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掙扎(5) 絕境 青豆
人們看了照片，都搖頭說不認識這個人。有三個人的表現稍有不同。
一個是豁牙青年，他看到照片後笑着罵了一句：操，這是哪位老兄啊，咋讓人整成這樣子！
另一個是腿上打着石膏歪在鋪上的青年，他倒沒說什麼，只是看照片的時間比較長。
最後一個是這夥人的頭兒，也就是本班的爆破員，一個姓趙的中年漢子，他看照片的時間比誰都長，臉色也有些變化。
這逃不過刑警大隊長的眼睛，程玉明當即問：怎麼樣，你見過這個人吧！
趙漢子這纔回過神來，黑黑的臉膛兒有些泛白，可是，卻搖頭回答．啊……不不不認識不認識
程玉明說：這可怪了，明明有人說他在六號井榦過，你們怎麼能不認識呢？
豁牙小夥子說：操，我們都是從別的井新過來的！
程玉明聽出問題：你們都是從別的井新過來的，老人一個也沒有？
豁牙手向白青一指：有，就他一個！
程玉明眼睛望向白青，白青的臉更白了：這……不……我雖然是老人，可我們下井三班倒，這個班和那個班碰不上面。我……我確實不認識這個人！眼睛望向趙漢子，趙大哥，你是礦里老人，也沒見過這人嗎？
我……趙漢子臉色更難看，可仍然堅決否認，不，我不認識，確實不認識！
程玉明覺得有點不對頭，可又拿不準，正在這時，忽然從外面闖進一個髒兮兮的半大男孩子，他看到屋裡這麼多人：一愣，挺亮的大眼睛落在程玉明的身上。程玉明疑惑地看看屋裡的人，沒等問，白青已經在鋪上開口：他是我弟弟，在這兒照顧我的……小青，你過來！
小青向哥哥走過去，程玉明順手把照片遞過去：小夥子，我們是警察，來調查一件事兒，希望你能幫幫忙……給，你看看，見過這個人嗎？
程玉明並沒抱什麼希望，可想不到，小青拿到手中後脫口說出一句：咦，他好像大林哥……
程玉明心中一喜，剛要問，鋪上的白青卻先開口了：小青，你別亂說，再看看，看準了再說！
於是，小青看看照片又改了vl：這……啊，不是，不是……我看錯了！
身爲刑警大隊長的程玉明哪能看不出這裡的問題，馬上對白青正色道：你別亂插嘴！走上前撫着小青的頭，親切地問，小夥：子，你說，他像誰，像哪個大林哥？
小青卻看看哥哥，又看看工棚裡的人，再看看蔣福榮，好一會兒纔開口，但讓程玉明很失望：我真看錯了，這個人……長得有點像……可仔細一看又不像了。
程玉明盯住不放：像不像都不要緊，你把他看成誰了，哪個大林？
白青卻又在旁接過去：啊，小青，你是不是說他像咱表哥呀……同志，再把照片給我看看……是，我也看出來了，這人是有點像我們一個遠房表哥，他叫大林……
小青聽了這話，也接過來這麼說，無論程玉明怎麼問，兄弟二人再也不改口。而且，他們只是說像，又絕對不說是他們的表哥，因此，等於什麼也沒說。
程玉明腦筋轉了一下：那，你們這六號井誰是爆破員？
幾個人的眼睛都轉向姓趙的漢子，趙漢子的黑臉透出紅來，可程玉明咄咄逼人的目光不容迴避，他囁嚅着說：這……我們三班倒，每班都有爆破員。我是後調到六號井的，我來的時候，原來的爆破員已經走了，聽說……聽說好像姓張。
程玉明不容他緩氣：他現在去了哪裡，在哪裡能找到他？這……我也不知道。
趙漢子的目光又望向一個人，這是個獨眼漢子，剛纔進來時已經介紹了，說他是這個井的負責人。此時，他早都臉色青了，沒等程玉明問，翻着一隻獨眼先說上了：這……我也說不清，他也是外來打工的，只知道他姓張，都叫他大……大張，後來，他就不幹了，走了。
程玉明說：怎麼，一個大活人在你們這兒幹了一溜十三遭，你們卻不知道他是誰，他家在嗖iiul？你們不登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