你師哥和我們道不同,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我總感覺有些不太妥當,還是快些趕路吧。”
各人再次運轉靈訣趕路,天色也越發暗了,到了天邊的一絲紅線消失,滿天繁星開始揮發出晶亮的清輝,但卻無法撥開墨意漸濃的夜色,大地一片陰沉,此刻在衆人前面出現依稀可辨的稀疏房屋,燈火昏暗。
綠小纖道:“風修哥,葵木集不遠了。”
空曠處一陣涼風襲了過來,風修心中突生徵兆,猛地轉頭四顧,忽見不遠處的地面上有種異樣的波動,他倏地拔出長槍,全身戒備,凝聚在雙臂的魔靈內丹急速運轉,迅速在槍上結了一個攻擊靈訣,配合槍中的陣法,頓時一道絢麗的橙光盛於槍頭,扎眼耀目。
九野急忙握緊鋤藥鏟,警覺地望着後方。
那道扁平的物體迅速絕倫地貼地掠過,隱在夜色裡,片刻又出現在另一面,神出鬼莫宛如幽靈,那絲絲作響的風聲顯得十分怪異,讓人全身寒意直冒。
蔣東流仗劍喝道:“何方妖人,報上名來!我乃碧海聖地的蔣東流。”
荒野空曠寂靜,蔣東流的聲音遠遠傳送出去顯得十分唐兀,絲絲風聲依舊如故,蔣東流又大喝幾聲,隔了一陣,那道扁平的物體倏地貼着各人站立的地方唰地掠過,風修長槍迅速刺出,橙紅色的光芒閃動,早失去那物體的蹤跡,卻轟地一聲把地底刺出一個大窟窿,泥土翻飛。
這時有個磨牙般含糊不清的的怪聲桀桀笑道:“碧海傾波,天地無界,萬聖朝地,登峰造極。嘎嘎嘎……。”聲音忽遠忽近撲朔迷離,連素來膽大的九野也感覺全身泛起了寒意。
蔣東流硬起頭皮道:“閣下也知道這句話,識相的話還不快滾!”
那聲音陡然飄至近處:“可惜蔣萬傾現在自顧不暇,憑你個小鬼還敢口出狂言,我就來領教一下碧海聖地的神功奇學。”一道陰風起處,人影乍現,周圍一陣波動,四下空氣頓時瀰漫着一股腐敗的氣息。
蔣東流早有準備,祭出青劍,靈氣灌入,劍體寒光大盛,那兩條盤纏的怪龍漲大數倍,彷彿欲離劍而去,他掐動靈訣,意由心發,短劍嗖地一聲脫手飛出,朝那道人影疾刺而去,他摸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心中倒也有些懼怕,因此出招便全力以赴,力求一擊奏效。
那人影被這凌厲的攻擊壓的身體不住往後飄飛,倒退之間竟然速度不弱於先前,不過那把青劍灌了蔣東流的靈力,如俎附骨,死盯不放,絲毫不讓對方有喘息的機會,那人影在半空中連連結了十數個訣陣,卻一一被青劍破掉,長驅直入。
風修一直用魔眼看着戰況的進展,這人影縹緲不定,動作迅速竟和那些火眼電猊有着驚人相似,而他居然能利用一股怪異的靈氣在半空中足不沾地的飄飛,甚至同時用複雜的手法結出那十幾個連他也歎爲觀止的束縛陣訣,這人究竟會是誰?
田大魔主在臨別的時候告訴他中途可能會遭遇麻煩,或有可怕的對手半途攔截,倘若打不過就要護送九野快速逃跑,這個麻煩難倒就是此人?對於蔣東流的實力他亦暗暗吃驚,這把不起眼的青色短劍居然是件稀世之寶,能靈意合一,追逐對手,本來想立刻上前合力動手,這一刻反而遲疑了一下。
蔣東流全力施爲,見那人猶有餘力的想要出手收自己的兵器,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不過看到青劍絲毫不受影像,心中安定下來,對這把劍的信心倍增,身體踏步追趕而去,瞅準機會,攝元青龍手凝聚成形,向那人影的後路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