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橘木翻開自己緊貼胸口的衣兜,從中取出了幾張照片,擺在了唐居易的面前,同時面容嚴肅:
“認得這個地方嗎?”
唐居易看向了照片上的場景,立刻是認出了那特殊的建築結構:
“這地方啊,印象深刻。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太方監獄?”
這幾張照片上所記錄下來的地方,正是不久前唐居易以大田慄然的視角所經歷過的太方監獄,那個屍橫遍地,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所入侵過的監獄。
千橘木收回了照片,點了點頭:
“是的,太方監獄,一個完全由私人出資經營的大型監獄。在大概一個月以前,那裡出現了一場重大災難。”
唐居易很是認同千橘木的說法:
“的確是重大災難。所有犯人都因未知方式死去,而且身上沒有可以鑑定出的致命外傷,甚至連什麼大型疾病的跡象也沒有。不是鬥毆,不是瘟疫,勉強沾邊的應該是腦死亡之類的原因吧?”
聽着唐居易的話,千橘木看向他的眼神也是開始變得異樣起來:
“嗯……你似乎對其中的細節很是清楚呢。”
唐居易敲了敲桌子,不滿道:
“別扯這些沒用的事情,接着說。”
千橘木咳嗽一聲,接着道:
“好的……按照監控記錄顯示,那所監獄的犯人在同一時間出現了行爲異常的症狀,而且毫無徵兆地發起了暴動。從視頻中可以看出,他們的情緒異常狂熱暴躁,而且身體層面也出現了一些無法解釋的現象。”
千橘木看了唐居易一眼: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現象吧?”
唐居易撇嘴道:
“哪能不知道呢?從那些囚室被破壞的程度來看,他們不僅是行爲異常,甚至各個都可以稱得上是小超人級別的人物了,徒手破門碎牆都不在話下。”
千橘木又取出了一張照片:
“我想這個你應該也有些印象。這是被那些犯人們塗繪在監獄牆上的塗鴉,有的地方還刻下了一些意義不明的文字符號。”
這幾張照片上所記錄的,的確是唐居易曾經見過的那些塗鴉和字符。那形象各異但是都朝着某一個方向趨近的模糊面容,透露着扭曲和邪惡。
唐居易只是掃了一眼就確認了:
“是的,怎麼了?這些字符我可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畢竟我只是一個心理醫師,不是什麼古文字研究者,也不是密碼學家。”
千橘木搖搖頭:
“我並不是想要你破譯密碼,因爲這些字符不屬於我們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種文明。就算是一個大型的經驗豐富的古文明考察團隊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進行解析。”
唐居易聞言,皺眉道:
“那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
千橘木盯着唐居易的眼睛,吐出了兩個字:
“回憶。”
這下子終於輪到唐居易茫然了:
“回憶?回憶什麼?你們不是都已經從監控記錄之類的地方查明瞭事情的經過了嗎?還需要我回憶什麼?不……應該說我能回憶什麼?”
這時候,唐居易見千橘木仍舊緊盯着自己,一種可怕的聯想頓時從腦海中浮現:
“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
千橘木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是太方監獄內,唯一存活下來的囚犯。”
談話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囚犯?”
唐居易“嘶”地吸了一口氣,不禁揉了揉眉心:
“容我理一下思路……你說我之前被囚禁在太方監獄內,經歷了那一場災難並倖存……但是我爲什麼會被關在監獄裡?我不是一個心理醫師嗎?”
在唐居易的記憶中,他雖然說是以大田慄然的身份行走在太方監獄,但是當時所穿着的並非是和那些囚犯一樣的服裝,也就意味着那時候他的身份並非是受到關押的囚犯。
而且從那時候放在衣兜裡的字條來看,大田慄然顯然是因爲得到了某種信息纔來到太方監獄進行探索纔對。
既然如此,千橘木爲什麼會說他是唯一倖存的囚犯?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大田慄然的身份出現瞭如此巨大的反差變化?
千橘木見唐居易似乎是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便耐心地解釋道:
“你的確是心理醫師。但也就是在兩個月以前,你被發現了殺死了自己的一名患者,並且雖然承認了自己的行爲,但卻並不接受自己有罪的說法。由於你當時職業和精神狀態的特殊性,加上案件死者身份的影響,你直接是被關押到了太方監獄內。”
唐居易思緒飛速運轉起來,很快就接納了這聽起來宛若科幻故事一般的劇情:
“噢,也就是說我殺死了一位身份地位都很特殊的患者是吧?我來猜猜看,麻桑安石博士?那位在深層睡眠領域研究頗深的科研人員?”
千橘木眼神一變:
“看來你還是記得不少東西。”
唐居易果斷予以了否認:
“不,這只是單純的猜測。因爲在我的記憶裡,就只有麻桑安石能夠符合你的描述。太方監獄的事情先不談,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有關麻桑安石死亡的具體事件經過?”
爲了讓千橘木心甘情願地將信息說出,唐居易補充道:
“在我爲數不多的記憶裡,麻桑安石的死似乎和太方監獄的災難有着一定的聯繫。如果說我能夠知道我爲什麼要殺死麻桑安石,或許太方監獄的難題也能有所進展。”
本想拒絕的千橘木聽到了唐居易的後半句話,這才猶豫起來:
“這……你確定嗎?”
唐居易很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