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公司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如果我們騰龍數碼還要招人的話,一定會通知你的!”一臉斯文的招聘經理用着職業的笑容對着陳子風和氣的說道。眼神卻是向着陳子風身邊的一個美女應聘者投去。那女人騷首弄姿,一身暴露的服飾勾走了招聘經理的魂魄,直接將陳子風即將到手的職位搶去。
“是不是我提的薪水太高了,我不要兩千,給我一千五也可以!”陳子風一臉哀求的說道。
“陳先生,我們是it企業,需要的是計算機專業的人才,而你是生物類的,計算機類的專業知識,你會麼?”招聘經理有些不耐煩了,自己公司只招收合適的人才,又不是粥棚,再說旁邊的那位似乎……
“劉經理,我計算機過了二級,編程我可以學,你就考慮考慮吧!”陳子風接着使出哀求的表情,不過卻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同情。
“保安,把這位先生送出去!”招聘經理見到陳子風似乎不怎麼上路,便是兇狠的喊道。
“陳經理,你再考慮考慮……”陳子風看着幾個身着保安制服,全身都是肌肉的壯漢向着自己走來,嚇了一跳,一邊接着向陳經理求情,一邊自己向後挪步。
“不用考慮了……”招聘經理一句話狠狠的回絕了陳子風,也宣佈陳子風的第十一次求職失敗。
走出騰龍大廈,陳子風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黯淡,都畢業一個多月了,工作還是沒有着落,想着同學們都紛紛找到工作,自己還是一次次的失敗,陳子風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論學歷,申海市的申海大學,雖然不是什麼好大學,但是也不至於連工作也找不到吧,何況自己的要求也不高,最低要求都一千五,在申海這個繁花似錦的大都市,這個工資已經是保障生存的最最低限度了。
論能力,陳子風絲毫不覺得自己比其他人差,在學校成績算是好的,交際能力也不錯,口才也好,就連最被人瞧不起的臉皮也因爲累次的求職失敗而厚了起來,可是爲什麼就找不到工作呢?
難道申海真的這麼難找到工作麼?不會啊,同學們不也大多數找到工作了麼?看來自己還要繼續努力,自己可不比那些同學,那些同學就算找不到工作,也有父母養着,可是自己卻是一個可憐人,還未出世,父親便在一次事故中因公殉職,接着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相繼去世,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到讀大學,卻也積勞成疾,一病而不復返,二十三歲便家人全部去世,好在母親以前做點小生意,留給陳子風一點積蓄,而那些舅舅叔叔也能支援陳子風一點,勉勉強強支撐到陳子風讀完大學。
可現在大學都讀完了,陳子風需要立刻找個工作養活自己,要不等到母親的那點積蓄用完,陳子風便要去喝西北風了!但是在大學生博士、碩士隨便找,本科滿大街跑的申海,陳子風這麼一個可憐的本科生,找份工作實在太難了!
忙碌了一天,陳子風又碰壁了幾次,又是徹底失敗的一天,拖着一身的勞累,陳子風灰頭灰臉的回到住處,剛剛走進院子便遇到正在掃地的房東郝大媽,郝大媽見到陳子風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便是主動招呼道:“小風啊!今天還沒找到工作?”
陳子風大學一直找不到工作,畢業之後不能再住在學校的宿舍了,只得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郝大媽便是房東,郝大爺去世的早,郝大媽兒子女兒又都不在身邊,所以對陳子風這個憨厚老實的年輕人特別喜歡,不但房租很便宜,還經常拉着陳子風到她那邊吃飯,對雙親早逝的陳子風來說,郝大媽就是他的半個家人。
“大媽,工作快了,我今天去面試了一家,他說過幾天就給我答覆!”陳子風有些言不由衷,找不到工作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特別是對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來說,每天窩在家裡實在會讓人瞧不起。
郝大媽看了看陳子風那有些漲紅的臉,心想這個可憐的孩子,人這麼好,偏偏老天不幫他,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想了片刻,郝大媽便笑着說道:“小風啊,我今天上街的時候碰到街道辦的劉主任,她說街道辦最近要招一個保安,你要是中意就和我說一下,我去和劉主任說……”
陳子風一聽是保安,心想自己再差也不能去當保安啊,便立刻說道:“大媽,我的工作你就不用瞎操心了,過幾天我就可以上班了。”
郝大媽知道陳子風自尊心強,便不再說這個,陳子風此時已經走進樓梯間,但是郝大媽又在後面對着陳子風喊道:“小風,最近晚上不要出去,聽說昨天晚上附近鬧鬼了,今天我還聽對面那條街的老劉說這事呢……”
陳子風雖然找不到工作,卻是貨真價實的大學生,自然不會相信什麼鬼怪之言,便笑着說道:“郝大媽,那都是些無聊的人杜撰的,那來的什麼鬼啊!”
郝大媽見陳子風不相信,便拿着手中的掃把走到陳子風身邊,然後認真的說道:“小風,不是大媽嚇唬你,都有好幾個人遇到那個鬼了,聽說這個鬼一逮到人就問,我是誰?我是誰?問個不停,昨天晚上愣是嚇到不少人了,那對面街上的老劉,聽說嚇得褲子都尿溼了……”
郝大媽說着說着竟然笑了起來,顯然是想起了老劉的尷尬模樣,陳子風知道和郝大媽這種年紀的人爭論神鬼之事是咎由自取,便微笑着說道:“大媽,我知道了,最近我晚上都呆在屋裡……”
郝大媽見到陳子風答應,便是笑着回道:“年輕人,聽聽我們老人的話,沒錯的!”說完便是轉身回去接着打掃院子。
陳子風心想什麼鬼,肯定是那個小子惡作劇,晚上躲在路上專門嚇唬路人,自己小時候還裝鬼嚇過班上的同學呢!
想到以前自己嚇唬同學的事情,陳子風得意的笑了笑,然後順着樓梯爬到樓頂自己的房間。郝大媽家就在申海大學附近,房子是一棟三層半的小樓房,有個小院子,郝大媽家中只有自己一人,便自己住了二樓,一樓和三樓租了出去,而那樓頂的小房子也以一個很便宜的價格租給了陳子風。
陳子風的住處面積不大,也就是十幾個平方,屋中除了放下一張牀和一張桌子,便放不下其他東西,不過面積雖小,但是房間裡卻有一個衛生間,生活也十分方便,最重要的是價格便宜,對於囊中羞澀的陳子風來說,才二百五的價格,能夠住到這種房子,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回到屋中,陳子風將斜頂的那扇窗戶打開,那稍微有些溫熱的空氣一下子涌進屋來,陳子風看了看周圍高樓林立的都市,那找不到工作而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看了一下子風景,陳子風便索利的卸下身上的衣物,到狹窄的浴室裡美美的衝了一個涼水澡,將一身的風塵洗去,也將一腔的怒意和委屈洗去。
陳子風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將屋內的那臺十九寸彩電打開,這是陳子風從幾個畢業的同學那裡揀來的破爛貨,也是陳子風唯一的電器。
“咔咔……”電視打開之後是一片雪花,陳子風狠狠的拍打了電視一下,終於出現了電視信號,電視是九十年代初的產品,已經超期服役很多年了,能看就算不錯了。
“各位電視機前的觀衆,現在是都市調查,都市生活頻道爲你報道申海的最新生活情報!”
看着電視恢復信號,陳子風一下躺到牀上,開始津津有味的看起電視來。
“各位觀衆,我是本臺記者劉露微,現在給你做現場報道。昨天傍晚五點三十分,市區華美路發生了一起嚴重的液化氣管道爆炸事件,爆炸中心是華美路的華美中醫診所附近,由於該建築年久失修,三層小樓在爆炸中倒塌,診所的主人,施秦老中醫當場身亡!此外,這次爆炸造成了附近幾十處房屋的大面積損傷,同時還造成了附近的華美社區停電停水,給廣大人民羣衆造成了很大的危害,不過由於事故發現及時,附近居民都得到疏散……現在我們採訪一下申海市液化氣公司的洪任經理……”
陳子風看着電視裡的鏡頭,心想昨天還到處是謠言,說有****在申海搞自殺襲擊,現在看來,又是無聊市民的胡思亂想而已,不過陳子風倒是暗罵起這個液化氣公司,天然氣管道爆炸,這可是草菅人命啊!
看了看新聞,陳子風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加上白天的勞累,一陣濃濃的睏意襲來,算了,還是先睡上一覺吧,等睡到晚上起來去附近吃點夜宵去。
陳子風關掉電視,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下子,便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陳子風覺得肚子已經是餓的呱呱響。於是起來簡單的擦了把臉,便是起身出門解決自己的晚餐。
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陳子風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陳子風回頭一看,卻是郝大媽拿着蒲扇在二樓的陽臺納涼。
“小風,你這是去幹嗎?”
陳子風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着說道:“大媽,我去外邊吃點夜宵,晚飯還沒有吃呢!”
郝大媽愛心氾濫,此刻便是熱情的說道:“小風啊,你就不要出去吃了,大媽給你煮碗麪條,你也是,經常不按時吃飯,要是總這樣的話,老了以後就要落下胃病的!”
陳子風總是在郝大媽家裡蹭飯,次數多了以後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此刻立刻飛速的跑了出去,然後說道:“大媽,就不用麻煩你了,我還是出去吃!”
郝大媽看着陳子風飛速的跑開,心想還真是一個懂禮貌的孩子,不過待到陳子風跑出了門,郝大媽突然想起那鬧鬼的事情,便是喊道:“小風,現在外邊鬧鬼,你不要亂跑啊……”
陳子風租房的住處離申海大學很近,陳子風駕輕就熟的來到學校後門的學生街,隨便找了一家麪館,要了一份牛肉麪,飽飽的吃了一頓,再到學生街上的書店裡蹭到書店關門,陳子風才準備回屋接着睡覺。
可憐的秦誓爲了跑命,最終選擇了自爆,自爆之後的秦誓雖然還殘存着一些念力,但是靈魂已經被劇烈的爆炸炸的七零八碎,此刻的秦誓就像一個被敲成腦震盪的人,雖然避免成爲一個植物人,但是記憶卻是一片糟糕。
秦誓靜靜的趴在街角的圍牆上,看着面前一個又一個路人從面前走過,嘴上不斷無力叫道:“喂,等等……”
不過現在的世界是個物慾橫流的世界,一些人的心眼之中盡是金錢女人等等骯髒之物,那些東西蒙蔽了他們的靈感,使得他們根本沒有可能聽到秦誓這個可憐的鬼魂的聲音。
街道上一片昏暗,一個年輕人突然出現在街角,秦誓習慣性的喊道。
“喂,等等……”
陳子風走在漆黑的街道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倒是嚇了一跳,陳子風停下腳步,然後轉頭看了四周,並沒有任何人,學校附近總是這樣,在學校沒有到熄燈時間之前,總是人山人海的,但是一旦過了十一點,街上就人影都沒了一個。
陳子風沒有看到任何人,於是接着向前走去,不過腳步倒是快了一點。
秦誓看見陳子風似乎有些反應,頓時來了精神,從昨天喊到今天,這條小巷過往的人至少也有幾千人,能夠有反應的也不過是十幾個,秦誓一陣興奮,便是接着喊道:“年輕人,等等我……”
陳子風第一回聽到那個聲音,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再一次聽到,陳子風開始有些覺得害怕了,脊樑骨上一陣發涼,短短的幾秒鐘,便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誰?”陳子風對着周圍大喊了一聲,周圍一片安靜,只有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巷子裡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