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快慢之道

“大哥,你的陣法造詣最深,可看出來這到底是什麼陣法?我怎麼感覺到自己彷彿陷入絕世妖孽級的兇獸?”豬肝老者神念掃過,不由面色大變道。

“我看不出出來,此陣設計的手法極爲巧妙,運轉自然流暢,彷彿是極爲罕見的天道神陣,隱隱透露出上古風範,我搜遍腦海裡關於陣法的記憶,都未曾找到類似的陣法,大家不可輕舉妄動,讓我先試探一下。”高瘦老者說完,高舉骷髏權杖,只見一道烏芒閃過,沒入地面。

儘管眼前的地面未必是真實的地面,有可能是陣法幻化而成的地面,但地基永遠是陣法存在的基礎。

建造於靈脈上的陣法,比建造於普通岩石上的陣法威力更大,主要依靠土系力量運轉的法陣,不可能存在於水面上。

陣法自成空間,但陣法幻化而成的地基,是自然之力和陣法之力融合而成,高明的陣法師可以憑藉探察陣法地面,從而摸準陣法脈絡。

烏芒“撲嗤”射入腳下的地面,竟然產生如同石子墜入湖面時,產生了詭異的漣漪,自然流暢,跟真的一模一樣。

漣漪消失後,隨即響起微弱的風聲,轉而化作淙淙的水流聲,眼前景象一變,出現一片世外桃源,顯然陣法已經開始主動運轉。

眼前奇花異草無數,亭臺樓閣齊全,飛泉流瀑,碧水寒潭,還有五彩祥雲環繞。

潭中一葉扁舟,坐着一個白衣少女,面朝飛瀑,背對着多目族衆人。

閣中一張棋盤,白玉爲底,黑玉爲面,上面不是楚河漢界,而是一條生死河,上面掛着三座奈何橋,看樣子很不吉利。

少女盤膝而坐在一架巨大的古琴前面,玉指芊芊,劃過琴絃,一陣清脆的琴聲“叮咚”傳來。

琴音婉轉,如高山流水,清婉幽寂,意境深遠,又如白雲蒼狗,變化無常,殺機隱伏。

“小心了,我能感覺到這琴音有古怪,它很可能就是控制整個大陣的樞紐,千萬別陷入其中!”高瘦老者心中一凜,出言示警道。

“那怎麼辦,衝過去殺了她?”矮胖老者道,揮了揮手中的神器寶刀。

“沒那麼簡單,那個女子只是一個幻影,陣法不破,她不死不滅,關鍵是琴音,不是彈琴之人。”高瘦老者冷靜的道,腦子飛速運轉,思索着陣法運轉的原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坐以待斃,大哥以前曾說過,一力破萬法,但凡陣法都有一個極限,超過那個極限,陣法自然崩潰。”豬肝老者吆喝道,拿出自己的神器,那是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對呀,我反而誤入歧途了,咱們三大神級強者,都有神器,同時轟擊,天下間沒什麼陣法擋得住!”高瘦老者祭出骷髏法杖,恍然大悟道。

這時候,琴音突然一變,急促無比,彷彿千軍齊發,金戈鐵馬,氣勢萬千,恬靜的世外桃源瞬間變成一個戰場,戰意滔天。

地上奇花異草野蠻生長,眨眼之間,變成一條條水桶粗的怪異藤蔓,一棵棵巨大的參天古樹,以及一朵朵相貌猙獰的食人花,還有無數妖獸從四面八方出現,嗷嗷大叫着衝向多目族三人。

琴音中釋放出瘋狂的殺意,不但控制了周圍的一切,還入侵三人的頭腦。

高瘦老者、矮胖老者、豬肝老者成品字形,互爲倚角,展開瘋狂的殺戮。

神級強者的神威滔天,當者披靡,妖獸、食人花藤等觸之即潰。

見陣法攻擊不強,高瘦老者三人稍微心安,可是就在這時,頭頂突然出現一顆流星,轟隆隆砸向豬肝老者,近了發現那是一個小山般巨大的錘子。

三人頓時大吃一驚,心提到嗓子眼,聯手抵擋。

豬肝老者大棒一揮,驚天而起,砸向流星,它手中的大棒名爲通天棒,也屬於超重型神器,也幸虧是他,纔敢正面格擋流星錘。

矮胖老者一刀隨後斬出,削向流星錘的背後,他雖然看不見,但是卻覺得有敵人存在。

高瘦老者從旁協助,撐起一個橘黃色的防禦光罩,罩住三人,以防另有偷襲。

轟的一聲巨響,幾乎震裂耳膜,陣法空間劇烈顫抖,差點就此崩潰。

燭龍霸天的身影隨後出現,在陣法的加持下,他身高百丈,身爲無邊,金光神錘彷彿他手中的一顆太陽,一擊震退多目族的三名神級強者。

“該死,原來是他,這下子麻煩了!”高瘦老者看清楚燭龍霸天后,不由心中一凜。

此陣不凡,應該是某個上古神陣,主陣之人也是神級強者,短時間內休想破陣,他立即提醒另外令兩人,做好長久戰的準備。

……

易辰和馬臉老者各自療傷,粗糙的處理傷口後,不約而同起身,再次揮劍戰到一起。

馬臉老者改變了戰術,他化作一道流光,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時而欺進近擊,時而急退遠攻。

易辰以快打快,越來越喜歡這種戰鬥方式。

天下武道,變化萬千,但萬變不離其宗,唯快不破,唯力無敵。

但是易辰突然覺得,快雖然厲害,但如果只有速度而沒有力量,不是至高的境界。

要想真正領悟“快”的本質,還必須領悟“慢”的真諦。

易辰曾經遨遊星空,親身體會過每一個星球都已奇快無比的速度飛行,但是擡頭仰望,卻感覺到他們靜止的懸掛於虛空之中,產生這種錯覺的原因在於距離,但背後的本質卻是時空法則的一種體現。

快慢結合,遠近一體,真正的大神通武者,不但可以足夠快,還能隨時變得足夠慢,距離在他們眼中會突然無限拉長,下一刻突然縮短,領悟時空之秘。

當然,要想真正理解時空之道太難,而且也沒必要,不是每一個武者都有那個天資,但是對時空之道有粗淺的領悟,能夠大幅增加武者對天地本質的領悟,提升戰鬥實力。

易辰的武道境界雖然比不上馬臉老者,但是他對戰鬥的領悟卻已經超過馬臉老者,明白了“快”與“慢”的本質後,戰鬥實力頓時產生飛躍式的提高,由快到慢的轉換,更加的突兀,卻一點都不顯的彆扭,反而自然流暢。

馬臉老者剛剛適應了易辰快攻的節奏,而易辰卻進入快慢由心,心隨意動的武道境界。

馬臉老者快則快矣,但由快轉慢的時候頓時水準,戰鬥節奏再次被易辰掌控。

易辰往往看似很隨意的一劍揮出,便化解了馬臉老者的必殺之劍,易辰看似很緩慢的出招,但出手之後的無赦神劍卻陡然變速,瞬間殺到馬臉老者面前,令他不得不倉惶後退。

馬臉老者暗暗着急,知道不能讓易辰掌握節奏,否則大勢一成,他即使身爲神級強者,也是步步受制。

馬臉老者展開凌厲的反擊,土之神通和金之神瞳突然亮起,左手揮拳,獲得厚土之力的加持,平推轟向易辰,右手玄冰魔影劍則急刺易辰咽喉,試圖以力壓人。

他的拳頭彷彿與大地融合,成爲大地的一部分,慢而雄渾,而玄冰魔影劍則化作一道金光,快若迅雷。

易辰冷哼一聲,戰鬥中以九龍權杖化解厚土神拳,九龍咆哮而出,潛龍入地,瓦解厚土之力,八龍飛天,吞噬拳頭之力。九龍權杖施展絕招越階屠神時,靈力消耗極大,但是正常使用時的消耗則少多了,易辰足以支撐長久作戰。

無赦神劍則正面抵擋玄冰魔影劍。

易辰如果全力推動九龍權杖,未必能殺死有準備的馬臉老者,反過來,馬臉老者的攻勢,同樣無法奈何神器在手的易辰。

無形中,兩人也陷入了持久戰。

不過此戰若是傳出去,易辰雖敗猶榮。

只是,易辰的目的,卻是要用真正的屠神,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只有這樣,才足以令他重返武神教宗時,洗脫叛逆之名。

易辰心如明鏡,叛逆也好,英雄也罷,魔頭也無所謂,那其實都是虛名,重要的是實力。

實力強,總可以洗白,實力不強,終將揹負惡名而亡。

馬臉老者攻擊越來越快,看似佔盡優勢。

易辰卻越來越慢,但他極其頑強,但始終劣而不潰。

馬臉老者手段用盡,有好幾次差點就擊敗易辰,可易辰總是在關鍵時刻奇招迭出,險死還生。

“難道真的要動用五行合一決嗎?”馬臉老者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猶豫。

五行合一決威力奇大,但是同時開啓五隻神通之目,消耗巨大無比,情況與易辰使用九龍權杖試圖狙殺神級強者時差不多,馬臉老者也不敢輕易使用。

並且關鍵問題是,易辰如果逃進星辰神府那個烏龜殼裡,五行合一的玄冰魔影劍能否破開防禦,馬臉老者心裡沒底。

易辰猛的感到一股危險,突然脫離戰鬥,瘋狂逃跑。

馬臉老者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易辰感知如此敏銳,大招還沒發,立馬就逃了,他眼中再次閃過猶豫之色,隨即化作一道劍光,縱身追了上去,大吼道:“有膽別跑,留下來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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