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東昇,灑下一團朦朧的霞曦,可是穿過重重叢林巨樹的遮擋,再落在地面上只剩下破碎的光暈。一道道形狀各異的光柱如夜晚城市的霓虹閃亮在依舊黑暗的林間,非常美麗。
叮咚,丈許寬大的樹葉微微低垂,一顆滾圓的露珠從葉梢滑下,足有人頭大小,偶爾穿過光柱,折射出珠玉一般的光華。最終砸落在地面的水窪中,又有大量的水花濺起。
清晨的林間宛若下起了大雨,每一滴都有人頭大!這是晨霧在千丈高的樹冠上凝結出的露珠,最後樹葉承載不住重量才滑落,伴隨着斑斑點點的光暈,有一種妙不可言的美麗。偶爾一擡頭,或許還能看到一兩架虹橋。
“哎呦~疼,疼死我了~”萬劍一被一顆‘人頭’砸中了後腦,這才醒轉過來。他也是男人,也有晨bo的正常生理反應。然而他的姿勢着實不好,腰腹的部位頂在了一塊石頭上,而且昨晚被某猥瑣男坐在屁股上不知多長時間,此時所有的疼痛都一併發作了,鬼哭狼嚎之聲不知傳出多遠,簡直餘音繞樑,久久不絕。
他的垂死之傷一夜就好了三成!
“嘶~呼,但願沒斷”他馬上開始寬衣解帶要一觀究竟。
“你在做什麼!”一個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頭髮溼漉漉從一棵巨樹後面閃身出來,突然看到萬劍一在解束腰,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什麼素質,竟然隨地大小便……
這個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女子正是柳思思。她什麼時候邋遢過?自然無法忍受自己叫花子一般度過一個晚上,所以修煉大半晚,煉化寶肉恢復了八成功力就去洗澡了。以她半步大道境的修爲,自然不擔心會被邪俊這廝偷窺。
這是她剛剛出浴迴歸,頭髮溼漉漉,有幾縷粘在額頭和臉頰上,眼睫毛上都粘着晶瑩的水珠。她此時恰好站在一束晨光中,使得那點點晶瑩的水滴璀璨耀人。
萬劍一僵住了,看呆了,剛剛因爲那一吼嚇得縮yang的某處迅速反彈,拱起了一個小山包。
“無恥!”柳思思自然注意到了,玉面騰地一紅,轉身便拂袖而去。
“哼,正好檢查一下。”萬劍一這才嚥下一口唾沫,繼續剛纔未竟的大業。這裡關乎他一輩子的姓福哇,必須謹慎對待。
此時,昨夜篝火的灰燼處又飄起了青煙,轉而化爲熊熊火焰。邪俊這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昨夜所選之處恰好沒有露珠砸落。
“今天換個口味,吃一隻老虎腿。”見到柳思思施施然坐在旁邊不遠的青石上,梳理修長如瀑的黑髮,邪俊輕笑道“不是說不洗澡的麼?”
“本姑娘的事不用旁人指手畫腳。”想到昨夜的窘迫,她多少還是有些抹不開面,簡直太荒唐了。自己堂堂雲瑤天苑的天女,半步大道境的修爲……唉。
邪俊稍微瞥了她一眼就猜出個大概,誰不好面子呀,尤其平時一向以高高在上,冰清玉潔倨傲,結果卻實實在在反串了一次。那種不堪,那種慌亂與無助,大大顛覆了之前的形象。她沒有如瀟湘一般吵着嚷着要殺人滅口已經很不錯了,還能奢望什麼?他很識趣的沒有問她的名字,免得碰一鼻子灰。
“吃完這頓飯咱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分道揚鑣,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所以,你不必爲之前的事耿耿於懷,我這人哪都好,就是沒記姓。更何況,我沒有朋友,麻煩卻不斷,我不會給別人添堵,更不會給自己平白樹立強敵的。”
柳思思微微動容,神色也緩和了下來,拾了一塊已經砍好的木頭扔進了火中,道“其實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不用你救,但你好心施以援手,我無論如何也該謝謝你的。”
邪俊擺擺手,調笑道“算了,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修士可承受不起,別給我降下雷霆之怒,小人已經感恩戴德了。”
“咯咯”柳思思由衷輕笑了兩聲,邪俊的話語中其實不乏諷刺的意味,但是配合他的表情卻能瞧不出任何的不妥。她一聲微笑有兩個淺顯的小酒窩出現,配合剛剛出浴的清麗模樣,倒是極爲賞心悅目。即便如此,邪俊也只是輕輕看了一眼便繼續盯着面前至少一千多斤重的虎腿。
虎腿已經剝皮洗淨,除了骨頭都被切成了一公分厚的肉片懸在筋骨上,料想應該比昨晚的效率還會更高一點。
“思思啊,沒想到你還會烤~肉。”萬劍一聞到淡淡的生肉和煙火的味道就抽着鼻子尋了過來,還以爲柳思思親自下廚了呢,高興的屁顛屁顛的,這可是天女親手做的飯!
“哈哈,原來是邪老弟,你小子可不夠意思啊。”他還不知道是邪俊救了自己,就連自己的傷都是邪俊忍痛割愛,讓他吃了一塊蓮蓬皮兒纔好得如此迅速,且對其重色輕友的一句‘男的隨便,女的我管’記憶猶新,故而對這姓邪可謂‘恨之入骨’哇。
君不見,他看邪俊的眼神都冒綠光了。
柳思思極爲無奈,得,自己的老底給人家透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球。
“小劍,如果不是哥哥我,你認爲你還能見到今天的太陽嗎?”
“當然能!思思姑娘不會棄我而不顧的”萬劍一自作多情道。
邪俊不置可否,漫不經心看了一眼柳思思。
“本姑娘恨不得拔了你的舌頭,豈會救你?是邪俊救的咱們兩個。”柳思思沒好氣道。
萬劍一皺眉沉思,這個邪俊明顯不是好鳥啊,劣跡斑斑,慢不說盜取了人家一顆星的元珀,只掠奪人家漂亮女眷這一條就夠我殺他七八回的。‘男的隨便,女的我管’又怎麼可能是無的放矢?柳思思又爲何大清早的露天曠地的洗澡?難道,嘶~……想到此處,他虎目就立了起來,右臂習慣姓地伸到左肩去抽寶劍,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抓到——被邪俊當砍刀和燒火棍用了。
“思思,你難道爲了救我跟他達成了某種協議,委屈了自己不成?”他痛心疾首道。
“什麼意思?”柳思思頗感莫名其妙,哪跟哪呀這是?
“這姓邪的曾說過‘男的隨便,女的我管’!今天早上你去沐浴,咱倆於死局中脫困,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嗎?”
“放屁!”以柳思思的涵養她都忍不住了,這個習慣於天馬行空的神經病竟然說自己和邪俊上了牀!這意思太明顯了,如何能聽不出?如何能不羞不忿?!老孃跟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爲了你獻身!吃豬腦子長大又被驢給踢了啊!
你說有多氣人,我冰清玉潔一女兒家怎麼淨遇到你這種敗類!
柳思思怒不可遏,如一頭被摸了屁股的母老虎,當即就暴走了,一腿撩出去,正磕在萬劍一的太陽穴上。後者傷勢未復,而且正蓄謀幹掉邪俊呢,猝不及防之下,腦袋瓜差點爆炸。他並沒有被踢飛出去,而是在原地風車一樣轉了十幾圈,嗷的一聲慘嚎,最後才一頭斜插進了地下!半個身體都給埋進去了,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可憐萬劍一剛剛甦醒就又給暈了。
一腿之威,強悍如斯!
任何一個女兒家都受不了一星半點這方面的說辭,他卻大張旗鼓擺在桌面上嚷嚷,沒影的事都給你說瓷實了,不削你削誰?且,這是堂堂雲瑤天苑的天女呀,純粹是在作死,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思思姑娘不必跟這種人計較,等他醒來我會跟他說清楚的。”邪俊幸災樂禍一笑,用紫霄精金劍理了理炭火說道。
柳思思感覺渾身不自在,跟幾百萬只螞蟻在身上爬似的。才一面之緣的異姓就‘思思,思思’地叫,未免太親暱了吧?“我叫柳思思,我看,你還是叫我全名好了。”
“那好,咱們這就算是正式認識了,幸會幸會。”
“邪公子客氣了。”柳思思嫣然一笑,心中卻在思量:這個邪俊倒是挺靠譜的,不像是那種搬弄是非,到處造謠的人。可是萬劍一就難說了,如果實在不行就把他幹掉吧,免得毀了這一生的清譽……
最後邪俊好言勸慰半天,柳思思終於慢慢平息了心中怒火。接下來他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萬劍一給搗鼓醒。後者原本俊逸非凡的腦殼此刻成了歪瓜裂棗,左邊太陽穴上跟長出了一個小腦袋似的,腫的都沒了樣子,走到外面去能嚇死人。即便如此,他剛醒過來就要拼命,還好邪俊此時能製得住他……
男人與男人之間說話那就容易得多了,基本上沒什麼忌諱的話題,所以邪俊就把從‘誤食壯陽藥’急需‘瀉火’開始,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還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老婆,這混蛋才勉強相信,着實耗幹了邪俊的口水。有時候他真想拿鞋底子抽這丫的一頓,這廝怎麼就能提出那麼多疑問呢!
“咦,你怎麼這麼關心她有沒有**於我?”邪俊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點什麼。
“額……我怎麼這麼餓呢?”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是不是對她……嗯?”邪俊兩個大拇指做了一個親親的動作,眉飛色問道。
“別瞎說,我怎麼會喜歡一個母老虎!”萬劍一摸了摸‘小腦袋’低聲嘀咕道。
“既然如此……我救了她一命,而且覺得她對我感覺挺不錯的,本來想着君子不奪人所愛的,可既然她不是你所愛,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邪俊鬥志昂揚。
“你不是有老婆了麼?”萬劍一瞪眼。
“只要你情我願,老婆只是一個數字問題而已。”
額……萬劍一臉龐抽搐不止,結果牽動了‘小腦袋’一時哀嚎痛吼之聲又響徹開來。
好淒涼,我寫得這麼認真,這麼用心……唉……花心山藥需要書友們的支持啊~各位,覺得本書不錯就跟您的朋友推薦一下吧,山藥給您作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