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還是香橙?”
“叫我來這,就爲了給我棒棒糖?”輕佻慵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畢夏淡淡勾起脣角,轉身倚在牆上,“你猜。”
楚五挑眉挑眉,“唔……我猜是香橙。”說着,便將手的香橙味的棒棒糖遞了過去。
畢夏翻了個白眼,直接將將楚五另一隻手上的荔枝味棒棒糖拿了過來,三下兩下的扒開了棒棒糖的衣服,然後張口塞進嘴裡,學着楚五輕佻的模樣挑眉看着楚五。
“嘿!”楚五也不惱,反而是笑得極歡,轉而將想成爲棒棒糖裝了起來,然後從口袋中又掏出一大把荔枝味的棒棒糖,挑釁的看着畢夏,“你一個,我無數個。”
含着棒棒糖,感受着棒棒糖那內含的荔枝味瀰漫在口腔中,無奈的看着同自己一起倚在牆面上,秉承着能坐着絕對不站着,能躺着絕對不坐着原則的楚五,“你丫的明明就知道我喜歡荔枝味。”
楚五舔了舔棒棒糖,半眯着帶着桃花的桃花眸,斜眼看着畢夏,“你丫的不也知道我喜歡荔枝味!”
“那你還和我搶!”
“那你還和我搶!”
兩個人瞪着對方,異口同聲道。半晌,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頭靠在牆面上,低聲笑了起啦。
“我記得我第一次吃到荔枝味的棒棒糖的時候,我覺得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明明就是一根五毛錢的東西,但是偏偏讓我感受到甜是什麼滋味。”倚在牆面上,楚五突然開口。
“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聽一次我母親給我唱一首蟲兒飛,但是我最不喜歡的聽的歌,就是世上只有媽媽好。”
“也許是經歷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所以後來,我知道,世界上被父母寵在手心中當寶的兒女千千萬,但我楚五卻不會是那一個,我想要的,只能我自己去拿!”楚五嗤笑一聲,“當然,老子現在也不稀罕!”
楚五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對着畢夏說這樣的話,但是她總覺得,在畢夏面前,楚五就是畢夏,畢夏就是楚五,就算她們之間經歷不同,但是對命運的不甘和那潛藏在心底那份誰也不知道的執着,她們是相同的。
畢夏感受着口中的甜味,微微閉上眼睛,她知道楚五不是要自己安慰什麼,而是僅僅是想要說一說而已,也許是因爲有感而發,又或許是因爲……那埋藏在心底的往事,擠壓太久了……
突然,畢夏動了,她大步走向楚五,在楚五錯愕的目光下一把將楚五拉了過來,然後攬進懷裡,那冷清清脆的聲音緩緩流出。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身子微微一頓,楚五隻覺得自己從九歲那天便流乾的淚水竟然有了復甦的動靜,嗓子微微酸澀,紅脣張了張,卻最後還是合上,向來能說會道,那張能夠把人噎的說不出話的嘴,在這一刻,竟然詞窮的不知道如何表達。
突然,就聽到那個抱着自己的少年,用着淡淡沒有起伏的聲音道,“還不叫媽媽。”
楚五:……果然感動什麼都是假的!
“去你丫的!”楚五一巴掌拍在畢夏身後,那雙桃花眸卻閃爍着水漬,嘴角含着笑,“這個時候還佔我便宜!不應該安慰我嗎?!”
畢夏翻了個白眼,“你需要?”
楚五輕笑,“不需要。”
“對了小九,”楚五頓了下,“我要回京城了,和大哥一起。”
“因爲楚家?”畢夏問道。
楚五冷然勾起脣角,“既然有些人作死,我還留着他們做什麼?他們以爲我是紈絝,那我便讓他們看看發瘋的紈絝到底是什麼樣!”
畢夏緩緩勾起脣角,“等你好消息。”
楚五挑了挑眉,輕嘆一聲,“四哥最大的福氣就是找到了你。”
畢夏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嘖,臉呢?”楚五嫌棄的看着畢夏,許久,兩個人靜靜地笑着,楚五深呼一口氣,“再給我唱一遍吧。”
畢夏:“……叫媽。”
楚五:“……去你丫的!”
一時間,爽朗的大笑聲和低吟淺唱在夢醉的地下暗牢的走道上響起,人生難得一知己,不求時刻在身邊,只求需要時,你懂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