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冷是冷清的冷,就像夜總會小姐的冷板凳。
冷宮區域都是單獨的小院,犯了錯的嬪妃都會關起來,有的獨守空房早已瘋癲,有的整日裝扮期盼再被臨幸。
還有的就像房樑上的皇貴妃,僅用一根麻繩就了卻了殘生。
“探花郎!你是探案高手,瞧瞧有沒有蹊蹺……”
程一飛站在陳舊的小屋客堂,沈輝也在旁查看皇妃的遺書,而一身白衣的皇妃披頭散髮,吐着舌並翻着眼吊在半空中。
地上是一張被踢倒的凳子,還有一個被打翻的首飾盒。
貼身丫鬟彩浣也撞柱而死,趴在角落裡連脖子都折了,爲主子殉葬看起來也沒毛病。
“徐達飛!不要瞧啦,陳氏恨你毀了她孃家,栽贓你罷了……”
皇后和妃嬪們躲在院外不敢進,太子爺和公主們自然也趕來了,儘管遺書上說程一飛Yin辱皇妃,但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相信。
“娘娘請稍等,皇貴妃不是自盡的……”
沈輝喊了一句又低聲道:“皇妃泄露了你倆的關係,逼的女玩家不得不殺她滅口,舊宮***也鐵定跟屍人有關!”
“可這陷害手段也太低級了,不太對勁啊……”
程一飛滿腹狐疑走進了臥房,沈輝彎腰把地上的凳子扶正,再將打翻的首飾木盒放上去,正好碰到皇貴妃垂下的腳尖。
太子爺伸頭疑惑道:“這不正好嘛,她夠不着墊了個木匣子!”
“太子爺!請找位宮女站到盒子上……”
沈輝拿着首飾盒走到了院中,招來一位老宮女放到她面前,等老宮女忐忑的踩上去以後,首飾盒居然咔嚓一聲碎裂了。
太子爺驚呼道:“唉呀這盒子朽了,根本撐不住陳氏!”
“對!這位宮女比陳氏更瘦,陳氏站上去必碎……”沈輝拱手說道:“皇后娘娘!陳氏取了壓箱底的衣裳,薰香畫眉明顯是準備被召見,但有位女子突然來了,撞死了她的婢女,逼她寫下了遺書,再打暈她吊上房樑
!”
“你爲何斷定是女子……”
皇后跨進院門狐疑道:“不聲不響的撞死婢女,不會武功也得是個男人吧,最可疑的應當是宦官啊?”
“因爲陳氏只穿褻衣,光着腳不可能見宦官……”沈輝解釋道:“女婢新沏了一壺茶,有兩個主人杯有水漬,表明來者是她們的客人,但是對待宮女不必沏茶,可以排除掉宮中的奴婢,而且她是跳牆進來的練家子
!”
皇后狐疑道:“客人,練家子,該不會是……”
“屍毒!快跑……”
程一飛突然在屋裡大叫一聲,皇后一把拽過太子射向院外,沈輝也第一時間躥出了院門,攔腰扛起他的公主媳婦就跑。
“咣”
一聲沉悶爆響幾乎轉瞬即至,臥房的窗戶直接就被炸爛了,還噴涌出一大股黑色的粉末。
“跑!!!”
公主們各自抱起了兩位妃嬪,如同彈射一般的倒飛了出去。
可幾個宮女太監的反應太慢,讓噴涌而出的黑粉沾了一身,幾人立馬捂住嘴咳嗽着逃竄。
“小四!殺了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
皇后抱着太子停在前方路口,四公主心知肚明的放下妃嬪,不過只是出手將幾人打暈了,抱着僥倖心理沒有痛下殺手。
“你……”
皇后剛想訓斥就有人趕來了,大總管和廠公雙雙跳牆出現,一批太監也手持棍棒來護駕。
“咳咳中計了!房間有詭雷……”
程一飛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不僅袍服讓人炸
的破破爛爛,整張臉也黑的像個礦工一樣,而且一跑出來就開始扒衣服。
“不要靠近他,所有人都離開……”
皇后拉着太子又倒退了幾步,程一飛渾身都沾滿了屍毒粉,三兩下就扒的只剩下短褲衩,露出了一身雪白的小腱子肉。
“呀!!!”
妃嬪和宮女們驚呼着逃走了,小公主也把臉埋在沈輝胸口,四五兩位公主更是尷尬轉身。
“好白,好壯啊……”
唯獨太子爺的雙眼一下爆亮,還垂涎欲滴的吞了一口吐沫,氣的皇后狠狠地擰了他一下。
“不要過來,我要運功排毒……”
程一飛故意坐下來盤腿打坐,其實他剛剛有機會逃出小屋,但爲了排除嫌疑才躲到外間。
反正粉末狀的屍毒威力不強,他感染了頂多出上一頭冷汗。
太子喊道:“妹夫!詭雷藏哪了,如何爆的?”
“詭雷藏在牀下,引線搭在一盤檀香上……”程一飛擦了把額頭汗珠,喊道:“兇手用假遺書把咱們引過來,算準了時間一網打盡,快讓人排查所有水源和食物,那女的是從宮外進來的,不是剛走就是還沒走
!”
“哼本宮知道了……”
皇后怒聲道:“定是舊宮過來問安的太妃,金麟衛去把她們抓回來,再仔細查驗水源和食物,小四小五去保護小皇子們!”
“吼”
話未落音就響起了一陣嘶吼,幾個被打暈的奴婢齊齊抽搐,脖子上也鼓起了黑色的粗筋,歪歪扭扭的想從地上爬起來。
“砰砰砰……”
大總管和廠公齊齊隔空出手,迅速打爆了幾個屍變者的頭,太子趕忙拽着兩位公主跑了,沈輝也只好抱着小公主離開。
“韓總管!你帶他去東宮梳洗一下,皇上要留他用膳……”
皇后交代了一句也轉身走了,廠公立即脫下了太監的宮服,快步上前披在程一飛的身上。
大總管跟過來問道:“你練的什麼功,竟然無懼屍毒?”
“小把戲!清心避毒功,多練幾年就百毒不侵了……”
程一飛扶着牆爬了起來,鬱悶道:“皇妃到底招惹什麼人了,屍毒是怎麼帶進宮裡來的?”
“陳探花查實,說宮裡有反賊內應……”
大總管瞥了一眼廠公,說道:“太上皇鑽研屍毒你也知道,可能是他以前遺留下來的吧,此事莫要外傳也無需多問!”
“太上皇鑽研屍毒?不是亂黨給他下的毒嗎……”
幸虧程一飛的腦子轉的足夠快,老太監分明就是趁亂套他的話,如果他知道太上皇在研究屍毒,那就證明密室鳳印是他偷走的。
“駙馬爺!別多問啦,沐浴更衣去吧……”
廠公領着程一飛往冷宮外走去,可深宮大院很快就把他轉暈了,最終把他領進了一間獨立小院。
“洗完就在裡頭等着,後宮莫要亂走……”
廠公把他交給了小太監就走了,小太監取來新衣把他領進浴室,讓他痛痛快快的洗了把熱水澡。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你像疾風一樣,一望無際的原野隨你去流浪……”
程一飛唱着歌歡快的出了浴室,抱着全套的衣裳只穿着短褲衩,但剛入廳堂就見一位宮裝美婦,靠在窗戶邊捧着一杯熱茶輕嘗。
“毒粉出自太上皇舊宮,皇上親自帶人趕過去了……”
皇后頭也不回的說道:“不過刺客沒捉到,一早來請安的共六人,在一座廢宅中被盡數滅口,暫未發現其它被投毒的地方!”
“毒粉方便夾帶,但土雷怎
麼帶進來……”
程一飛套上外袍走了過去,說道:“沒有內應她帶不進來的,不過太上皇搞屍毒幹什麼,他想煉一支屍人大軍麼?”
“屍毒出自一顆仙丹,但我也不知仙丹的來歷……”皇后望着窗外說道:“太上皇想憑藉屍毒長生不死,還捉了許多活人去試毒改進丹方,最後煉的自己斷子絕孫,所以纔將皇位傳於子侄,屍人也成了宮中的禁忌!
”
“是麼?”
程一飛狐疑道:“太子是你親兒子嗎,爲什麼你處處跟他做對,反而便宜了在外的二皇子!”
“太子穿女裝讓皇上捉到過,至此便鐵了心要廢太子……”皇后幽聲道:“我若不把太子送出京,覬覦皇位的會把他整死,而我拼命攬權也是爲保我次子繼承大統,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該把避毒功和煉屍術交於我了
!”
“切幾句話就想騙我兩本仙術啊,除非你……”
程一飛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她,皇后頓時護住胸脯驚怒的倒退,但不等她開口卻又擺手道:
“老大姐!你想啥呢,就你這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身段,走夜路都不怕劫色的!”
“王八蛋!”
皇后怒罵道:“你說誰食之無味,自己一臉***的色胚相,還敢辱沒本小姐的身段!”
“我色胚?誰給你的自信啊……”
程一飛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譏諷道:“我一個黃花大小夥,你一個徐娘半老的大嬸,我是圖你一雙乾癟老絲瓜,還是圖你一肚子老肥肉啊?”
“放你孃的屁,你娘纔是老絲瓜……”
皇后就像被戳中了逆鱗一樣,挺起身子怒罵道:“毛都沒長齊的小色胚,什麼都沒見過就敢滿口噴糞,哪個男人不誇本小姐身段好?”
“哦看來不少男人見識過啊……”
程一飛十分玩味的笑了起來,口不擇言的皇后立馬慌亂了,但程一飛馬上就替她找補了。
“可太監算男人嗎,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
程一飛又補了一刀:“我承認你風韻猶存,至於你的身段嘛……嘖嘖讓謊言包圍的女人,永遠沉醉在美夢中,真不忍心喚醒你,曾經的小美人!”
“你!你……”
皇后指着他胸脯劇烈起伏,甚至連雙手都不斷的顫抖,似乎已經忘了她是皇后了。
“行啦!反正你穿着衣裳還湊合,像我這麼實誠的又不多……”
程一飛嫌棄的在鼻前扇了扇,故意裝作她一嘴口臭的樣子,然後不屑的擺了擺手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不準走……”
皇后一腳把他踹趴了在地上,直接踩着他的背衝進了臥房,馬上就聽見她猛烈的漱口聲。
“嘿原來年紀是你的死穴啊……”
程一飛油頭滑腦的爬了起來,他就是要刺激皇后口不擇言,好套出關於毒源的最終秘密。
“滾進來!本小姐讓你長長見識……”
沒多會就聽一聲冷厲的低喝,程一飛驚疑的摸到了房門口,但萬萬沒想到皇后會這麼拼。暗金色的鳳袍連着白褻衣,全部扔在了牀前的腳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