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奇怪的動物。
賈思邈是絕對沒有見過這個青年,可當他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又喊出了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這人就是秦破軍。
秦破軍的身材健碩,西裝革履的,沒有打領帶,襯衫的領口敞開了兩顆,短髮,這樣多了幾分灑脫和放蕩不羈。他這種人,彷彿是天生就有着一種魅力,不管是走到哪兒,站着或者是坐着,都會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
不過,賈思邈可以肯定一點,要是自己跟他站在一起,看自己的女孩子一定更多些,因爲自己更有親和力。
跟在秦破軍身邊的兩個人,是他的左右手,一個叫做王貪狼,一個叫做蕭七煞。
王貪狼個子不高,還有幾分消瘦,卻是面向兇狠,臉上有幾道刀把。讓他盯上的人,就像是被狼給盯上了一樣,讓人禁不住毛骨悚然。而蕭七煞卻是一個身材魁梧,有一米九十多身高的青年,留着鋥青色的光頭,臉型冷漠。看他的架勢,就是泰山崩於眼前,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不知道他們之前是什麼名字,是秦燁找高人給秦破軍算得命,將二人改成了王貪狼、蕭七煞。再配上秦破軍,這就是殺破狼。
據說,殺破狼是紫微的一種命格,是七煞、破軍、貪狼三顆星。古代那些征戰沙場的大將軍,多半是屬於這種命格。殺破狼座命的人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卻有着一舉成名的英雄體質。
破軍是縱橫天下之將,七煞是攪亂世界之賊,貪狼是奸險詭詐之士。這三顆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將易主,無可逆轉。
對於這些奇門遁甲、術數五行、陰陽八卦等等,賈思邈也有涉獵,單單只是從秦破軍、王貪狼、蕭七煞的名字上來看,就知道秦破軍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而能夠起了這三個名字的高人,應該也是個術士高手。
看來,問題是真有些棘手了。可越是這樣,人生豈不越是有趣?
賈思邈淡笑道:“哦?你是秦破軍?”
秦破軍還沒等吱聲,旁邊的王貪狼已經跨出一個箭步,拳頭如流星,轟向了賈思邈的下顎,怒道:“小子,我忍你好久了。”
賈思邈微一錯身,一巴掌拍在了王貪狼的拳背上,笑道:“秦少爺,你在南江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不會是連這點兒度量都沒有吧?在虎爺的地盤上,就算是你殺了我又如何?就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議論了。”
“貪狼,住手。”
秦破軍伸手按住了王貪狼的肩膀,沉聲道:“賈思邈,我之前有得罪過你嗎?”
“沒有。”
“那你搶了我的水雲間,不顯得有些過分嗎?”
“是有些過分。”
賈思邈竟然沒有否認,倒是讓秦破軍有些意外,他皺眉道:“既然你承認過分了,將水雲間酒吧歸還給我,我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賈思邈道:“我想歸還,可我又不能歸還。”
王貪狼怒道:“你他媽的找死……”
賈思邈淡淡道:“秦少爺,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混口飯吃。你們秦家家大業大的,有那麼多的場子、生意,把乾的都撈走了,我想喝點兒稀的,不過分吧?
”
秦破軍還真的點點頭:“確實是不過分,可你爲什麼不搶商甲舟的碧海雲天,或者是霍家的場子呢?”
“很簡單,他沒有得罪我。而大金牙?要殺我,我總不能是束以待斃吧?”
“這麼說,還是我的不對了?”
“不是你的不對,是大金牙不對。”
“可他死了。”
“就因爲他死了,我纔會接替他的場子。”
秦破軍問道:“是你殺了大金牙?”
賈思邈還挺委屈:“連新聞報紙上都說了,是大金牙襲警,沈君傲在正當防衛情況下殺了他,跟我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種事情,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我可是正經人家的孩子,事實證據,俱在眼前,你不相信也不要懷疑我呀?”
秦破軍緊盯着賈思邈,緩緩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賈思邈也望着他,淡淡道:“怕,可我手下也有一票兄弟,我要爲他們的生活着想。”
兩個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沒有迸射出愛情的火花,卻是火藥味兒甚濃。整個房間中,都透着憋悶的氣息,這讓虎爺等人的精神都遽然緊張。而吳阿蒙和王貪狼、蕭七煞也都暗暗攥緊了拳頭,隨時都有可能演變成流血事件。
突然間,秦破軍放聲大笑,哈哈道:“好,果然是有膽色,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
“你我雙方,各出三個人,在水雲間酒吧打擂。三局兩勝制,你要是贏了,我就把水雲間酒吧讓給你了,保證以後不再找你的麻煩。可你要是輸了,就必須將酒吧讓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好,我答應你。”
“咱們晚上九點鐘在水雲間酒吧,不見不散。”
“現在是兮兮酒吧。”
秦破軍又盯着賈思邈看了看,揮手道:“我們走。”
王貪狼還有些不甘心,急道:“少爺。”
秦破軍連頭都沒回,邁步下樓去了。
王貪狼伸手,狠狠地指了指賈思邈,這才追秦破軍和蕭七煞去了。
腳步聲一直從樓下消失,虎爺這才重重地舒了口氣,他顛顛幾步竄了上來,邊擦着額頭的汗水,邊急道:“賈少,你……你真是嚇死我了,怎麼敢這樣跟秦少爺說話呀?你也看到剛纔的形勢了,他要是一發話,王貪狼和蕭七煞上來,你和吳阿蒙都休想走出去了。”
吳阿蒙上前一把揪住了虎爺的脖領子,咬牙道:“你敢出賣賈哥?”
虎爺身邊的那些手下,洪中等人立即抽刀,圍了上來,喝道:“放了虎爺。”
賈思邈伸手拍了拍吳阿蒙的手臂,搖頭道:“這事兒,跟虎爺沒有關係,他也是爲了我好,是我自己不識擡舉。”
虎爺苦笑道:“今天晚上,我說什麼都要去一趟水雲間……哦,兮兮酒吧的,我是真不希望你得罪了秦少爺。”
賈思邈笑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勝者王侯敗者寇,我跟秦破軍早晚都會有這麼一遭,這樣更好,省的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虎爺道:“事倒是那麼回事兒,可是……你就不怕秦
破軍剛纔會下殺手嗎?”
“不怕,他不敢。”
“不敢?”
“我算是鑽了空子。”
賈思邈笑了笑,和吳阿蒙大步下樓去了,呵呵道:“虎爺,你晚上去兮兮酒吧,別忘了多消費點啊。”
這小子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呀?虎爺苦笑着,在房間中來回挪動了好幾圈兒,終於是明白了賈思邈所說的,鑽了空子是什麼意思。
現在,南江市看似平靜,卻是各方勢力雄踞。秦家、霍家、商家,還有青幫十大高手中的鐵戰。這些人彼此實力均衡,就算是強弱,也相差不太多。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賈思邈,打破了這種均衡。
你說,秦破軍該怎麼辦?整個南江市道上的這些人,都在看着秦家,就像商甲舟等人,他們是滿臉的幸災樂禍,巴不得秦破軍跟賈思邈打起來。不管是誰輸輸贏,對於秦家來說,都勢必是一個損失。
在這個節骨眼兒,秦破軍纔不會冒風險,跟賈思邈硬拼。說是給賈思邈了一個臺階,晚上切磋,實際上,又何嘗不是給了他自己一個臺階?這樣,輸贏了對彼此雙方的面子上都好看,就算是秦破軍輸了,面子上也好看,這也是爲什麼賈思邈敢這麼大膽的原因。
當賈思邈和吳阿蒙走到了樓下,李二狗急忙奔了上來,疾呼道:“賈哥,剛纔……我看到秦破軍從福泰大酒店出來了,怎麼樣?沒幹起來吧?”
賈思邈微笑道:“沒有,走,我們回兮兮酒吧。”
做什麼都可以賺錢,關鍵是怎麼賺。比如說,對於這次秦破軍要來切磋的事情,這就是大大的商機啊!在兮兮冷飲店,賈思邈叫上了張兮兮和唐子瑜、葉藍秋,把冷飲店關掉了,一起奔赴兮兮酒吧。在酒吧的門口的LED燈箱上,打出廣告:“今天晚上9點鐘,秦破軍要來兮兮酒吧,切磋功夫。”
就這麼幾個字,相當惹眼了。再配上大喇叭循環播放,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幾乎是整個南江市道上的這些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賈思邈搶奪下來了水雲間酒吧,這些人都在盯着秦家的情況了。
這回,秦破軍終於要出手了,他們又豈能錯過?就跟趕集似的,蜂擁一般衝進了兮兮酒吧中。
這生意,得是怎麼樣的紅火呀?
李二狗右手的拳頭,砸在了左手的掌心中,罵道:“早知道這樣,我早點跟李家坳的人聯繫呀?那些獵戶最快也要明天中午趕到南江市,無法目睹我們的風采了。”
賈思邈笑道:“沒事,我給你錄下來,到時候放給他們看,也是一樣的。”
唐子瑜道:“賈哥,我也要上擂臺,非毒死他們一個不可。”
“沒有那個必要。”
賈思邈笑了笑,擺手道:“走,我們回酒吧中。兮兮,你跟吧檯說一聲,今天晚上的水酒什麼的,全都翻番,兮兮保健系列冷飲100塊錢一杯。同時,收門票,一個人100塊錢。阿蒙,你去包廂的樓梯口,誰要是想去樓上的雅座,再加500百塊。”
張兮兮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眉飛色舞的道:“好,好,我們非狠狠地撈一筆不可。”
吳阿蒙攥着拳頭,憨憨道:“妥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