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一愣,還沒回答,黎沐卻是先開口回答,“師傅,不可,神界不可沒了小師妹,若是真的要犧牲一個人才能殺死那頭兇獸,便由弟子來吧,弟子本就是小師妹的守護者,於情於理,都該由弟子來纔對。”
半空中那道聲音好半晌沒了動靜,夜凰擡起頭,清脆的聲音滿是堅定,“師傅,弟子義不容辭。”
這本就是她的責任,怎麼能讓大師兄爲了她犧牲?
平日裡,她這個天道守護者做的太不負責了,什麼事都丟給北隱神尊和輕絕神尊,而一旦有什麼大事,也都是黎沐再替她處理。
她也該爲神界,做出點兒什麼了……
再說,黎沐本就比她更適合這個位置,神界必不可少的人,從來都不是她,而是黎沐!
“夜兒,你不可有如此的想法……”向來萬古不變的一張溫潤容顏終於頭一次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夜凰將他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忽然輕笑,語氣聽起來卻是格外的輕鬆,“師兄,這麼久我倒是難得看到你露出如此的神色。”
就是平日裡嫌她纏他纏的煩了,或者是訓斥她的時候,也只是稍稍冷着一張臉,從未露出如此焦灼的神情。
夜凰想着,她這麼久的付出,也值了不是嗎?
可惜,來不及了……
她勾脣笑了,笑靨如花,燦爛極了,只是卻莫名的,帶着一分悽美,像是夏末秋初最後用盡生命綻放的花朵,迎接她的,不是絢爛的朝霞,而是落寞的枯萎,化作一抔黃土……
“師傅,弟子心意已決,若是必須要犧牲才能挽救神界,弟子心甘情願。”夜凰一臉決然,彎下身子,再次朝着地上磕頭。
黎沐那張恍若謫仙一般的俊美容顏上劃過一抹掙扎,一雙琥珀色的琉璃眸定定的看着身旁的女子,眸底壓抑着的,是不被人察覺的巨大痛楚……
他伸出手,本想去拉她,可伸到一半,卻是頓在了半空,就那般愣愣的,看着她,磕完了三個響頭。
“唉,天意,都是天意……”半空中,再次傳來那道蒼老的聲音。
一道灰色的光芒驟然自那畫像中射出,直直的射入夜凰的眉心。
原本因爲磕頭而已經紅腫不堪的額頭瞬間恢復如斯……
“凰兒,這套法訣,足以讓你打敗那頭兇獸,能否解決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夜凰細細地查看着腦子裡突然多出來的神訣,有些晃神,以燃燒生命爲代價,竊天道借天力……
燃燒生命爲代價……
做爲天道守護者,她比誰都清楚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一旦燃燒了生命,靈魂被燃盡,便會化爲光影,消散在三界之中,可以說,是魂飛魄散,就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多謝師傅。”夜凰一臉平靜地起身,轉身離開……
黎沐複雜地看了一眼夜凰,起身追了上去。
“夜兒……”
“如果你是來勸我不要去送死的,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夜凰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