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把那罐隨手從桌上拿來的清水瓶放入懷中,輕笑道:“真的不要啊,哎,可惜了,這藥可是很珍貴的,輕易不給人家喝呢,這樣好了,你只要說出你從我身上偷去的東西放在哪裡,我就依了你的條件,不但不殺你,而且還放了你,如何?”
葉辛庸懷疑地望着他,生怕對方不過信口開河,問道:“難道我還你東西后你就放我走?你……你難道不怕我回去報信麼?”
九野笑道:“我老人家一言九鼎,讓你活着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也不希望被人滿街追着跑,至於你會不會報信我倒一點也不擔心,因爲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跟着你,直要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嘿嘿,休怪我出爾反爾了。”
葉辛庸心中一喜,暗想:‘這小子過於託大了,只要我葉某一但脫困,想殺我談何容易!’他對自己十分有信心,而且又和對方交過手,雖然是偷襲成功,但即便面對面他亦有把握不輸給此人。
九野嘿嘿冷笑,伸手猛地往對方後背拍了一掌,葉辛庸一驚,啊!地一聲叫喚,嘴巴里已經被塞了什麼東西,入口融化,他吃驚地擡頭問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九野道:“也沒什麼,只不過剛纔用我老人家的獨門手法給你的身體內種下一個符決,當然給你吃的是一種叫‘蟄伏七日蠱’你應該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吧?”
葉辛庸張大嘴巴,臉色變的鐵青:“是東海堂的毒蠱?你你……”對於蟄伏七日蠱他自然如雷灌耳,大千世界有三大魔窟,潛龍山的魔人善煉法器,血魔殿的魔人工於邪決,而東海堂的便長之養蠱了,蟄伏七日蠱傳言是一種陰毒之物,施術者只要在當事人體內播下一個陣決,該物能在其中孕育成長,蟄伏七日內要是沒有被施法者解除靈決,那毒物便會成長凝形,最後破體而出,受者必死。
九野哪裡會懂得這種法門,只不過曾聽田左說起過而已,料想對方也是一知半解,他隨手在地上捏了些塵土,用清水和成丸球,稱對方心思混亂,故作姿態,騙他信以爲真罷了。說道:“你雖然中了這個蟄伏七日蠱,不過也別太過於害怕,只要你說言非虛,待我取得東西后,過五日相安無事,你來此找我,讓我爲你解開符決,化了毒蠱就是!”
葉辛庸不過是個外實中空虛張聲勢之徒,見這綠臉少年各種詭招層出不窮,對他的背景來歷猜疑不定,心中駭然,哪裡還有什麼反抗的念頭,垂頭喪氣地答應了要求。
九野稱熱打鐵,對他說道:“我老人家寬宏大度,但不代表外面這羣人會放過你,你平時欺壓他們習慣了,若我說你並沒有加入我們的奸細特攻隊,只怕還沒等你出門就被他們撕成碎片!”
葉辛庸促促不安地道:“那……那又該如何是好?”
九野詭笑道:“呆會你必須搶一步說自己是寄遺人按插在大聖國的臥底不就成了,他們看你身體沒和我一樣是綠的自然會問你有什麼證據,你就說因爲工作艱辛,爲防止身份暴露,所以只帶了一件信符過來。”
葉辛庸一一記了下來,感激地道:“多謝提醒,這些傢伙平時還真十分憎恨小人……不過我哪來的什麼信符……”
九野笑道:“這還不容易,你身邊有沒有靈符之類的,隨便假造一個和我們的人互通情報的靈符便是了,反正他們也是剛入夥的,也懂不了那麼多。”
葉辛庸點頭道:“這容易,多謝大人指點……”
九野點點頭,呼喚外面劉斌進來,幫此人鬆綁,他見劉斌遲遲不敢動手,知道他是害怕地方突起發難,向他眨眼道:“放心好了,現在葉先生是自己人了,不會傷害你們的。”
那人爲葉辛庸鬆了綁,果然見對方向自己滿臉堆笑,心中甚感訝異,要知道葉辛庸一向自大狂妄,從未對他們好言相對,更別說暇以顏色了,然而密甲士也不知道在裡面和他說了些什麼,怎麼整個人全部變的友善起來,這一笑分明是爲了討好自己麼!
其實,在外面潘永等人早把九野一路上的事蹟吹上了天,潘永原本就視九野如同神明,這一刻爲了顯示自己和他關係親密更是添油加醋,這一下不由得黃歸人他們又信了十分,加上九野編故事的能力極強,竟沒露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於是這幫醒獅部的人均以爲尋找到真正的靠山,皆大歡喜,對九野也不由自主的存了敬畏之心,因此事情雖然大出意料,那人也不詢問,對九野神鬼莫測的表現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九野趁葉辛庸在裡面炮製假信符的時候,走到外面同黃歸人說道:“我爲了套取他的口信,因此冒充是敵國派來的奸細,這個老呆瓜還信以爲真了,呆會大家委屈一下,假扮自己都是同夥,騙到他的證據我們立刻就拿他當場對質,不過在這之前先讓他取回我丟失的東西,大家千萬別漏出了馬腳明白麼?”
衆人個個面露笑意,擠眉弄眼,黃歸人嘆道:“大人果然英明神武,略施小計,不費半點力氣就讓那傢伙乖乖就範,小人當真佩服之極,大人爲了套取信任不惜自貶身份,要我等無足輕重的傢伙扮演一下又有什麼困難的,哈哈……演戲我們可是內行,大人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
就這樣,等葉辛庸出來後,見到這些人神態果然十分古怪,他亦不敢多加詢問,唯唯喏喏一番,便領着一隊人,騎上步雲獸去取九野的物事,出門後九野才發現這裡是個稱之爲‘護城左旗禁衛院’的地方。
沿途遇到葉辛庸旗下的人,他們見其旗主帶着睡獅部的人疾行,雖然十分奇怪,卻不便上前詢問。衆人七拐八彎,穿過了數條街道。這碧瑤城規模極大,沿街繁華,路上各種怪異的車馬獸類穿梭往返,九野好奇心雖重,但這一刻也明白非觀賞時機,按捺住不去理會,一羣人招搖過市,旁人見是皇家禁衛,均騶避兩旁,待行到一處燈紅酒綠的大院落,門前迎出一個花招招展的老女人,見到葉辛庸便滿臉堆笑:“葉大人怎麼又來了,唷,還帶了這一幫弟兄們觀顧……”
九野擡頭望着這大院落,見邊上懸置雙匾,上書‘羣芳奪豔鬥牡丹,俗世一醉溫柔鄉’奇道:“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挺熱鬧的樣子。”
葉辛庸一臉尷尬,以爲九野是諷刺他,低聲向九野道:“把東西藏到這裡比較隱秘,嘿嘿……我去去就來。”
黃歸人笑道:“原來葉大人也喜歡觀顧這家煙花之地,咱們可是同行呢……”
九野本也想跟着進入,轉念一想,也不知道里面藏有什麼東西,在這裡對方可能還顧忌自己,到了裡面要是一個不防備反被他擒拿了,逼自己爲他解毒可就不好辦了,臉色稍沉,道:“葉辛庸,你可不準耍花樣,記住那個七天見效的東西。”
葉辛庸連忙點頭,匆忙進去了。黃歸人在一邊向九野道:“大人,這傢伙會不會耍什麼詭計?”
九野也不敢肯定,搖頭道:“你一路上有沒有拿到這傢伙把柄?”
黃歸人道:“把柄倒沒有,不過適才那老傢伙忙不迭地向我證明自己是地道的奸細,,還拿出一個靈符不斷說這便是證明,當真古怪的很。”
九野哈哈一笑道:“這樣就好,不怕他耍花樣!”
正說話間,黃歸人突然警覺起來,臉上神色突變,急聲道:“不好,中埋伏了!”
衆人擡起頭,二邊屋檐上不知何時冒出數十人,各各身穿慘青色的盔甲,手中劍光泛寒。在看前面不知何時,那些原本在門口賣弄風姿的女子全部消失不見,而邊上穿梭的人羣盡撕開衣裳,露出青一色的修甲,竟也全部是由煅甲士裝扮的,他們呈現扇形狀,把九野這一幫人圍在當中,蓄勢待發。
衛夫子,劉斌等人紛紛拔出兵器,左右打量,衡量相互實力,發覺相差懸殊,不由得眉頭深鎖。黃歸人沉聲道:“這些人全部是睡虎部的高手,看來早有安排……”
九野點點頭道:“這姓葉的長的獐眉鼠眼,果然不太老實……”
潘永等修甲士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煅甲士,心情既緊張又害怕,卻均不願意在九野面前顯露出懦弱的表情來,背對背靠在一起,握長槍的手盡是汗水,黏黏乎乎的。
這時候卻聽葉辛庸長聲大笑,那宅院的大門敞開處,裡面涌出一隊煅甲士,當中葉辛庸全身穿甲,獰笑而出,大聲道:“爾等叛賊,居然敢要挾本旗,識相的趕快束手就擒!”
九野哈哈笑道:“果然別人說鳥爲食亡,你這傢伙還真是貪心啊,連自己老命都難保偏偏要死抱着不屬於你的東西不放,真是冥頑不化!”
——————————————
作者按:本書前後章節名不一至並非脫節的緣故,只因爲出版期間做過一些調整,這並不影響前後的連接,請繼續享受……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