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柳志成疑惑的看向趙有亮。
於是趙有亮就添油加醋把陸飛所幹的罪行,從頭至尾,一滴不拉的全都說了出來,最後還不忘加一句,“局長,你覺得這樣目無法紀的人,不該嚴肅處理嗎?”
柳志成糾結的看了一眼陸飛,一時間還真沒了主意。首先陸飛是市長跟前的紅人,其次,陸飛又是紀委書記蕭正國力保的人。處理不得當,很容易得罪人。
“爸,我看這事肯定就是個誤會。”柳詩詩焦急的看向柳志成,“陸飛的品性我瞭解,他說沒殺人,肯定就是沒殺人。”
“吆,閨女,你不是說他是神經病,跟他不熟嘛?怎麼突然又這麼瞭解他了?”一見柳詩詩着急在意的模樣,柳志成饒有興趣的笑道。
“我,我……”柳詩詩紅着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就因爲我知道他是神經病,所以我才知道他做了就是做了,絕對不會抵賴。”
“詩詩,你可千萬別被他的外表迷糊了。”趙有亮急忙插嘴道:“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這件兇殺案,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乾的。”
“有亮,凡事要講究證據。”柳志成神色嚴肅的看了一眼趙有亮,“咱們辦案可以進行有罪論證,但這個論證的前提是要有證據支撐。如果沒有證據,胡亂猜測,這不僅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更會成爲我們警察光輝形象的污點。”
見柳詩詩極力爲陸飛辯解,柳志成心裡一下子豁然開朗。柳詩詩的言行舉止,至少讓他明白一點,那就是女兒在乎他!既然女兒柳詩詩在乎陸飛,一心想要幫助陸飛,柳志成作爲一個有情感的人,肯定會稍有偏袒。
柳志成的偏袒其實也不算是偏袒,從警這麼多年,從小警員一步步走到警局局長的位置,不僅需要阿諛逢迎,還需要真材實料。
柳志成當年也是警局的紅人,人稱破案小能手。憑藉着出色的破案技巧和人際處理能力,柳志成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了人生的巔峰,坐到了秦川這個地級市的警局局長!
即使坐上了局長的位置,柳志成依然沒有成爲一個昏庸的官僚主義者。在很多秦川的大案、要案的旁聽席上,依舊能看到柳志成的身影。
正是如此,柳志成在聽取了趙有亮繁瑣且迷惑性極強的口頭報告後,在心底也有了自己的判斷,陸飛是兇手的概率非常低,不足百分之十。也正是因爲自己的判斷,柳志成纔有信心幫着女兒說上幾句話。否則,即便他是警察局長,也無能爲力。
“局長,他大鬧重案組,毆打警員,還不算證據嗎?”趙有亮不服氣的反駁道。
“有些人的性格,生性如此,越是這種敢愛敢恨的人,越是喜歡光明磊落,很少會有去嘗試讓人不恥的暗殺。”柳志成凝眉沉思,“而且就你說的案發現場情況,根本就不像是一般仇家尋仇所爲,更像是專業的殺手所爲。”
“可在王三死之前的一個月,沒有跟人產生任何矛盾,卻唯獨和唐紫嫣產生矛盾後,立刻就死了。你說他們的嫌疑還不夠大嗎?”儘管是在和局長柳志成理論,趙有亮依舊不肯退讓。
“你辦案也這麼久了,這種事情遇到的還少嗎?”柳志成責備的看向趙有亮,“有些人,心思縝密,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沒有絕對把握和機會的情況下,他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機會來臨,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王三之前的仇家或許正好趁着片場爭吵的機會,痛下殺手,趁機轉移我們的視線,嫁禍他們兩個。”
“剛剛趙組長也說了,王三死時,身上的貴重財務,錢包、手錶、項鍊,一樣都沒少。可見兇手不是爲錢殺人,也就排除了利益薰心,搶劫殺人的可能。那麼王三的死也就必然是仇殺,以我對陸飛的瞭解,就陸飛和王三的那點仇恨,他最多也就是教訓教訓他,也不至於會暗下殺手。”
“你憑什麼這麼認爲?”趙有亮不屑的看向冷月,“局長剛剛不是說了嘛。凡事講求證據,你這完全就是主觀臆斷,剛剛你還真有臉來教訓我了。”
“我跟你可不一樣。”冷月冷冷的看了一眼趙有亮,“我要是跟你一樣,單憑猜想來破案,也不可能破了那麼多案子,成爲頂尖的刑警。”
“自吹自擂。有本事你倒是說出一二?”冷月的話如同麥芒深深的扎進趙有亮的心底,讓他感覺異常難受。趙有亮心裡清楚,冷月這是在側面諷刺他的辦案能力,這讓他憤怒不已。
“我們辦案的時候呢,經常會用到一種辦法,那就是比對法,這點趙組長應該清楚吧?”冷月冷笑着反問道。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在這裡吞吞吐吐。”趙有亮不明白冷月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那我就用比對法,簡單給你分析一下吧。”
冷月的口氣就像是一個老師在教訓一個孩子,這讓趙有亮更加難受,他不滿的瞪了一眼冷月,沒有接話。
“咱們局裡之前接過一個案子,想必趙組長也知道吧?”冷月冷哼道。
“局裡天天接那麼多案子,我哪裡知道你說的是哪件?”趙有亮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貌似冷月提及的案子肯定不會是小案,秦川警局這半年了接過的兩起最大、最震驚的案子就是清河拆遷基地綁架案和王陽案。當時這兩件案子雖然不是自己經手,可整個警局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清河拆遷基地三名綁匪全都離奇死亡,其中一名身份不明人士暫且不議,另外兩名綁匪貌似都是窮兇極惡的重型在逃犯,可全都在警察去到十分鐘內暴斃。
因爲當時趙有亮在忙着手中的一個案子,也沒太在意,但聽手下有人議論過,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年,救下了人質,還嚴懲了兇手。
更讓趙有亮驚奇萬分的是,後來他還隱隱得到消息。清河拆遷基地綁架案跟秦川最有權勢,最神秘的王陽家族有關係。
據傳綁架案就是王陽一手策劃的。當時趙有亮堅信,這事在秦川,王陽還真敢幹的出來。當時無意間和手下心腹聊到王陽的時候,趙有亮還半開玩笑,誰要是在秦川得罪了王陽,那就是土埋半截身子,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地獄。
可後來手下心腹傳來一個更爲震驚,更爲離奇,讓人費解的消息,王陽被人打的住院,生命垂危。抓來的一個少年嫌犯,卻在警局被當場釋放。
當時趙有亮的小心臟差點沒停止跳動,他實在不敢想象,把王陽打了個半死,又被放掉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在秦川這麼多年,他還真不知道秦川哪裡還能有這麼一號牛人。因此趙有亮一直堅信,放走的那個人,其實已經被王陽家族秘密處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