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萬蛇坑嗎?怎麼一條蛇都沒有看到,倒是蝙蝠、鱷魚橫行。
吳阿蒙見賈思邈和李二狗子都過去了,又怕蝙蝠再過來,就將火把給插在了石縫中。跟賈思邈剛纔一樣的姿勢,雙手抓着繩索,雙腳勾着,嗖嗖地往過攀爬。
別看吳阿蒙身高馬大的,體重比賈思邈還要重很多,但是他的動作比賈思邈還更要靈活。從小就在深山老林中長大的,登高攀爬的,是吳阿蒙和李二狗子的拿手絕活兒。很快就到了繩索的中間,那鱷魚咔哧咔哧地咬着,恨不得一口就將吳阿蒙給咬下來。
李二狗子摘掉了礦燈,點燃了一根菸,笑道:“還有那麼高的距離呢,它們咬也是白咬。賈哥,你也來一根兒?咱們歇歇……”
是真累了!
賈思邈把煙接過來,剛剛叼在嘴上,還沒等點燃呢,捆綁着繩子一頭的鋼筋,咔吧一聲響,竟然脫臼了。吳阿蒙的雙手還抓着繩索,噗通下掉入了潭水中。那些鱷魚,早就張着大嘴等着了,直接一口將吳阿蒙給吞了進去。眨眼間,就剩下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了。
“啊?阿蒙。”
賈思邈嘴中叼着的煙也掉了,和李二狗子一起,使勁兒地拽着繩索。
這是一場生命接力賽啊!
他倆往上扯着繩索,鯊魚叼着吳阿蒙,往潭水裡面拽。他倆又怎麼可能有鯊魚的力氣大呢?身子一栽歪,二人差點兒都一頭扎進潭水中。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了,賈思邈是真急眼了,雙手抓着繩索,撕裂般的喊道:“二狗子,用火往潭水中燒啊。”
李二狗子一把將插在石縫中的火把抄起來,跑到了譚水邊上,用火把去燒在水面上的那些鱷魚。鱷魚怕火,就在水中翻騰着,往後躲。可這樣,那叼着吳阿蒙的鱷魚,更是瘋狂地往後拽了。
這也不行啊?
賈思邈大吼一聲,抓着繩索,瞅準了那條鱷魚,縱身跳了下去。
咔嚓!一妖刀就將那鱷魚的嘴巴給豁開了。然後,他一把抓住了吳阿蒙,就往後拽。吳阿蒙掙扎了兩下,終於是從鱷魚的口中掙脫了。血水,染紅了潭水,其他的鱷魚就跟瘋了一樣,向着他倆咬了過來。
李二狗子顧不得再用火燒了,這樣也沒用啊?他跑過去,雙手拼命地往上拽繩子。賈思邈很快就脫離了水面,單手還在揮舞着妖刀。妖刀鋒利無比,所過之處一片血肉模糊,那些鱷魚被劈斬得七零八散的,飄散在了水面上。
吳阿蒙往斜坡遊,突然,他慘叫了一聲,身子直接沉了下去。不是吧?又讓鱷魚給咬到了?剛剛爬到了斜坡上的賈思邈和李二狗子都有些傻了眼,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緊緊地盯着水面。
現在的水面,在火光的照耀下,漂浮着一些鱷魚的屍體殘骸,碎肉什麼的,更是四處都是。還有幾條鱷魚浮出了水面,更是有一條都爬到了斜坡上,尾巴還垂在了水中,就這樣虎視眈眈地盯着賈思邈和李二狗子。
李二狗子顫聲道:“賈哥,阿蒙……阿蒙不會真的出事吧?”
賈思邈嚥了口吐沫,搖頭道:“沒事,沒事,阿蒙有硬氣功,鱷魚應該傷不了他。”
硬氣功,不等於閉氣功啊?人一旦沉入了水中,連呼吸都不能了,什麼功都白扯了,派不上用場。
嘩啦!突然一聲水響,吳阿蒙的腦袋透出了水面,他的手中拎着那把狗腿刀,拼命地向斜坡游去,其餘的幾條鱷魚趕緊追了上來。在斜坡上的那條鱷魚也返身,想要過來咬吳阿蒙。現在的吳阿蒙,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只是能看到是頭髮、腦袋,
至於什麼眼珠子、鼻子、嘴巴都看不到了,一片血肉模糊啊。
“啊……”吳阿蒙喊叫着,一把抓住了斜坡上鱷魚的尾巴,就像是丟棉花包一樣,甩手給丟進了潭水中。剛剛撲上來的幾條鱷魚,當即被砸中了,有些暈頭轉向。
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大喜道:“阿蒙,趕緊上來啊。”
吳阿蒙就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竟然沒有往斜坡上爬,而是翻身,對着那幾條鱷魚咔咔的就是一通亂砍。
他的狗腿刀,是陳宮給設計的,又找來的鐵匠,用軋紙用的那種鋼材,精心打造出來的。這種狗腿刀頭重腳輕,前寬後窄,背厚刃薄,掄砍時力量集中在刀的前部,具有斧子的殺傷力,非常適合肉搏砍殺和在從林中行進時開路。
刀的尖端可以刺擊目標,彎曲的刀刃可以斬擊或砍擊目標。而其較重的刀刃能比彎刀更容易造成很深的傷口,甚至能切斷肌肉與骨頭。他得多大的力量啊?全力都灌注於刀身上,掄圓了,就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響,那幾條鱷魚的骨頭什麼的,都讓他給剁爛掉了。
沒多大會兒的工夫,整個水面上都漂浮着一堆碎肉屑,看上去慘不忍睹。
賈思邈滑下來,抓着吳阿蒙的手臂,喊道:“阿蒙,別砍了,咱們趕緊走。”
吳阿蒙又砍了幾下,這才坐在了斜坡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李二狗子也嚇壞了,爬下來,小心道:“阿蒙,你……你沒事吧?”
吳阿蒙搖頭道:“沒事,那鱷魚差點兒就要了我的命。”
如果說,吳阿蒙沒有硬氣功,第一條咬中他的鱷魚,就有可能將他的身子給咬斷了。
如果說,賈思邈沒有及時地上去救人,吳阿蒙讓鱷魚給拽進潭水中,肯定是沒命了。
在最後時刻,吳阿蒙的小腿讓鱷魚給咬中了,生生地往潭水中拽。吳阿蒙憋住了一口氣,拔出了狗腿刀,咔咔的就是一通亂砍,纔算是僥倖逃得性命。他是真瘋了,心頭壓着一股子火氣,每一刀都是發泄啊。
聽到他說話,賈思邈和李二狗子懸着的一顆心纔算是落下來。
李二狗子摸出了煙,給每個人都遞上來一根,這樣靜靜地抽完煙,三個人煩躁、激動的心纔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些。
賈思邈把雙手分別放到了他倆的肩膀上,沉聲道:“二狗子、阿蒙,你們……這樣過萬蛇坑,都是因爲我。前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兇險,你們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賈哥,你說什麼呢?”
李二狗子和吳阿蒙,都有些急眼了,大聲道:“你跟我們說這話,是沒拿我們當兄弟呀?”
“不是……”
“不是什麼呀?你要是真當我們是兄弟,咱們現在就走。”
吳阿蒙也道:“賈哥,別的什麼都不要說了,走。”
賈思邈很感動,大聲道:“走。”
三個人又把礦燈點亮了,穿戴整齊,還點燃了三個火把,這才沿着斜坡,大步往上面攀爬。等到攀爬上去,地勢平坦了許多。這樣走着走着,竟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哪個纔是通往出口的道路呢?賈思邈拿着火把,在兩個洞口都晃了晃,右邊的洞口火光沒有什麼變化,左邊的洞口火光晃動。
這是被風吹的呀?說明,這裡和外面是相通的。
賈思邈大聲道:“走,咱們往這邊走。”
這樣,往前走了有十幾分鍾,走在最前面的吳阿蒙,突然停下了腳步,低喝道:“賈哥,咱們……可能遭遇蛇羣了。”
“蛇羣?
”
賈思邈和李二狗子連忙也湊了過來,就見到前方的地面上,石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蛇。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蛇啊?賈思邈拿着強光手電,往裡照了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強光手電照得很深,很深,幾乎是照到的地方,全都是蛇。
如果說,他們要過去,必須從蛇羣中走過去。
吳阿蒙道:“這些蛇,大多都是灰蛇,應該沒毒?”
李二狗子也道:“對,對,一般有毒的蛇都是綠色的蛇。”
不管是不是毒蛇,都得往過走啊?當下,賈思邈等人又檢查了一下裝備,在身上又灑了一些驅蛇的藥物和硫磺。刀子都收起來了,這回是雙手握着火把,呼呼地燃燒着,所過之處,那些蛇立即四竄着奔逃。
三個人也不敢走快了,總得給蛇逃跑的時間吧?這樣走走停停的,他們發現了一個詭異的事情。前方的那些蛇,都攢到了一起,幾乎是都要將整個洞穴堵滿了,可它們再也不往前逃了。
這是怎麼回事?
賈思邈往前走了兩步,那些蛇躥動得更是厲害,明顯看得出,它們很是懼怕他們身上的驅蛇藥。可它們好像是更懼怕別的什麼,要不然,怎麼就不倉皇逃走呢?
李二狗子用火把揮舞了兩下,嚇得那些蛇直往上爬,就問道:“賈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賈思邈搖頭道:“我哪裡知道啊?”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燒,放一把火,把這些蛇給燒死吧?要不然,咱們怎麼過去啊?”
“好嘞。”
幸好,三個人早就有所準備,將隨身攜帶的汽油什麼的,全都給灑在了那些蛇羣上,然後揮手將火把給丟了過去。呼呼!火焰迅速燃燒起來,那些蛇的身上都着火了,在地上、石壁上四處亂滾着,空氣中都飄散着一股燒焦了的腥臭味道。
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吳阿蒙看了兩眼,就轉身往回走。
洞內本來就空隙稀薄,這樣着火了,他們還傻兮兮地在這兒看着,一會兒還不被憋死啊?有了剛纔過來的經驗,三個人又回到了水潭旁邊的斜坡上,這兒的空氣流動不錯。火把插在石縫中,一人叼着一根菸,就這樣坐在斜坡上,抽着。
突然,李二狗子發現,在潭水的旁邊,有水流順着石壁流下來,速度還挺快。這可是個大驚喜!三個人的身上都髒兮兮、臭烘烘的,尤其是吳阿蒙,全身上下都沾滿了血液和碎肉屑。反正有時間,剛好是洗洗。
賈思邈用妖刀,在石壁上刻出來了一個長長的凹槽,再把一個匕首的刀鞘給削斷了,一頭插進了石峰中,另一頭就延伸出來了。這下,水流剛好是流到了刀鞘中,嘩嘩地流淌下來。三個人先是飽飲了一頓,就站到水流下,將身上的污穢衝了衝。
這衣服是特製的,防毒、防水。所以,水流衝在上面,不用擔心會浸到皮膚什麼的。等到都差不多了,三個人這纔拿着火把,又起身往出口走。
空氣中,還瀰漫着腥臭的氣息,那些蛇少了許多。偶爾能見到有幾條蛇在地上,或者是石壁上蠕動着,見到三人過來了,立即逃竄着溜掉了。
賈思邈的心中就泛起了嘀咕,把人家萬蛇坑中的蛇,都給燒死了,往後,唐門弟子還怎麼提取蛇毒啊?本來,唐日月還同意自己跟唐子瑜的婚事,一氣之下,再不同意了。
都是毒蛇惹的禍啊!
李二狗子的心情倒是挺不錯,笑道:“賈哥,咱們真應該帶點蛇肉回去,肯定大補啊。”
“大補什麼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