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跟着瞎起鬨了
易辰瞥了盧聰一眼,暗道這小子真是讓人頭疼的貨色。
“看來易辰師兄是怕我日後多有糾纏,所以不願承認。”
蘇輕眉苦笑,道:“也罷,權當師妹從未提過此事。”
這話,聽着有些酸澀,又有些逼迫就範的意味。
“蘇師妹,千萬不要誤會……”
“已經誤會了!”
沒等易辰把話說完,盧聰又接話過來,他搖頭晃腦的道:“不是我這當師弟的說你這師兄,你怎麼能這樣呢?蘇師妹她是誠心誠意向你求教詩詞,又不是要學你們家的家傳武技,你何苦如此執拗,不肯承認那些詩詞是你原創?”
“你小子還真來勁了。”
易辰先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盧聰的大腿上,直拍得盧聰齜牙咧嘴,再看向蘇輕眉時,發現這位銀帶世家的嬌女一臉的失望鬱悶之色,他不禁頭大如鬥。
“師妹,咱這元武大陸崇尚武道,修煉武道的時間都不足夠,你爲何對詩詞歌賦如此上心?”
蘇輕眉默不作聲,氣氛自然尷尬,不得已,易辰只好開口。
“好的詩詞,不僅可以陶冶情操,給人們帶來諸多情緒,還能夠提升靈魂境界的。”
蘇輕眉稍稍擡頭,又道:“我聽說,以前有位武玄九階頂峰的武者,原地踏步多年不得突破,卻因爲讀了一首詩,悟出其中精妙寓意,竟是抓住一絲大道端倪,頃刻間‘道入魂魄’,凝結武魂。”
“不會吧?”
盧聰訝異,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同時他還在心中想着……這位蘇師妹還真有意思,拿求教詩詞歌賦來製造與易辰師兄相處的機會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又說了這麼一個神奇的理由……看樣子,這位蘇師妹真是看上易辰師兄了。
“興許是真的。”易辰這麼說,也是給蘇輕眉面子,心中可不那麼認爲
。
他在前世今生,不知道讀過了多少詩詞,也沒見自己的靈魂有多麼強大。
“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院裡的導師強者。”
蘇輕眉卻是十分篤定,她道:“原本澤西天武院裡就設有這門學問,只不過一直成效不大,漸漸就被廢除了。”
“估計比偏科還偏。”盧聰不置是否的道。
“大夏帝國的皇城有大夏天武院,乃是我們人族世界裡,規模最大的一所天武院,在那裡如今就還保留有這門學問。”
蘇輕眉又拿出了一個極爲有力的證據來佐證自己方纔所言。
“哦?”
聽到此處,易辰不由得心中一動,對於蘇輕眉的話,已經信了七分。
“易師兄應該知道,有些詩詞可以令人心中悲慼,有些則可以令人心潮澎湃,有些讓人心神空靈,有些讓人遐思飛揚,有些讓人明悟人生……”
蘇輕眉侃侃而談:“精妙的詩詞文章,往往意境悠遠,甚至包含人生至理、自然法則、天道奧義,鑽研詩詞文章自然有昇華靈魂境界之效,反正師妹我對此是深信不疑的。”
“大夏天武院既然有這門學科,想來也有這方面的學子與導師,他們的水平如何?”易辰又問道。
“說來其實挺尷尬的,這門學科雖然在大夏天武院裡是真有的,但其中學子多是武道資質較差者,或者是一些無心於武道的人,許多年來,倒是培養了不少詩詞文章的好手,卻鮮有人能夠在這一科目上取得多麼驚人的成就或收穫,久而久之,大夏天武院對此也不是很重視了。”
蘇輕眉先是搖頭苦笑,繼而又道:“不過,在大夏天武院裡,卻是真真實實存在一位詩詞文章造詣極爲高深的強者,有口誅筆伐的威能,只是那人喜歡雲遊四海,很難見到。”
“口誅筆伐?”
盧聰依舊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
“當初我也不信,但關於那位強者的許多傳說都是有據可查,讓我又不得不信。”
蘇輕眉神色認真的道:“一百七十多年前,大夏孝宗皇帝剛剛繼位不久,魔族興軍來犯,因爲孝宗皇帝準備不夠充分,對大夏帝國軍務也未完全掌控,致使魔族大軍長驅直入,竟是一路殺到了大夏皇城,在大夏帝國各路主力軍團尚在馳援途中之際,便就將大夏皇城圍的水泄不通……”
“這事兒我在史書上也看到過。”
盧聰接話了,他道:“魔族圍困大夏皇城,發起了無比猛烈的攻擊,大夏皇城只能依靠護城大陣苦苦支撐,可是未等援軍到來,護城大陣還是被魔族攻破,最終是孝宗皇帝率領皇城中的強者們,經歷苦戰纔將魔族大軍擊潰,解了圍城之局。”
對於這一段歷史,易辰也是知道的。
“呵呵,那是史書上記載的,爲的只是彰顯大夏孝宗皇帝的神勇,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蘇輕眉卻是笑着搖頭,見對面兩位師兄疑惑,她才解釋道:“事實是,護城大陣被攻破之後,大夏孝宗皇帝雖然帶着皇城裡無數強者與魔族大軍奮力拼殺,奈何魔族傾全族之力,軍威浩蕩,整體實力遠遠高出大夏皇城裡的人族,雙方僅僅廝殺了兩個時辰,在大夏皇城裡的人族強者就損失慘重,甚至有武域期強者在那一戰中隕落。當時的孝宗皇帝只不過是武玄期修爲,根本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那魔族大軍是爲何忽然崩潰,大敗而退的呢?”盧聰很好奇的問道。
“就在形勢萬分危急之際,那位詩詞文章造詣極高的強者挺身而出,他站在大夏皇城巍峨高聳的城牆上,以手臂爲筆,以蒼穹爲卷,隔着千里長空,寫出了一首詩……”
“該不會是那首詩就退了魔族大軍吧?”
沒等蘇輕眉說完,盧聰已經迫不及待的截話問道。
“正是!”蘇輕眉點頭。
“呃……這應該是謠傳吧?”易辰感覺有些離譜與誇張了。
“是不是謠傳,我也不能肯定,但後來確實有很多人在傳揚這件事情,雖然史官並沒有那麼寫,可對於這個傳說,大夏皇族卻是從來都沒有出聲駁斥過
。”蘇輕眉回道。
“那首詩,師妹可能誦出?”易辰也起了好奇之心。
“能。”
蘇輕眉點頭,繼而誦道:“黑焰滔天天地怒,業火焚身身無顧。魔神笑吟梟雄賦,幾人重拾來時路?”
“易辰師兄,這詩聽着不錯,可小弟讀書不多,請師兄爲小弟詮釋。”
盧聰聽了那詩,並無感觸,雖好奇,臉上卻掛着笑。
蘇輕眉吟誦完畢後,也是看向了易辰,似乎也在等易辰說道兩句。
“呵呵,不太懂。”
易辰笑了笑,並不願再去顯擺,而是問道:“魔族能懂這詩的意味嗎?若是不懂,又爲何因這一首詩而落敗?”
“魔族的尋常子民自然不懂,可那些實力強悍者,雖然不會作詩,但也能品出其中意味的,而這詩其實就是寫給魔族那些強者們以及魔神看的。”蘇輕眉解釋道。
“僅僅一首詩,肯定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威能。”
易辰撇了撇嘴,道:“那位強者寫詩的時候,必定是在文字之中,附加了自身的靈魂境界的威能,讓得魔神心意鬱結,讓魔族強者的靈魂遭受重壓、感到迷惘,才能最終讓魔族大軍戰力折損,使得最終落敗。”
“易師兄還說自己不太懂呢。”
聽易辰的評說,蘇輕眉就知道易辰懂得那詩的意味,故而若有所指的道。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兩句詩,是雲裳妹妹說給我聽的,其中意味倒是與那位大夏天武院強者所作之詩極爲近切。”
蘇輕眉這一番言語,又是大有深意
。
“呵呵。”
易辰只是笑了一聲,沒有去解釋什麼。
也恰在此時,鄭忠雙手捧着一副頗大的托盤,向着這邊快速跑來。
在那托盤之上,有幾樣珍饈佳餚。
說話間,飯菜已經齊備,可見鄭忠是真的說話算數。
只是鄭忠顯得太過匆忙,奔跑的速度也有些快,剛剛跑到易辰三人這邊雅座,卻是與一位老生撞了個滿懷。
那老生穿着藍色長衫,胸前佩戴銀徽,看着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按說這走道還算寬敞,容兩人並肩而行絕無問題,這位銀徽老生一開始在走道右邊行走,可走到易辰三人所在雅座跟前時,竟忽然側身走向了左邊,也就是走向了易辰三人的雅座所在位置。
銀徽老生忽然變向,本來鄭忠是不該撞着他的,結果卻是撞了個結實。
托盤上的菜餚,盡皆傾濺,湯湯水水澆了那銀徽老生一身。
“啊?!”
鄭忠驚呼了一聲,暗道壞了,自己跑得太快,這下肯定是闖禍了。
“你這廝沒長眼睛嗎?”
銀徽老生勃然大怒,指着鄭忠破口大罵:“你在膳堂裡跑這麼快,是要趕路奔喪還是怎的?”
“我……”
鄭忠見人家銀徽老生身前湯水流淌,熱氣騰騰,他完全懵了,不知所措。
“這位師兄,他也不是故意的,還請師兄不要與他計較,小弟願爲他出些精石,權當是給師兄壓驚賠償。”
易辰連忙站了起來,幫驚慌失措的鄭忠說話,畢竟鄭忠是爲了給他這雅座儘快送來飯菜,纔不小心撞到這位銀徽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