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野狼逃走之後不多久,一個身上穿着紅袍,臉上蒙着紅布的身影,從滿是霧氣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四處警覺的看了一陣之後,彎腰撿起地上野兔的屍體,又轉身沿着原路返回,步入樹林之間。
在這樣的迷霧籠罩之下,很難看清楚遠處的景象,甚至難以看清楚腳下的路。
但是,此人似乎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熟悉,不慌不忙的向前走着。
不多久,前方的樹林間,出現了一座木屋。
紅袍人拎着野兔,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木屋前面,站着一個扎着馬尾的年輕人。
此時,這年輕人聽到腳步聲,回頭向這邊望了過來。
如果蕭逸飛人在這裡,肯定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正是那天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白蒙。
紅袍人一邊朝着白蒙走去,一邊取下臉上的紅布,將手上的野兔朝白蒙揚了揚,道:“白師弟,你的運氣真好,我正愁沒好東西招待你呢,沒想到隨手撿了只兔子。你看,這隻野兔夠肥吧?等我把它弄好了,一起打打牙祭。”
這紅袍人三十多歲,濃眉大眼,滿臉絡腮鬍須,面相粗莽,身材粗壯。左臉還有一條長長的,宛如蜈蚣一樣扭曲的疤痕。不笑還好,一笑看着感覺十分恐怖。
白蒙勉強一笑:“謝謝葉師兄。葉師兄,寸師伯他老人傢什麼時候出關?”
葉武龍說道:“應該快了吧,你看,那血槐馬上就要開花了,師傅肯定會在血槐開花之前出關。”
白蒙順着葉武龍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在木屋前面的院子裡,有一棵槐樹。
這棵槐樹與一般的槐樹差別很大。
它只有一人來高,樹幹,還有樹葉,都是血紅色,好像放在鮮血裡浸泡過一樣。
而且在細細的樹枝上,茂密的樹葉間,還懸掛着一串串葡萄一樣,含苞欲放的花苞。
這些花苞也是血紅色,看起來好像即將就要開放一樣。
這樣一棵槐樹,難怪會被稱之爲“血槐”。
而這樣的血槐,可不僅僅只是外形獨特,還是一種極爲罕見的靈樹。
它的全身都是寶貝。
而最珍貴的還屬盛開的血槐花。
這種血槐花,不但能夠入藥煉丹,還能作爲煉器的材料,而且還有更加廣泛的用途。
所以異常的珍貴。
當白蒙口中的寸一尺寸師伯發現了這棵血槐之後,就在這裡結廬而居,一邊閉關,一邊靜靜等待血槐開花之時。
爲了防止被人發現血槐的存在,寸一尺還在四周佈下了毒霧迷陣。
但凡是有人類,或者動物闖入這毒霧迷陣之內,吸入毒霧之後,必死無疑。
“對了,白師弟,穆師弟不是應該跟你在一起的嗎?怎麼今天就你一個人過來了?穆師弟他怎麼沒過來?”葉武龍好奇的問道。
白蒙臉色立刻變得頹然起來,雙目泛紅,悲傷不已,哽咽道:“葉師兄,穆師兄他,他……”
葉武龍雙目一凜,忙道:“穆師弟他到底怎麼了?”
白蒙深吸一口氣,強忍着眼淚,滿臉仇恨的說道:“穆師兄他被人殺害了!”
“什麼?穆師弟被人殺害了?”
葉武龍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失聲叫道。
不等白蒙說話,驀然間,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隨即“砰”的一聲,一個高瘦的身影推門而出,冷冷的看着白蒙,聲音如冰道:“白蒙,你此言當真?”
此人正是白蒙口中的寸師伯寸一尺。
白蒙在寸一尺的眼中,看到了燃燒着的火焰,心裡驚懼不已。
要知道,穆袁正好就是寸一尺的徒弟。
當初就是寸一尺,將穆袁收入門下,帶回師門的。
後來,穆袁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成爲了師門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弟子,爲此,也受到了整個師門的重視和悉心栽培。而寸一尺身爲發掘穆袁的伯樂,在師門內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因此,寸一尺與穆袁這對師徒,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寸一尺自然對穆袁這個愛徒極爲看重。
而此時此刻,忽然得知愛徒被人殺害的消息,可想而知內心會有多麼的憤怒。
而說起來,穆袁的死,跟白蒙脫不了干係。
所以面對寸一尺憤怒的目光,白蒙自然感到心虛害怕不已。
他慌忙低頭向對方行禮,掩飾內心的慌亂,回答道:“寸師伯,我怎麼敢騙你呢!穆師兄的確是被人殺害了!而且,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我現在也變成了一具屍體,無法向您報信!”
“哼!你是因爲怕死,所以才跑得快吧?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爲了自己逃命,而棄阿袁於險境而不顧!要是被我知道,你明明能夠救阿袁,可是卻因爲怕死而沒有出手相救的話,那我就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袁的命,比你的命可是貴了無數倍!”寸一尺雙眼噴火,冷哼說道。
這一聲冷哼,就像是一道驚雷,將白蒙耳邊炸響,炸得他頭暈目眩,頭皮一陣發麻。
要不是他拼命咬緊牙關,此時肯定早已被嚇得方寸大亂,跪地求饒。
同時,白蒙聽到寸一尺這番充滿歧視的話,內心氣憤不已。
但是他卻不敢當面暴露出來,只能將恨意藏在內心,急忙給自己辯解。
“寸師伯,我怎麼會做出這種見死不救的事情呢!實在是因爲那個人的實力太強大了,只用一招就殺死了穆師兄,我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穆師兄就已經被殺害了,所以我就算想要救他也沒辦法!那人殺害了穆師兄之後,還想殺我滅口,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急於向寸師伯您報信,所以才跳江逃走。而我從江裡逃上岸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來這裡向您報信……”
寸一尺不耐煩的打斷道:“好了,這些事情我自會派人去調查的!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阿袁?”
白蒙恨恨的說道:“是一個叫蕭逸飛的小子!”
“蕭逸飛?”寸一尺一臉迷惑,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