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在乾都有一處宅院,也算是家大業大,方林和獨孤念自然不用去住客棧。
昨天三人在城裡玩了一夜,方林和獨孤念見識到了乾都的風采,尤其是獨孤念,這丫頭昨天夜裡差點跳進護城河裡去戲水,幸好被方林一把拎了回來。
休息了兩三個時辰,一大早方林又要趕往丹盟在乾都的分部,去進行煉丹師考覈。
獨孤念沒有跟着去,她昨晚玩得太累,早上只想睡懶覺,一點爬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獨孤念不去,正好順了方林的意,當下便和歐陽靖一起前往丹盟。
對於這所謂的丹盟,方林還是挺好奇的,畢竟這是一個純粹由煉丹師構成的組織,而且勢力盤踞在九國之中,可謂是龐大至極。
在方林前世的時候,可沒有什麼丹盟,那時候的煉丹師,想要獲得真正的身份,只有來到方林所在的丹聖宮,經過考覈之後,由丹聖宮給予煉丹師真正的身份。
可以說,如今的丹盟,倒與方林前世所在的丹聖宮,有幾分相似。
歐陽靖帶着方林,很快便來到了丹盟,入眼便是一座白色的雄偉高樓,這樣的高樓,在整個乾都都是十分少見的。
一般能夠常駐於這種高樓內的,都不是尋常勢力,那大門之上懸掛的丹盟二字,彰顯着此地的特殊。
“到了,此地便是丹盟在乾國的分部。”歐陽靖指着丹盟的大門,笑着對方林說道。
方林放眼看去,在丹盟的大門之前,站着四個精壯漢子,看上去就十分有威懾力,那些尋常百姓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是眼含畏懼繞着走。
“方師弟,這丹盟有三不進,你可知曉?”歐陽靖忽然問道。
方林搖搖頭,他自然不知道。
歐陽靖便解釋道:“剝奪煉丹師身份者不進,對煉丹師不敬者不進,列入煉丹師黑名單者不進。此爲三不進,只要中了這三條任何之一,那天底下任何一處丹盟,他都進不了。”
方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三不進的規矩十分合理。
“那毒丹師呢?”方林隨意的問道。
一聽方林提到毒丹師,歐陽靖神色變了變,壓低聲音道:“方師弟,在這裡切忌不要提起毒丹師。”
方林來了疑惑,問道:“爲何不能提毒丹師?”
歐陽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毒丹師如今也被丹盟所接納,得到了丹盟的承認,也算是煉丹師的一部分了。”
聞言,方林怔了一下,隨即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毒丹師,竟然被丹盟所接納,還成爲了煉丹師的一部分?
“丹盟爲何要接納毒丹師?莫非他們瘋了嗎?”方林有些憤怒的說道。
歐陽靖搖搖頭,嘆息一聲,低聲道:“此事不是我等能夠議論的,據說是五十年前,丹盟做出的決定,接納了一批毒丹師,不過丹盟內部似乎也一直有分歧,具體如何,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毒丹師在丹盟比較敏感,還是不要輕易提及爲好。”
方林臉上一片陰沉之色,心中更是尤其憤怒。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毒丹師這種人人唾棄的敗類,居然堂而皇之的成爲了煉丹師,這簡直就是對煉丹師最大的侮辱。
方林前世身爲丹聖宮的丹尊,對於毒丹師極爲唾棄,曾經親手斬殺了數不勝數的毒丹師。
而那個時候,天底下的所有煉丹師,也是統一起來抵制毒丹師,絕對不可能容忍毒丹師的存在,更被說如丹盟這般接納毒丹師,那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毒丹師,帶着一個毒字,自然就不是什麼善人。
和煉丹師不同,毒丹師只煉毒,並且大部分的毒丹師,天性殘忍暴虐,以毒禍害一方的事情時刻都在發生。
方林很清楚毒丹師的危害,一個手段足夠的毒丹師,足以把一座城池化爲廢墟。
方林當年所斬殺過的毒丹師中,有一人最爲恐怖,煉製出了天下奇毒,將一座原本繁榮的島嶼,活生生變成了人間煉獄。
數百萬的生靈在痛苦之中哀嚎死去,死後屍體還要受人擺佈,若世間真有煉獄,也不過如此了。
那時候的方林,得知消息後,雷霆震怒,追殺那毒丹師追了十年,終於是將他逼入絕境,滅其肉身,毀其魂魄。
可即便如此,方林也救不了那已經死去多時的百萬亡魂,只能默默的配置出解藥,盡心盡力將那座毫無生機的島嶼恢復如初。
毒丹師,是方林最厭惡、最仇恨的一類人。
可就是這樣一羣人,卻堂而皇之的成爲了煉丹師,這對方林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也因此,方林對着所謂的丹盟,一下子失望透頂。
連毒丹師這種隨時可能爲禍一方的敗類都能接納,那這丹盟,到底有多麼的不堪和齷齪,方林想都不用想。
見到方林臉色有異,歐陽靖道:“師弟,怎麼了?”
方林搖搖頭,說:“沒什麼。”
雖然心中對丹盟很失望,但眼下方林也管不了那麼多,在實力不足之前,哪怕再痛恨毒丹師,也是有心無力。
當下,歐陽靖帶着方林走入了丹盟之內。
“歐陽,你回來了。”一進去,就有不少人和歐陽靖打招呼,看樣子歐陽靖在丹盟內也算是人緣不錯。
歐陽靖和那些人打過招呼後,便讓方林暫且休息一下,他去爲方林把一些繁瑣的手續辦一下。
方林就找個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大廳牆上懸掛着的一尊尊丹爐畫像。
沒一會兒,又有一羣人從大門走了進來,只見一個丹盟的老者迎了上去。
“李長老,我可是等候多時了。”那丹盟老者笑着說道。
這羣人中,爲首的是一個面容精瘦的老人,在他的身後,則是一批青年男女,其中一個青年,如同衆星捧月一般,被其他人簇擁着。
李姓老者面帶微笑,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神情之中帶着幾分高傲。
而那些青年男女,尤其是那被衆人擁簇着的青年,一個個皆是神情傲然,彷彿比任何人都要高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