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的姐姐叫安心,剛剛十九歲,只比安順大一歲。
在五年前,也就是安心纔剛剛十四歲的時候,忽然生了一種怪病。眼睛忽然變得紅腫異常,渾身的皮膚也變得一片通紅,而且天氣越熱,她的皮膚就越紅。
於是安心父母便帶着她去醫院治療,但是治療了幾個星期也沒有任何效果。反而還出現了其他的症狀。
慢慢的,安心身上的肌肉竟然開始萎縮。
一開始還只是右手的肌肉萎縮,但是慢慢的,症狀開始蔓延到全身,最後全身的肌肉開始萎縮變硬。而且連骨骼也開始慢慢變形。
漸漸的,她的雙腿、雙臂、還有雙手,都只能呈一定的弧度蜷縮着,不能伸直,而且,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每天坐着,或者躺着,吃喝拉撒睡都得由家人來照顧。
而且從病發之後,她的身體發育就完全停滯了。就算隨着年齡的增長,身體還一直保持着十四歲時候的樣子。
這些年,父母帶着安心全國各地到處求醫,但是一直沒能治好女兒的病。甚至兩年前,在一次外出求醫的途中,因爲發生車禍,他們父母爲了保護安順安心姐弟,不幸身亡。
而他們姐弟兩倖免於難,幸運的活了下來。
從那之後,就只剩下安心和安順姐弟兩相依爲命。
到了如今,安心的病情已經變得越發嚴重了,雖然表面上看,她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渾身上下,連皮膚也都開始變得冰冷而僵硬,渾身上下僵硬得好像石頭一樣,腹部,大腿的皮膚,也是硬邦邦一片,去醫院治療時,連針都扎不動她的皮膚。
可以說,她現在整個身體就猶如一張硬殼,包裹着柔弱的心臟。
講到姐姐的病情,安順看着非常傷心,動情的回憶道。
“我姐從小就對我很好,就算她生病之後,也是一樣。爸媽給她買什麼好東西,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偷偷的留給我吃。”
“可是那個時候我還小,一點都不懂事,不但不知道心痛我姐,還怪她生病之後把爸媽的愛和時間都佔了。等到家裡因爲給她治病,把家底都敗光了之後,我更是非常的怨恨她。好長時間都不願跟她說話,而且爸媽太忙的時候,讓我照顧我姐,我也不肯。爸媽生氣要打我,我姐卻替我求情。”
“等到爸媽因爲保護我們,而去世之後,我才昭然醒悟!可是等我向姐姐道歉的時候,姐姐卻病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過,從那個時候我就對我姐發過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並且一定會賺很多很多的錢,請最好的醫生,治好她的病!”
“可是這些年我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賺的錢只能勉強維持生活,根本請不了好的醫生給我姐看病。而且請來的醫生,也根本治不好我姐姐的病。直到昨天在電視上看到了關於蕭醫生您的報道之後,我纔想着去求您給我姐姐治病。沒想到還沒等我去老軍醫診所找您,就意外的在餐廳裡見到您了。”
安順目光灼熱的望着蕭逸飛。
看得出,他的內心對蕭逸飛抱着極大的期待。
似乎相信蕭逸飛能夠治好他姐姐的病。
蕭逸飛看在眼裡,心情有些沉重。
安順姐弟兩的命運,的確非常悲慘,他也感到很同情。
可是,他對自己的醫術卻並沒有那麼自信,可能要辜負安順的信任。
因爲,聽到安順對她姐姐病情的描述,蕭逸飛對安心的病情有了一些猜想。
如果猜想成真的話,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算是蕭逸飛,對安順姐姐的病,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正想再給安順提前打個預防針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算了,還是先不要打擊他了,等我看到他的姐姐之後,給她做完檢查,確定了的病情之後,再見機行事吧!”
“如果我真的治不好他姐姐的病,也可以把師姐請來試試!”
在安順的指引下,蕭逸飛很快就開着車來到了安順家裡。
說是安順的家,其實是安順姐弟在科大附近一座城中村裡租的房子。
在這種地方租房子,租金一般非常便宜,但是環境也很差。
跟着安順在狹窄的巷子裡繞來繞去,走了好久之後,才終於到了安順姐弟租住的房間外面。
打開房門,一股濃烈的中藥氣味便撲面而來。
蕭逸飛跟着安順進到房間之後,才發現他們租住的房子,只是一個四十平米不到,一室一廳的單間。
房間裡一切擺設都非常簡陋。甚至除了一臺二手的七寸小電視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任何電器。
而且在臥房與客廳之間,居然連牆都沒有,只是用一面布簾隔開。
安順的姐姐安心,應該睡在臥室裡面。
而安順平時應該就直接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面。
雖然房間看着很破舊,空間很狹窄,但是卻被收拾得非常整潔乾淨,除了正在熬製的中藥散發的氣味,再沒有其他異味。
而且在窗臺上,還擺放着一些花盆,裡面盛開的花朵,散發出陣陣的花香,彷彿將中藥味也衝散了一些。
安順進屋之後,便興奮地朝着裡面的臥室大聲喊道:“姐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把昨天出現在電視裡的那位蕭神醫請來給你看病了!”
安順一邊喊着,一邊掀起布簾,走進了臥室。
可是馬上從裡面就傳出安順的叫聲。
“姐,你這是幹什麼?你……你怎麼這麼糊塗!蕭醫生,快,快來救救我姐姐!”
安順的聲音顯得極爲慌亂。
蕭逸飛本來考慮到病人是個女孩子,要是冒然進入女孩子的房間,多少有些不妥,所以站在客廳裡,等到方便了再進去給安心治病。
此時聽到安順的喊聲,頓時知道事情有變,於是臉色一變,急忙衝進了臥室。
剛進臥房,眼前就看到一片血紅!
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側身蜷縮在牀上,右手耷拉在牀邊,手腕處出現了一個驚人的傷口,正在不斷的往外冒着血。
蕭逸飛身子一震,震驚的想道:“難道安心自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