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燕雀兒說罷,朝客廳而去。
王海川微微思索片刻,跟了上去。
曾祖坐在客廳,見二人到來之後,道:“今天跟唐福生商談過,這事按照江湖規矩來辦,我想讓海川去。”
二人正要開口,曾祖制止,繼續道:“雀兒雖然得七叔真傳,但功力還不到家,而且唐門的毒也比較麻煩。海川你學了截脈九穴,一身功力到了火候,只是功夫差了點。”
“這件事因你而起,也得由你結束,那唐芊芊是這事的起因,你和她之間,決定這件事最後結果。所以這段時間,你得養精蓄銳。”
江湖規矩,自然是以武定輸贏,一場比試,決定整件事的結局。看似兒戲,卻也是江湖人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特別是在家族問題上。
“曾祖,唐芊芊而已……”王海川上一次和唐芊芊交過手,自然明白對方几斤幾兩,對這件事,頗有信心。
燕雀兒冷聲道:“小看女人,你以爲唐芊芊上次輸給你,就真的不如你了,別忘了她是唐門的人。”
曾祖道:“這一次比武,分文武比試,沒有限制,一切全憑手段。”
王海川眉頭緊蹙,也感覺到棘手了。
本以爲比武只是簡單的比武,而今聽來,沒有限制,全憑手段,那就是說,用什麼招都行,這可不僅僅只看個人武功而定了。
“曾祖,如果唐門用毒,我就算完全掌握截脈九穴,也防不勝防啊,這世上又沒有百毒不侵的東西。”
曾祖沒好氣的說道:“正是如此,才讓你養精蓄銳,這段時間,給我努力練功,免得死了還要我給你收屍。得了七叔的傳承,到現在都還不能融會貫通,整天只知道在外闖禍惹麻煩。”
王海川低着頭,只能認罵,心中除了感嘆最近一個月只能吃素外,更多的還是擔心一個月後的比武。
“今晚你們兩個都給我去練功,兩場比試,死了一個,還得有人替上。”
燕雀兒神色平靜,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王海川見曾祖神色不像是開玩笑,也明白這事不可能有假。
仔細想一想,比武生死決鬥,也屬正常,畢竟這兩場比試,決定着兩個家族的命運,爲了家族而戰,就算不拼命也得拼命,變成生死鬥,那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入定練功,一夜就這麼平靜的過去。
別看入定修煉簡單,一般習武之人根本難以入定,必須任督二脈打通的人,才能開始入定。入定修煉,可以更快的積累真氣,卻也最是枯燥無味。
半夢半醒之間修煉,雖然也能養精蓄銳,達到休息的程度,可始終不如睡覺來得輕鬆舒適。
一大早,兩人就被曾祖叫到院子裡練功。
習武也講究養生,畢竟武功本來就是強身健體而來,其主旨還在養生,只是後來變成殺人利器,爭鬥之本,改變了其本質。
入定修煉真氣是爲靜功,也是內練,拳腳練武是爲動功,外練筋骨皮,一靜一動相結合,方
纔是真正的習武。
有道是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說的就是真氣修煉爲本。世間之人能夠單單練武達到由外及內的,除了天資卓越之輩,幾乎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到這個境界,所以纔要求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內外相結合,才適合大衆。
修行如逆水行舟,王海川本來就主要修煉內功真氣,畢竟他主業還是醫生,拳腳方面,並不如世家子弟一般拼,這一點單單從他體格上就能看出來。
“砰”王海川摔倒在地,叫苦不已:“曾祖,您這是讓我捱打還是練功呢?”
一大早起來練武,本以爲只是平常的練習,卻不想直接就是對打演練,本來就打不過燕雀兒的王海川,可吃盡了苦頭。
“小兔崽子,現在叫苦,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怕苦,等你死了就沒事了。”曾祖一臉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雀兒繼續,他要躺在地上裝死,就往死裡打。”
燕雀兒嘴角露出一個小酒窩,身形一動,朝着地上的王海川踢去。
“不用玩真的吧。”王海川翻身躲避,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嘴上雖然抱怨,心裡卻非常明白。
太極遊身法施展,躲避着燕雀兒的攻擊,正要找機會反擊,卻不想一顆石子忽然射來。
即便太極遊身法已經小有所成,王海川一身實力全力施展開來,依舊躲不過曾祖暗中偷襲的一顆石子。
“哎喲”胸口被石子打中,如針扎一般疼,但只疼不傷,身形一頓,燕雀兒趁機一拳打過來,將王海川撂倒在地。
這一次,可不像先前那般,倒下之後,燕雀兒就停手,曾祖發話,要動真格,他也只能就地翻滾,躲開燕雀兒的攻擊,趕緊爬起來繼續。
曾祖在旁邊站着,時不時的來一下黑手,王海川根本沒法全心全意的跟燕雀兒交手,基本上三分精力都得防備着曾祖,可十次有七次躲不過。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王海川躺在地上,大口喘息,連連求饒。
這一次他是真的不行了,不僅體力消耗太多,而且渾身痠疼,一身上下,除了命根子,就沒地方是完好的,即便臉上都還掛着兩個熊貓眼。
“真是廢物,看你那德行,真不知道小吳當初是怎麼教你的。”曾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搖頭,揹着手進屋去。
早上的鍛鍊也就暫告一段落,王海川總算鬆了口氣,躺在地上呻吟。
燕雀兒抿着嘴笑道:“快起來,別裝死了,進屋擦了藥,待會還得繼續。”
一邊說着,伸手將王海川從地上拉起來,扶着他進屋。
“還來!”王海川,這下徹底焉了,護體真氣本來就時靈時不利,最可恨的就是曾祖偷襲,每次偷襲,都能將他護體真氣破開,而後硬挨燕雀兒的攻擊。
也不知曾祖教了燕雀兒什麼東西,他的護體真氣,好不容易可以用來防禦的時候,總會被破掉。
王海川以後要努力練功的事情,在早上就已經傳開,劉美珍和劉霞雖然
心疼他,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同時也爲他擔心。
剛進屋,劉美珍就拿着藥酒上前,扶着王海川道:“怎麼傷成這樣,我幫你擦擦。”
“還是我來吧,你不會特殊手法,擦了藥酒也不能快速恢復,待會還得繼續呢。”燕雀兒拿過藥酒,劉美珍只能放手。
而劉霞坐在旁邊,只能看着。
正房,女友,情人全擠在一起,王海川更沒法開口,無論說什麼,都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只能閉着嘴,任由她們折騰。
脫了衣服,王海川身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看得人心疼,配合他臉上的熊貓眼和淤青,簡直就像是受了虐待的可憐娃。
劉美珍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道:“傷得這麼重,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啊。”
燕雀兒面色平靜如水道:“現在吃點苦,總比以後送死強,到時候就不是心疼擔憂,而是哭喪了。”
說罷,沾了藥酒的小手朝着王海川身上一拍,用力一揉。
“嘶”一口冷氣倒吸,王海川心中叫苦不已,這是躺着也中槍。
“下手太重了吧。”劉美珍也不知是在說擦藥酒的事,還是在說其他,也許兩者都有。
燕雀兒皮笑肉不笑的說:“已經很輕了,這點皮外傷,忍一忍就過去了。”
二女打着機鋒,暗中交火,正房壓過小女友,戰火大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咯吱”王海川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努力扮演着木頭人的角色。
只是越怕引火上身,那戰火就偏要燒過來。
劉美珍倒了一杯水送上來:“川哥,喝口水吧。”
“我的親孃啊……”心中一聲哀嘆,腰間的一大塊肉扭曲,王海川猛然間瞪大雙眼,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接過水杯。
“忍着點啊,這腰上的傷,我得加大力道了。”燕雀兒冷冷的看了王海川一眼,不等他反映,已經先一步動手了。
身爲習武之人,對力道的控制自然是必須掌握的本領,怎麼讓人覺得疼,怎麼讓人不疼,卻受傷,都有獨特的一套。
王海川此刻就算有心想要給自己來兩針,減免疼痛,也沒法當着二女的面動針,感受着腰上傳來的疼痛,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到王海川臉上痛苦之色,劉美珍趕緊找來一張毛巾遞到他嘴邊:“川哥,咬着毛巾吧,這樣好一點。”
燕雀兒也開口道:“對,咬着毛巾好一點,萬一咬到舌頭,可就不好了。”
一邊說着,手下的力道一變,雙手同時開動。
王海川猛然張大嘴巴,一口咬住毛巾,可憐巴巴的看着劉美珍,心中只希望她千萬別再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否則這躺槍還得繼續。
也許劉美珍真的讀懂了他的意思,微微嘆了口氣,起身走開。只可惜王海川還來不及慶幸,就不得不先爲自己默哀。
“我去煲點湯吧,既然要練功,也得補一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