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樓頂樓天台上，教導主任從防火門鑽出來。
他向已經等在上面的兩個學生揮了揮手：“來了？”
“嗯嗯，”那兩個學生跑了過來，“出大事了，您應該看到論壇上他們在說什麼了吧？”
“看到了，不就是論壇上說我跟陳堯有賭約？”教導主任冷笑了幾聲，“呵呵呵，小孩子的把戲。”
“那您趕緊澄清一下吧……”
教導主任神秘地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急。”
“不急？”
“我叫你們來，就是想再問問，關於他們下週練習賽的事情。”教導主任摸了摸下巴。
“好……”
“練習賽是什麼意思？他們贏了就是職業選手了？”
“當然不會，練習賽就是兩支戰隊非正式的戰鬥，和他們能不能成爲職業選手沒有關係，最多贏了會受到一些一線隊大神的關注。”
“哦……”教導主任一把年紀，要搞清楚這些也是費了老大的勁，“也就是說，他們退學也好，退隊也好，都不會有教育局或者體育局的領導來過問，對吧？”
生死狙擊是有正規聯賽註冊的項目，註冊選手直接對應運動員評級，校隊是往聯賽輸血的重要途徑，教導主任就怕到時候陳堯說退隊，卻有上級領導要插個手。
那兩個學生都搖頭：“他們不是職業選手，當然不會有任何領導過問。”
“好好，”教導主任最先確定了這場鬧劇無論怎麼演，上級領導都不會管，才繼續往下問，“那他們下個星期六的那個什麼練習賽，贏的機會有多大？”
教導主任功課還是做得很足的，一點也沒小瞧陳堯他們，他事事都要做到最仔細，不懂的事情全部都要了解清楚再動手。
正因爲他把這種仔細鑽研、努力求知的學術精神，一股腦兒地全用在了這條歪路上，才能讓七中校隊吃了那麼大的虧！
“贏的機會……”那兩個學生想了想，“如果有地方訓練的話，也許有個一兩成吧。”
“只有這麼點兒啊？”教導主任是真不懂，但也沒有不懂裝懂，“隔壁的校隊有那麼強？上次你們不是說，我們七中這邊贏了嗎？”
“不一樣，上一次是博學校隊的副隊長隨便帶的幾個人，而這一次是隔壁校隊主力的正式直播戰，”那兩個學生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教導主任明白，只能比劃着說，“就等於上一次他們是高三班和大一放在一起考試，這一次他們是高三班直接跟研究生……”
“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教導主任立刻表示瞭解，又問道，“那現在他們沒有地方訓練了……”
“訓練都訓練不成，絕對贏不了的！”那兩個學生都非常確定地回答。
“不會有什麼意外？”
“他們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謝輕名歸隊。”
“那個謝輕名，不是很強嗎？”
“可再強也需要地方訓練啊，主任……”兩個學生無奈地對他笑道。
“哈哈哈哈。”教導主任連連點頭，“對，你們說的沒錯！那也就是說，如果我跟他們打這個賭，他們的贏面是……”
“零！”兩個學生都點頭。
“我就知道，”教導主任開懷大笑，“他們其實根本贏不了，他們就是借這個賭，想讓我認慫……小把戲，都是小把戲啊！”
“什麼意思？”那兩個學生聽不明白了。
“你們想，這個賭都已經鬧得這麼大了，全校都傳開了。陳堯那邊沒澄清，而我跑去澄清……”教導主任摸着下巴說道，“那叫什麼事？”
“就是對他認慫……”
“嗯，要是我跑去澄清了，還不知道被他們怎麼嘲笑，以後在學生中就威信全無了。”教導主任眯起眼睛，“而且，校長不是一直覺得我不懂支持社團工作嗎？這一次，我就支持給他看看——我就陪着學生玩，陪着學生打這個荒謬的賭！到時候，他們輸了，陳堯自己退學退隊……呵，我還要在校長面前勸勸他別退呢！”
那兩個學生頓時對他敬服。
教導主任雖然用數字校園的事情，釜底抽薪，但一點都沒有因爲自己扳回一城而驕傲鬆懈。
他在連續幾次試探，發現沈照樓連校長室的門都踹了，卻還是開除不了的情況下，他就明白，他應該改變策略了。
只要他願意，他在校長面前的表現可以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可以從不支持社團工作的人，變成陪着學生瞎胡鬧的人，可以從主張開除陳堯的人，變成勸他不要退學的人……
“可是，如果他輸了之後，不要臉賴賬不肯退學怎麼辦？”那兩個學生說道。
“你們放心，到那個時候逼他退學的，絕對不會是我。”教導主任做了幾十年的教學工作了，對學生的心態瞭如指掌，“第一個站出來戳他脊樑骨的，就會是他們校隊自己的人！”
……
張寧開着他的哐當哐當面包車，載着陳堯他們一路疾馳。
“前面路口左轉。”陳堯人形gps啓動。
“奇怪了，這條路怎麼有點熟……”張寧一邊說一邊開。
“電腦城是這條路吧？”沈照樓說。
“我們是要去買電腦嗎？”裴鵬天他們都不解。
陳堯並沒有回答，只是一路看着方向。
張寧問着：“路不會錯吧？”
“不會，我去過兩次。”
“你妹啊……只去過兩次，你確定不會錯？”
“確定。”陳堯回答。
突然，裴鵬天看着手機一聲大叫：“啊呀呀呀，教導主任竟然發帖應賭了！他們這都是瘋了吧？”
張寧的爪子一拍方向盤，差點出車禍：“你們七中這都是什麼奇葩老師啊？他腦子有坑吧？”
本來這個賭的大多數內容，都是陳堯隨手複製粘貼的！
所以，無論措辭還是形式，要多不靠譜就有多不靠譜。
他們教導主任竟然應了？
張寧對七中的教育質量也連帶地絕望了。
“他應得這麼爽快？是覺得我們肯定贏不了嗎？”沈照樓有種被看扁了的感覺。
“我們本來就贏不了……”韓笑很現實地提醒她，“現在我們……”
“現在我們到了。”陳堯開口，靜靜地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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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狐狸們兒童節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