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聽到顏玬珺的問話，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單單是顏玬珺，就連秦易也不例外，這個陣眼的複雜程度，遠超他的預料。
陣眼聯動，凡是厲害一點的陣法，都會使用到。
一般來說，雙數數目的陣眼聯手，是最常見的。
雙數的陣眼，容易形成對稱，讓陣眼之間保持相對平衡，保證陣法的穩定。
然而……
秦易發現，此時所在陣眼之地的陣眼，是單數數目。
事實上，就算是單數數目，秦易也沒有太過在意什麼，也算是意料之中。
單數數目的陣眼聯動，雖然不容易維持陣法的穩定，卻是讓陣法變得更加牢不可破。
破陣，先破陣眼。
這，便是陣道世界中最有名的真理。
要是連陣眼都找不到，就別說什麼破陣。
儘管存在暴力破陣，但是這必須建立在絕強而壓倒的力量。
就好比，靈級陣法在聖道之境武者的面前，作用基本不大，除非是那些作用無比詭異的魂陣。
正常的破陣之法，都是從陣眼開始。
一旦破了陣眼，就相當於破陣成功了一大半。
沒有陣眼的陣法，雖說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卻是極其不穩定。
單數數目的陣眼聯動之中，三三歸一，是最爲有名的。
三三歸一，便是九個陣眼聯動，最終形成一個穩定的複數陣眼。
通過宋玥瑢留給他的《陣道遐想》，秦易知道，三三歸一，就已經是陣眼聯動之中很難的一種，陣道修煉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根本不可能看得懂，就更不說要破陣之類的。
天樹古國的守護大陣，便是一個聖級一石陣法，這一點，秦易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於是他猜測，陣眼聯動就算是單數數目，也應該是三三歸一。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區區一個聖級一石陣法，聖級陣法中最基礎的，居然使用瞭如此恐怖的陣眼聯動——
九九歸一！
八十一個陣眼形成聯動，變成九個複數陣眼，再次通過三三歸一，最終組成一個複雜無比的複數陣眼。
這樣的陣眼聯動，一般只有聖級四石陣法之中才會用到。
聖級陣法，每多一石，複雜程度不是翻倍那麼簡單，而是幾何級增長。
正因爲如此，一個陣道師能夠輕易破除任何聖級三石陣法，不代表他就能破解聖級四石陣法，甚至需要花費十數年的功夫才能做到。
有些事情，確實需要天賦，但是單憑這一點，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努力和經驗。
陣道，便是如此。
也因爲這樣，陣道的傳承，往往需要師承，彌補各種經驗和見識的不足。
事實上，就算單一使用到“九九歸一”的陣眼聯動，就足夠讓人一陣頭痛不已。
秦易清楚，單憑他自己一個人，估計到死，也不一定能夠弄清楚這個陣眼，不是他不自信或者謙虛，而是事實如此。
如今的他，最多隻能夠理解和參悟聖級三石以下的陣法。
經驗是一方面，但更多的，還是修爲境界的嚴重不足，無法參透融入聖級陣法之中的本源力量。
雖說武者的戰鬥力不是單憑修爲境界就能決定，但是修爲境界終究是武道的基礎。
沒有了這個基礎，往往很多事情都做不到。
無奈之下，秦易唯有讓小鬼龍女和九幽火魂幫忙一下，至少需要她們指點一下，或者提醒關鍵之處，不然的話，他有心無力。
這一點，正是秦易無法回答顏玬珺問題的根本原因。
他自己暫時無法說清楚，也就給予不了顏玬珺任何答案。
不過，讓秦易有點意外的，小鬼龍女和九幽火魂都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秦易雖然不明所以，卻懶得多問，要是以往，這兩個小傢伙肯定各種討價還價，秦易稍稍少了那麼一點代價，結果都沒門。
這也是秦易一般不找小鬼龍女幫忙的原因之一。
當然，秦易遇到問題和困難，不找小鬼龍女幫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很好的鍛鍊。
秦易清楚，終有一天，小鬼龍女會離去，兩個人，兩個世界，終究還是要各走各的路。
更何況，秦易知道，小鬼龍女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輩子留在他身邊，當他的軍師。
最終，還得要靠自己。
九幽火魂也一樣，遲早都要離開的。
“先看看吧。”
說罷，秦易就邁開腳步，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複雜的陣眼。
這，應該能成爲他陣道之途的一筆珍貴經驗。
“哦。”
顏玬珺點了下頭，便轉身朝其他的方向走去。
雖然秦易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顏玬珺看得出來，這個陣眼的複雜程度，已經超過秦易的預料。
……
距離天樹古國最近的一個小國，天鷹古國。
這個存在只有數百年的小國家，如今卻聚集了一堆強大的武者。
無一例外，都是元道九重巔峰。
足有五十人之多。
不過，知道這些人的，卻沒有多少。
五十人都躲在一個寬大的地下廣場。
爲了要攻下天樹古國，青河派這次可謂是精英盡出，還是陣道方面的，甚至還花費大量的資源，請出北雲天域中一些隱世陣道高手。
這五十人之中，有二十人，都是北雲天域中比較有名的陣道師。
剩下的三十人，便是青河派的弟子。
其中的一人，還是真傳弟子，也就意味着是聖道之境的強者，不過此時，他只能以元念出現在四荒之中。
禁聖天令太過可怕，沒有聖道之境敢挑戰這道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禁令。
事實上，那二十名宗外的陣道高手，有十五人便是以元念存在。
也就意味着，五十人之中，有十六人是聖道之境。
青河派此次要統一四荒，派出了一名長老和四名真傳弟子。
青河派的真傳弟子，也就只有十七人，爲了統一四荒，派出四名之多，就足夠說明對四荒的重視程度。
青河派不單單實力強大，佔地面積也很大，而且附屬國和附屬宗門也很多，都需要派遣真傳弟子去鎮守，甚至一名真傳弟子，需要鎮守好幾個地方。
很顯然，對於青河派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真傳弟子的數量是遠遠不夠，那些地方一旦缺少真傳弟子鎮守，就很容易讓其他的宗門奪取。
畢竟，青河派雖然強大，但是還有比其更強大的宗門。
爲了統一四荒，派出四名真傳弟子，就相當於放棄了一些原有的地方。
由此可見，青河派對於四荒非常重視。
當然，黃河鎮古墓即將開啓，也是青河派會派出一位長老，四名真傳弟子過來四荒的重要原因。
然而……
如此之多的陣道師，爲了破除天樹古國的守護大陣，足足花了三年的時間，而且還只是有點進展罷了，距離真正破陣，還需要一點時間。
其中那些青河派的弟子，早就五年前，就來到這個地方，研究天樹古國的聖級一石守護陣法，之後的兩年，都毫無進展，才花費大量資源，邀請那些隱世陣道強者，參與這次的破陣之行。
雖然資源是一個原因，讓那些隱世陣道強者心動不已，不過更重要的，天樹古國的守護陣法哪怕是在北雲天域，都小有名氣，他們都想要挑戰一番。
只見五十人之中，分成五組，每十人一組。
位於地下廣場中央的，便是青河派真傳弟子帶領的小組。
滕慶雄，便是他的名字，青河派真傳弟子之中，陣道境界排第三。
只見他長得玉樹臨風，身材挺拔，嘴角之中，永遠都掛着一絲自信的笑意。
雖說這裡存在十六名聖道之境，但是滕慶雄的修爲境界最高，聖道二重天，而其他的，都是聖道一重天。
聖道之境，一重一個天。
不少人哪怕突破到聖道之境，卻永遠都停留在一重天，終生無法突破到二重天。
聖道一重天修煉到二重天，難度之大，無法相信，至少比元道之境突破到聖道之境要難得多。
不說別的，單單是資源，就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不少聖道之境的武者，一輩子都無法籌集到一重天修煉到二重天所需的龐大資源。
一旦突破到聖道之境，壽元少說都有一千年，而整整一千年，都難以收集到的資源，其量之大，可想而知。
倒不是資源不足，而是九成的資源，都讓各大宗門壟斷了。
而剩下的一成，只存在那些危險至極的地方，好比古墓、秘境和洞府等等。
事實上，古墓、秘境和洞府，也被各大宗門所關注，最終裡面的資源，還是落入到那些宗門的手上。
想要資源，修煉到聖道之境，唯有加入宗門，而且還要聽話的，不然的話，哪怕天賦再怎麼好，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資源。
沒有資源，再好的天賦，也無補於事。
滕慶雄能夠成爲青河派的真傳弟子，就足以說明他的武道天賦非常好。
不過，最讓青河派看重的，是滕慶雄的陣道天賦。
武技雖然強大，卻是屬於爆發的破壞力。
而陣法，纔是持續的破壞力，而且能攻能守。
越是強大的宗門，就越看重陣道。
更何況，古墓等危險卻隱藏珍貴資源的地方，往往存在各種陣法。
“滕慶師兄，不出一個月，就能破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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