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系,湖伊星,彩虹市。
美和醫院正浸沐在午後的陽光中,冬季的陽光格外溫暖。
光頭推着輪椅行走在醫院大樓前的寬敞的草坪邊,陽光落在綠油油的草坪上,連那些小草都顯得十分光亮,彷彿充滿了一種堅韌的生命力。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微笑道:“已經七天了,你現在試試!”
江華點點頭,慢慢的試着用力,然後慢慢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光頭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但他還不敢出聲。
江華的第一步終於邁出,這一步還顯得有些謹慎、有些緊張,但是隨着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邁出去,他的步伐迅速變得輕快起來。
他很快繞着草坪走了一圈纔來到醫生面前,微笑着道:“看來我應該是用不着這張輪椅了,謝謝你,王醫生。”
王醫生也笑了:“你不用謝我,你的腿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康復,是因爲手術是三個五星級的權威專家一起做的,你該感謝的人在那邊。”
順着他的手勢望去,醫院大樓一層有個男人正朝這邊走來,一個儒雅而有風度的男人。
光頭的臉色立即變了,由狂喜變爲了毫無表情,因爲這個中年男人是凌菲現在的先生——簡氏醫藥集團的老總簡成!
“辛苦你了,老王!”簡成輕輕的跟王醫生握了握手,王醫生很快離去。
簡成又笑了笑,努力的伸手:“你好。海東!”
他的語氣和動作並不見得十分的友好溫和,但卻能讓別人生不出厭惡的感覺。
“你好!簡總!”光頭平靜的握手。
簡成凝注着他:“我們本來不該見面的,但是我這個人耳根子軟,經不住菲菲一再的請求,這家醫院也是我的產業之一,是我讓最好的三位專家一起爲這位江先生動的手術。”
江華立即正色道:“真的非常謝謝你,簡總!”
簡成擺擺手,苦笑道:“我情願你們兩個叫我老簡!”
江華道:“好吧,老簡。”
光頭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他欠凌菲實在欠得太多了。
簡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主動開口道:“菲菲是這樣說的,江先生是你的老闆,你一生過得也夠辛苦了,他也不想你下半輩子挨餓受凍。現在找個好老闆不容易。所以……就有了我們大家這次的會面。”
江華忽然道:“請問凌大姐現在在哪?我能不能拜訪一下她?”
江華表情嚴肅。光頭馬上了看出了不對,凌菲怎麼可能對自己的事情瞭解得這麼清楚?她是從什麼途徑知道的?
簡成嘆道:“但這不是我們大家這次會面的根本原因,江先生。海東,請你們二位隨我來。”
他稱呼江華爲先生,但反而對光頭直呼其名,光頭非但不覺得他沒有禮貌,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是不是簡成並沒有把他光頭當外人看?
汽車在彩虹城外一處鳥語花香的園林邊停下,草坪上還建有一幢簡易的別墅。
別墅很漂亮,但跟四周柔美如春的景色相比,反而遜色了很多。
因爲一個人能住在這裡,那麼一定會有世外桃源般的感覺。
簡成已經在介紹了:“北智軒北教授,以前在天星工作,退休得很早,後被我們集團聘請來做首席醫學顧問,重大的藥物研究、醫療器械、手術課題,都是他老人家親自指點,這次委託三位專家的人也是他,伊莎夫人是他的好朋友,所以菲菲才瞭解你們的情況……”
光頭馬上恍然,原來是這樣子的。
但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簡成說的什麼江華彷彿完全沒有聽見,他就直直的站在車前,怔怔的注視着庭院,目光中竟泛起了一絲絲恐懼之意。
江華是一個很難被驚嚇住的人,他在恐懼什麼?
簡成道:“北教授脾氣很怪,但人卻是不錯的,不管等會他們怎麼對你們,你們切勿計較。”
說完他領着江華二人來到別墅一樓的大門前,按下門鈴後道:“北先生,我已經把人帶到了。”
門上的送話器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但聲音卻又很嚴厲:“小簡你可以走了,讓他們自己進來。”
這時光頭注意到大門上居然嵌着一個奇形怪狀的金屬玩意,有點兒像個微型光腦,至於究竟是什麼東西,反正光頭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江華這會兒反而鎮定了下來,平靜的說道:“東哥,麻煩你把我的便攜光腦和導線器拿來。”
導線器很快連接在光腦和那金屬玩意之間,立體屏幕迅速彈出,江華就站在門前操作。
這樣的操作光頭見過江華玩過無數次,反正就是一個字——快,快得你根本看不清楚,看得久了你就有種頭暈想吐的感覺。
這次光頭就胸短氣悶的想吐了,可是他吐不出來,因爲他發現一件更爲驚人的事。
要知道江華入侵天星的國際太空空間站也就是三五分鐘的時間,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江華還在專心致志的操作,額邊居然還出現了汗水,足以說明他的精神集中程度。
光頭恍然大悟,這個金屬玩意原來是個密碼鎖,江華正在解密。
然後他也感到了一種恐懼,空間站、聯邦警署、黑色蜘蛛這些要害地方的防禦系統都擋不住江華,偏偏這樣一扇普普通通的鐵門卻把江華難住了。
大約在15分鐘的時候,金屬鎖上的綠燈亮了,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大門終於被打開,江華走了進去。
這別墅和普通人所住的別墅並沒有什麼不同,沙發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緩緩站起,嚴格的說他是被頭上也有些白絲的中年婦人扶起來的。
這就是北智軒北教授嗎?
江華打量着他,老人的確非常蒼老了,臉上的皺紋非常多,他個頭也不高,只是身體非常的單薄,就像被無情的歲月給吞噬而萎縮了下去。
但是他的眼睛卻不同,這是一雙奇特的眼睛,裡面閃動着一種充滿老人智慧與頑童調皮的光芒,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他的眼睛猶如茫茫無際的深邃大海。
現在這雙眼睛正盯着江華,裡面帶着一種奇怪的神色,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
江華馬上也有了這種奇妙的感覺,他試探着道:“北教授?”
北教授開口道:“你叫江華?”
“是!”江華誠實的回答。
北教授道:“你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江華解釋:“我是跟我母親姓的,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取單名華字有三層意思,一是華夏族人,二是華麗人生,三是人生輝煌。”
北教授道:“你的母親是不是叫江煙雲,煙霧的煙,雲彩的雲?”
江華驚訝道:“北教授您認識她老人家?”
北教授點點頭:“認識,她現在人呢?”
江華黯然道:“她老人家已經過世20多年了。”
“去世了?”北教授的瞳孔忽然收縮,“她是怎麼去世的?”
江華低頭道:“在憂患中去世的。”
“那麼開朗的人竟然會在憂患中去世?命運啊,難道真的是一個紅客的命運嗎?”北教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然後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中忽然流下兩串亮晶晶的淚水。
如果你看過一個高齡老人流淚的話,你一定會感受到那種哀傷和心痛,就連扶他的那個中年婦人的眼睛也跟着紅了。
江華立即就感受到了,他小心翼翼道:“北教授您和家母……”
“你坐吧!”北教授慢吞吞的折身返回沙發坐下。
直到江華也坐下,北教授才望着他道:“你確實是小江的兒子,外面大門上那個密碼鎖你知道有多少人打開過嗎?”
江華只能搖頭。
北教授嘆道:“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你母親打開過,剛纔你也打開了,你必是小江的兒子,而且你也把她的本事學了去,只是學得還不夠精,你母親打開只需要三分鐘,但你卻用了一刻鐘。”
他的人雖然老了,可是他的眼睛、他的心還沒有老,無疑計算得極爲精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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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華訝然道:“北教授你對我母親生前的事情知道得多嗎?”
那中年婦人道:“難道煙雲她沒有告訴過你她以前的事嗎?”
江華搖頭道:“她生前從來不說。”
中年婦人忽也嘆了口氣:“也是,我們這一行本來就有保密制度,你知道得多了,反而對你不好,煙雲生前一定極爲寵愛你,只因你是她唯一的兒子。”
一說到母親,江華視野就情不自禁的模糊了,他忘不了母親對自己的關愛和付出,那是永生難以忘懷的記憶。
中年婦人又笑了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尚一萍,高尚的尚、第一的一、萍水相逢的萍。”
“尚阿姨,你好!”江華恭敬的回答着,他已經看出北教授和尚一萍有着極不尋常的關係。
尚一萍點頭道:“小江,我跟煙雲是同窗好友,30幾年前一起就讀於金誠大學,北老師就是我們共同的博士生導師……”(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