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虞我詐 （2）
王處長沒回答，端着杯子等樊經理。百度 吾愛+xs52樊經理把話說完，才慢騰騰端起杯子來碰了一下，各自幹了。接着兩人看電視，拉閒話，那方面的事一字未提，心裡都在琢磨着。
王處長想，我本意叫他來，想嚇唬一下，談談陶經理應收的管理費，誰料想讓他把我噴住了。
他說我得了陶經理的錢，他只能是瞎猜。無憑無據，信口開河，絕對冒詐，不用怕他，要裝做若無其事。
王處長頓感有了底氣，精神又振作起來。
“樊經理！樊老弟，酒喝了，我還想問你一句話，你說我得了陶經理的錢，你可有真憑實據？”
樊經理笑了一下。“你說我給質監站行賄，你可有真憑實據？你要有，我就有，你要沒有我就沒有。”
樊經理自覺他回答得巧妙 ，正中王處長的下懷。
“你聽我說：”王處長示意樊經理注意聽。“你給丁工送了一萬塊錢……”
樊經理頓時眼睛瞪大了，腰脖猛挺，這是真的 ，決不是冒詐，到底怎麼回事？那麼現在錢呢？
王處長不說了，頭和背往後一仰，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樊經理。然後說：“只不過，一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夠立案的。”
樊經理緊張地坐在那裡，勉強才鎮靜下來，陷入百思不得一解的疑惑中。
“有沒有這回事？”王處長緊逼一步。
樊經理苦笑不得，一聲不吭。
“哈哈，是真的，是真的。臉上寫着哩！”
樊經理緊張地想着，是不是丁工給王處長說了？還是丁工給田站長說了，田站長又給王處長說了......
王處長再沒有說下去，先讓慢慢折磨他再說。
樊經理的確被嚇住了，呆坐不語，成了一尊泥菩薩。
“該你啦？”王處長提醒他。
“檢察院王幹事叫過我，說我在工程承包過程中行賄。”
王處長並不緊張，這是他預料到的事，劉總明確指示讓查這件事。他相信陶經理不會壞事。
“那你怎麼說的？”
“我只能實話實說，這工程不是我找的，是一個姓陶的找的。”
“來！喝酒，讓他們查去，肚裡沒冷病，不怕吃西瓜。”王處長緩和了一下氣氛。
兩人各舉起酒杯呡了兩口，放下、吃菜、再喝酒、再放下杯。
“王處長，說說咱這事！”
王處長知道樊經理急於知道一萬塊錢的事，欲揚故抑。
“我說過肚裡沒冷病不怕吃西瓜，來來來，先喝酒。”
樊經理沒有端酒，
“老樊！你看你辦的那個事情，人家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工程搞定，好心讓給你，結果你呢-”
樊經理頭邁向一邊，一副不想聽的樣子。王處長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重重地蹲在茶几上。
“老樊啊老樊！你說你還算人嗎？”
樊經理惱羞成怒。但立刻鎮靜下來，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又自己端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王處長滿肚子的憤怒堆在臉上，沒好氣地看着樊經理。
“王處長，你罵得對、罵得好。怪我老樊，我不是東西。但你知道，是劉總要我這樣乾的。我有什麼辦法？
陶經理把工程轉包給我，這事情瞞得了眼前、瞞不了將來，那有不透風的牆！你敢保證是我告的狀？這能怪我嗎？我老樊這點不懂，還出來混什麼！”
王處長不說話了，靜靜地看着樊經理，仔細地聽樊經理辯白。
樊經理繼續說：“陶經理爲了找這個工程，花了錢、費了力，我能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也是搞工程的。但工程到手後，他做不起來，沒有實力，才轉包給了我，他現在要錢，有理啊，可現在哪有錢啊！我自己的 四百多萬給你們劉總貼着，那有錢？”
樊經理端起酒杯喝了兩口，放下杯子，看着王處長，他們兩個大眼對小眼，一時間沒說話。
“現在那裡找個工程不給人家搞回扣啊！人家會把工程白白給你嗎？”王處長冷不防給樊經理扔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