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開始小了起來,上空的閃電也不再頻繁亮起。
十多個玩家推着五輛車在前面行走,情劫和夜刃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夜刃看起來情緒有點低落。
情劫忍不住道:“那小子又不是你朋友,你發什麼愁?”
夜刃擡頭道:“情大哥,我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情劫板起了臉:“他說得有道理?你的意思就是飛哥錯了嗎?”
夜刃嚇得不輕:“我不是那個意思,萬一這貨真是他說的那樣,並不一定要物歸原主呢?”
情劫嘆了口氣:“唉,飛哥說得對,以你這種個性去混社會,註定是要吃大虧的。”
夜刃還準備反駁,就在這時兩個人的臉色一起變了。
上空出現一記刀光,一記金黃色的刀光。
嚴格的說,這完全不像刀光了,那根本就是一片金紗帳流雲般的從夜空中捲過,沒見過的人簡直無法想象那種聲勢。
前面突然響起一陣慘叫聲,有的人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掛了。
情劫兩人拔出武器立即追了上去,眼前的景象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五輛押送車全部被打翻,十二個下屬全部被攔腰斬成兩截,很多人腸子都流出來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一刀十二人,這是何等可怕的快刀!
“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聲響起,放眼望去,長街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衣人,他比普通大漢都還要高出一個頭,他的頭同樣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跟正紅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手上的刀,這把刀僅是刀柄就比情劫的大馬士革刀的刀身都還要長,看似大關刀,實際上刀身呈長方形,就像是唐刀的放大版。
整刀長約五米,也就是一丈三的長度。
如果你能想象得出一丈三的大刀是個什麼樣子,那就一定能想象得出剛纔夜空中降下的那道刀光,是何等氣勢恢弘。
這刀被黑衣人豎了起來,刀身泛出那種金光就像秋夜下的月光,清寒、冰冷但又有一種朦朧的美。
情劫和夜刃都沉着臉不說話,黑衣人一直在笑,笑得開心極了。
等他笑夠了情劫才冷冷道:“好大的膽子,血色精銳的人你也敢殺?”
黑衣人還在笑:“至少我有膽子,你們沒腦子。”
情劫皺眉道:“什麼意思?”
黑衣人笑道:“你剛纔要是不殺金玫瑰的那個臭小子,你們三人一起聯手,在我面前還是有一絲機會的,現在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情劫握刀的手突然青筋暴漲。
黑衣人又道:“三隻手的人在這裡活動,小小一個馬如飛憑什麼知道?”
夜刃手心也沁出了冷汗,失聲道:“難道是閣下透露的?”
黑衣人又笑道:“哈,沒想到你這木頭小子也有聰明的時候,對,沒錯,那消息就是我故意透露給他的。”
夜刃冷冷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黑衣人嘆了口氣:“唉,笨人就是笨人,我透露給他就是因爲我算準了他一定會派人出來攔截這兩家人的貨,但你們血色精銳是大行會,是名門正派,肯定不能幹偷雞摸狗的事,所以要等到時機成熟才能現身。”
他又感嘆道:“時機二字說起來簡單,要做到談何容易?所以馬如飛一定會派他的親信親自前來。”
情劫和夜刃均感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往下沉。
黑衣人又笑了起來:“藍老大的人肯定要在客棧栽筋斗,沈老闆的人肯定能追上趙老大,趙老大一死古樓就該死了,只是我沒想到正紅居然被金玫瑰的小子殺了,不過你們又將金玫瑰的小子滅了,我真該好好的謝謝你們。”
他的話說得很慢,但已經足夠讓情劫和夜刃明白過來,這場埋伏從一開始就是這黑衣人在導演,最終得益的是他。
黑衣人又思索起來:“我該怎麼好好的感謝你們兩個呢?這樣吧,我一刀砍死你們,這樣你們死得舒服一點,呵呵,我是不是對你們很好?”
情劫氣得笑了:“那我們也對你好一點。”
黑衣人笑道:“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小蘿蔔頭,真以爲自己有兩下子嗎?”
情劫完全冷靜了下來:“不要以爲武器大就能贏?”
黑衣人不屑的冷笑:“連這把刀的來歷你都看不出來,馬如會那個自以爲是的老混蛋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們混江湖的嗎?”
“閉嘴!”情劫一聲怒吼,率先衝了上去。
他看起來冷靜,實際上受不得語言上的刺激,說到底有時候實力上的修爲造詣,也得益於心性的磨練沉澱。
情劫不敢大意,飛身掠起的時候反手一刀揮出。
刀未至,但刀光已經發出,遠程刀光甚至把地上的石板都捲了起來,聲勢也是相當驚人。
只可惜黑衣人已經不在那裡了,他人早就退後了十多米,微笑道:“你這種刀只能剪花裁布,殺不死人的。”
情劫手心沁出了冷汗,且不說黑衣人沒有還手,單說黑衣人的速度就快得不可思議。
“一起上!”情劫扭頭喊道。
夜刃這個時候早就一劍貼地掠了上來,情劫高高躍起朝前一刀劈出。
他二人是老配合了,貼地一劍輕靈、飄忽、令人琢磨不定,空中一刀卻是剛猛、果決、帶着十足的殺意。
一剛一柔、一快一慢、一上一下,幾乎把黑衣人前後左右的退路全部封死,黑衣人必須接招。
誰知刀劍所至之處,黑衣人又不在那裡了。
這次冷汗就不是從手中沁出,而是從額邊落下。
情劫慢慢的轉過身,黑衣人就站在剛纔他們所站的位置上哈哈大笑:“你們這種過家家的遊戲只能騙騙那些小孩子,在成年人面前是沒有用的。”
夜刃忽然舉劍平胸,劃拉了兩下之後,長街上登時出現六七個一模一樣的鏡像,紛紛舞動着長劍朝黑衣人撲去。
黑衣人這次笑不出來了,他甚至還有些驚訝:“呵呵,難怪馬如飛平時那麼自大,原來你們還練成了魔影大類的奧術技能。”
他喃喃道:“你練劍不精,學藝又不成,劍術不高又去練奧術,你這樣的人爲什麼不死了算了?”
他終於動了,情劫驚呼起來:“小心!”
那種觸目驚心的刀光又出現了,金黃色的刀光這次不像捲過天際的流雲,而是像瀑布那般洶涌,以一種萬馬奔騰之勢切了下來。
置身於瀑布中的人都有過那種感覺,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水流的衝擊力讓人難以呼吸。
夜刃立即就有了這種感覺,所有的分身遇上這浪潮般的刀光迅速就被衝散,人感覺像陷入了旋渦之中。
“叮————”
夜刃倒退着滑行了十來米,然後單膝跪地,劍已經不在他手上了,而是插在了旁邊一幢竹樓的大門上,劍身完全的沒入進去,只剩下劍柄留在外面。
“這一刀怎麼樣?”黑衣人傲然道。
情劫手足冰冷,這一刀的變化他完全看不出來,對於一個刀法高手來說,這實在是最可怕的事。
黑衣人又笑了:“以你這樣的實力是看不出來的,因爲這一刀沒有變化,實際上它已經融合了刀法中幾乎所有的變化。”
他欣賞着自己的大刀,目光就像是在欣賞自己情人光潔的皮膚一樣,口中喃喃道:“天王神刀,神擋殺神、佛擋滅佛,逢鬼斬鬼、見人秒人……”
他好像看得癡了,情劫身形再動,又是高高躍起,手中的大馬士革刀體積瞬間膨脹,他的刀也化爲一把巨型長刀,刀身甚至還泛出了墨綠色的焰火。
黑衣人還在看自己的刀:“端的是一把好刀啊。”
話音一落,天王刀朝天一揮,可怕的刀光再度亮起,這片刀光發出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見他本人,就像是一團金色的火焰一飛沖天。
“撲通”一聲。
情劫死狗一般摔在地上,他的虎口竟被震得裂開了,大馬士革刀也掉在一旁。
黑衣人笑道:“說了你們不行的,都是些旁門左道的手段,碰到強敵就是自取滅亡,再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刀。”
他反手一刀劈出,旁邊一幢竹樓當即被剖開,然後稀里嘩啦一陣倒塌。
情劫面如死灰,他不是害怕,他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這黑衣人的對手。
這就像一個拿着手槍的人,他突然發現對手開着一架坦克來應戰,這一戰還用得着打下去嗎?
“是的,你贏了!”情劫垂下了頭。
黑衣人又笑了起來:“你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
但這時候旁邊的夜刃發出一聲怒嚎,徒手飛身撲了上來。
黑衣人嘆了口氣:“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往往就死得很快。”
這次的刀光顯然沒有特效,完全就是一記最標準的新月橫掃,5米長的刀光在這個狹窄的巷道中你根本就沒什麼可供閃避的空間。
鮮血就像水袋爆裂一樣,四周的竹樓瞬間就被濺紅了。
夜刃的屍體已經斷成兩截,這一刀從他的右肩切下去,再從左腹劃出來,已經無法形容天王刀的可怕了。
但同一時間的情劫卻突然滾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黑衣人的大腿。
正常情況下情劫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只因爲他這一滾毫無高手風範,皮球似的滾了兩圈踉蹌着撲中了對方大腿。
黑衣人的臉色變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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