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母女的兩個腦袋，對着白夜露出笑容。
嘴巴里面沒有牙齒，也看不到舌頭，有的只是黑漆漆的空洞一片。
一隻手不斷地從拿在身前的腦袋中，掏出疑似大腦的玩意，塞進嘴巴里面。
不咀嚼，也沒有牙齒可以用來咀嚼，直接吞了下去。
反覆好幾次。
動作不急不緩，竟然還有一種奇怪的韻律感覺。
身前的腦袋，臉色猙獰痛苦。
不斷地被掏，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大腦”可以供給食用。
真正的身體，還有腦子都被掏空。
就是六味地黃丸也補不回來。
白夜拿着攝像機，拍攝着這驚悚的一幕，真正的鬼片。
不知道能不能在國際上拿獎。
想想以夜幕集團真總裁的身份，怎麼說也要拿個大滿貫。
橫掃各大xx獎，拿走所有獎項纔對。
對於白夜的拍攝，這些怪厲們，反應不一。
但躁動之意都非常明顯，就好像即將撲食的餓虎一般。
隨手都可能動手。
現在沒有貿然行動，不知道是被其中最強大的怪厲給壓制了，還是被白夜身上時隱時現的殺戮劍氣給震懾住了。
就目前所見的怪厲，無法交易。
但不意味着它們完全沒有任何智慧。
小動物也是無法交易的，可至少有着一定的智慧，或者說本能。
這些怪厲，在白夜眼中，大概就是那些小動物的等級。
什麼阿貓阿狗，阿狼阿豹阿獅這種。
而白天明，就是混入到狼羣中的哈士奇。
看似穩如狗，其實慌得一筆。
是的，白天明沒有真正死亡，化身爲怪厲。
他的“生命之火”如同夜風中搖曳的殘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但是在這個殘燭外面，套着一個幾乎就要破碎的玻璃罩。
暫時吊住了白天明最後一口氣。
不用多說，這個玻璃罩，自然是權財值了。
白錦城嘴上說着“不孝子，爲父是要給你氣死”之類的話。
但身體還是很誠實。
白天明有一張“交易令副卡”，裡面存有少量權財值。
萬一遇到什麼危險，白天明也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眼下的情況，就是萬一。
跟宋茵直接燃燒權財值，護住全身的敗家行爲不一樣。
白天明是真正的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估計就剩個半隻腳在鬼門關外。
白夜有把握拆了這鬼門關，但白天明最後到底是死是活，是個未知數。
這纔是白夜拍攝的原因。
死要見屍。
如果白天明活不了，有個生前最後的“影像資料”，至少也能讓白錦城睹物思人。
緩解心中愁苦，呃，大概吧。
拍了幾分鐘，白夜收起了攝像機，丟回到交易閣中。
身邊有三把利劍浮現。
分別是陷仙劍、絕仙劍還有戮仙劍。
血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再加上手中的誅仙劍，滔天的殺戮劍氣幾乎凝成實質，周圍的濃烈黑霧被一掃而空。
房間內的傢俱、事物，在一瞬間被切割，化作一團團黑氣，消散。
留下的只有黑色的灰燼。
地面、天花板、牆壁上也是一道道劍痕。
整個鬼境，都開始破碎。
找到白天明後，顧忌就小了很多。
母女怪厲臉上帶着的空洞淺笑消失不見。
淒厲的鬼叫聲傳出
是它們手中拿着的腦袋，發出的叫聲。
肉眼可見的波紋擴散出來，轟在了白夜身上。
正撲向白夜，已經達到他身邊的一隻怪厲被波及到。
身上出現了大量的傷口，好像是斧子砍出來的那樣。
同時，白霜迅速覆蓋全身。
動作帶來的慣性衝擊不在，直直地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堆凍碎肉。
接着變成了一灘稍微有些新鮮的血水，將大片的地面染紅。
“……原來是友軍。”
毫無影響的白夜對着母女怪厲點頭表示感覺，手中的誅仙劍，隨意一劃。
一道劍光閃過。
除開白天明和母女怪厲之外，所有的怪厲都被一劍梟首。
枯骨落地，還有大量的暗紅色鮮血涌出。
白夜腳下所站着的地面，迅速都變成了一汪血池。
倒是跟他一身囂戾的紅色衣袍相得益彰。
“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
母女怪厲的身子，開始下沉，眨眼間就融入到了取代了地面的血池當中。
白天明則是身子一震，也開始下沉。
不過白夜已經動手，鬆開誅仙劍，虛空一握，抓住了白天明。
崩裂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好像無形的鎖鏈被扯斷一樣。
白夜強行把白天明丟進了交易閣當中。
就在這時，白夜的腳下，血池化作了一張巨大的血色面孔。
赫然是怪厲母女中的女兒。
白夜所站立的位置，正是嘴巴的位置。
沒有牙齒、舌頭顯化出來，有的依然只是一個血色的空洞。
巨大的吸力從中傳來，要將白夜拉入到其中。
身邊的懸浮誅仙四劍微微一震，劍氣縱橫交錯。
腳下的血色面孔，瞬間不成模樣。
可是，就好像是伸手攪動水面造成的漣漪、波動一般。
當白夜不在釋放劍氣的時候，腳下的血池就又恢復了平靜，再度化作那張巨大的面孔。
吞噬向白夜。
非常有着鍥而不捨的精神。
白夜不緊不慢地思考着，要用什麼劍術結束這場遊戲。
要知道，白夜可是會不少劍術的。
江湖武林的劍術不算。
從燕赤霞那邊交易來的《御劍術》，裡面就有斬天拔劍、劍歸無極等劍術。
瓊華派的仙法劍術，還有同一個世界，其它修仙門派的劍術，白夜也是信手拈來。
風雲中，萬劍歸宗、劍二十三等，白夜也多少會一點點。
上一個武俠世界，破體無形劍氣，蕭秋水的驚天一劍，也可以用一下。
到底應該用什麼呢？
選擇特別多啊。
然後，思考中的白夜意識到，他陷入到選擇困難症最主要的原因。
不是因爲劍術多，而是他都不想用啊。
骨子裡面，白夜還是喜歡乾點交易這種事情。
非武鬥派。
“說好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白夜低頭看着腳下的巨大血色面孔，嘆息了一聲。
堂堂交易閣閣主，居然淪落到要靠暴力來解決問題。
這跟尼祿這種類型的窮-逼-驅魔人，到底有什麼區別？
白夜一點都不高興。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原本佈滿了交錯劍痕的天花板，瞬間崩碎，同樣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面孔。
赫然是母女中的母親。
嘴巴張大着，主動朝着白夜的位置落下來。
這一次裡面就不是什麼空洞了。
各種雜物、碎塊化作絞肉機。
可以看到，原本的真身體被掏空，就只剩下一個腦袋的怪厲也在其中。
被攪碎，融入到其中。
白夜腳下血色面孔嘴巴中的吸力頓時變成了斥力。
就要把白夜推向頭頂的那張絞肉機巨口中。
伸手，剛好在手邊懸浮着的陷仙劍落入，白夜就要施展修仙劍術，徹底毀掉這怪厲。
不過，他的動作突然停下。
握住劍的一瞬間，白夜突然有了全新的思路。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怪厲身上，暫時是行不通了。
但是，白夜可以“磨推鬼”啊！
誅仙四劍消失不見，白夜伸出左手，施展出了袖裡乾坤。
袖裡乾坤，來自西遊世界怨氣滔天版鎮元子。
拿星、摘月、困地、囚天，無所不拿，無物不鎮！
白夜沒有太多保留，一出手，便是最強的囚天等級。
隨着他的動作，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住了。
然後，主客倒轉，兩個巨大的扭曲、猙獰面孔朝着白夜的手中不斷聚攏。
在他的手掌中掙扎不休。
卻無法掙脫，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滔天氣焰。
隨着白夜握拳的動作，可怕的怨氣消失一空。
身邊的場景，恢復成爲了別墅的客廳。
這是真實的世界。
別墅中棲息的怪厲，已經被白夜拔除。
攤開握緊的手，手掌中並非是空無一物。
而是多出了一個古怪的雕像。
材料非金非木，入手之處，一片冰涼，甚至可以聽到淒厲的鬼嘯聲在耳邊響起。
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雕像的整體模樣是兩張不同的扭曲女性面孔，組合在一起。
“詛咒商品磨推鬼系列之雙面鬼雕。”
看着手中新制作而成的“磨推鬼系列”第一件商品，白夜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不能跟怪厲交易，但是，不意味着不能拿這些怪厲去賣錢啊！
生活中從來不缺少商機。
缺少的只是發現商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