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至是說,對於吳夢寒來說,活着,並不是一件真正的幸福,或許死亡,才能夠得到永遠的解褪。
沒錯,吳夢寒想過死,她也不止一次的渴求死亡。
張郎作爲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朋友了,吳夢寒不能讓他就這麼死掉。
所以吳夢寒毫不猶豫的割腕了,毫不猶豫的想自殺。
或許,自殺,也未嘗不是另一種解褪。
可是,看着張郎緊張的看着自己,緊張着給自己治療着,緊張的對自己說着什麼,吳夢寒莫名有種幸福從心底產生,這個時候,她彷彿覺得,二十多年的痛苦,也許不算是什麼……
真的不算什麼,只要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乎你,還有人爲了你而高興,爲了你而傷心,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麼。
吳夢寒感覺自己這個時候非常奇怪,明明是想死去的,一了百了的,可是看到張郎臉龐的一瞬間,爲什麼又會產生那麼多的不捨呢?
不捨?
對這個世界?
怎麼可能呢?
另外,張郎到底是在說什麼話……爲什麼……我……聽不清楚了……糟糕了……她要出來了……
吳夢寒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徹底的沉睡過去。
而就在吳夢寒的主人格沉睡過去的時候,張郎驀然感到一種龐大到讓人震驚的力量,從吳夢寒的身體之中迸發。
這個時候在自己懷中的女孩兒,彷彿不再是一個女孩子,更像是一個迸發着帶着讓人窒息的死亡氣息的——暗夜女王。
美麗,冰冷,窒息,無解。
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出現了!
此刻,吳夢寒緩緩睜開了眼鏡,瞳孔的顏色儼然已經變成了灰色。
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剛出來,見到抱着自己的竟然是張郎,真可謂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張郎竟然還敢抱着自己,喜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下,就可以讓自己修行路上的“業障”,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可是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剛想動,就發現全身無力——這個身體竟然已經處在了生死邊緣,血量已經不知道流失了多少了。
“你……”吳夢寒的第二人格看着張郎的冰冷的眼神,驚呆說不出話來,難道說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乾的?
“不想死就乖乖給我閉嘴,配合我。”張郎見到那熟悉的灰色眼眸,也知道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出現了,可是第二人格剛出現,並沒有對張郎做什麼動作。
張郎當然十分清楚,就算是吳夢寒的第二人格修爲再過強大,基本的身體基礎也還是存在的——那就是,吳夢寒的第二人格的肉體,依然是“人”。
這也是張郎在賭,若是賭對了,那麼自己就可以不被吳夢寒的第二人格抹殺,然後趁機救治吳夢寒。
若是賭錯了——很對不起,到目前爲止,張郎的字典之中還從來沒有存在過“我會錯”這三個字。
所以在張郎的選項之中,是沒有賭錯了這個說法的。
很幸運的,張郎憑着在三神山修習多年的醫理知識,成功的猜測正確了。
現在吳夢寒的第二人格雖然氣息強大,但只能是虛有其表。
就像是一個人的精神十分強大,但是肉體已經非常脆弱了。
“難道是‘她’做的?”吳夢寒的第二人格話語之中充滿着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張郎當然知道“她”是誰了。
“她”指的是吳夢寒的主人格,也就是第一人格。
“是她,又怎麼樣?”張郎沒好氣的說着。
對於張郎來說,確實對吳夢寒有好感,但是有好感的僅僅是吳夢寒的主人格,也就是第一人格。
對於冰冷的,一直想抹殺自己存在的第二人格,暗夜女王人格,張郎可是一點兒也沒有興趣。
畢竟,除了變|態,誰會對一個一直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產生好感呢?
所以,對於吳夢寒的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張郎的對話口氣完全是兩種。
一種是正常的,另一種則是毫不客氣,甚至是帶着些許厭惡。
張郎當然不是討厭吳夢寒,只是討厭吳夢寒的第二人格而已。
這個人格可是有好幾次差點兒殺了自己。
儘管現在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安安靜靜的在自己懷中接受着治療,可是張郎知道,眼下並不是說吳夢寒的第二人格沒有了對自己的殺意。
或者是說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已經放棄殺自己了。
而是因爲吳夢寒主人格的割腕行動,讓吳夢寒本身的身體處在了一個非常虛弱的狀態。
雖然說張郎猜測成功了,目前吳夢寒身體確實處在一個非常虛弱的狀態,但是這個狀態會持續多久,或者是說張郎目前不知道自己的救治到底會發生什麼後果。
但是張郎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放着這個拿自己性命來換取自己性命的人不管。
沒錯,張郎縱然知道會有嚴重的後果,但是也絕對不會不管吳夢寒的事情。
畢竟,張郎也曾經承認過,他非常喜歡作死的。
而此刻,吳夢寒的第二人格也是被方纔張郎的話給震到了。
倒不是說她害怕張郎方纔說的話了,也不是說她被張郎方纔說話時候,冷森的語氣給嚇到了。
畢竟,吳夢寒的第二人格非常的陰暗和無情,生命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蘆葦一樣不值一哂的稻草而已。
真正讓吳夢寒第二人格震驚的事張郎方纔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自己的主人格竟然要自殺?
難道說,那個“自己”爲了區區張郎,而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難道說,另一個自己不知道張郎修煉的功法到底是多麼的誘|人嗎?
若是吸收了張郎的一身功力的話,說不定陰陽顛倒功可以再次進階一層。
可是爲什麼自己的主人格不喜歡這麼做呢?難不成自己的主人格是一個傻子?
……
就在吳夢寒的第二人格亂想的時候,張郎已經展開了施針。
這離着上次施展“濟世八針”已經相隔了好久了。
上次施針的時候,還要追溯到給念可兒的父親李闖療傷的時候了。
雖然說李闖現在獨闖五湖幫的虎穴,張郎現在也ting擔心的,但是吳夢寒的傷勢可顧不得他此刻去分心。
現在吳夢寒的血液流失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能夠承受的範圍。
若不是吳夢寒本身修習的陰陽顛倒功奧妙無比,現在在張郎懷中的女生,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個房間之中,滿地流淌的都是鮮紅的血液。
也就是陰陽顛倒功強大,張郎都不確信自己流失了這麼多的血之後,還能夠倖存下來麼。
在這裡,張郎不得不感嘆一下吳夢寒。
也不知道是她幸運還是不幸。
失血這麼多,若不是她本身修爲足夠強大,若非正好遇到了自己這個“絕世神醫”,那麼此刻這個面容姣好的森林精靈已經是香消玉殞了。
“你想幹什麼?”見到張郎竟然掏出銀針往自己身上扎,吳夢寒的第二人格本能的就是想去抗拒。
畢竟,就目前來說,自己和張郎一直是敵對關係的。
不管是主人格和張郎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張郎和自己之間,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敵人給自己扎針,難道是說想趁着自己虛弱的時候把自己給折磨死嗎?
張郎沒有說話,而吳夢寒也沒有掙褪出張郎的懷抱——或許是流血過多,就算是強勢如灰色眼眸的暗夜女王,也感到全身無力。
此刻,讓吳夢寒第二人格非常屈辱的就是,自己只能夠躺在敵人的懷抱之中,接受着敵人的“扎針”折磨。
張郎可不管吳夢寒的第二人格是怎麼想的,此刻,手起針落,吳夢寒的手腕和洶口等部位,已經扎滿了銀針。
可是,讓吳夢寒第二人格非常奇怪的事,這些奇奇怪怪的銀針紮在了自己身上之後,非但沒有出現想象之中的那種痛苦不堪,反而是有沐浴初日朝陽一般的溫暖。
“咦?竟然……你難道沒想扎死我嗎?”吳夢寒的第二人格非常奇怪,這些針,竟然是給自己止血療傷的!
怎麼可能?
敵人給自己療傷?
這算是什麼展開,難道是說張郎想進一步治療自己之後,再更好的折磨自己嗎?
這是一個何等變|態的男人啊,爲什麼主人格會對這種男人產生好感?
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可是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務”,抹殺自己修行道路上所有的“業障”。
所謂的“業障”,對於修行陰陽顛倒功的吳夢寒來說,那就是人類的羈絆。
而能夠產生羈絆的人,只能夠是那些讓自己產生好感的人。
可是眼前這個對自己態度非常冰冷,而且還想治好自己然後“折磨”自己的變|態,另一個自己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這根本是不科學的啊,自己的主人格絕對是一個笨蛋,大笨蛋,笨到無藥可救的傢伙。
這是目前吳夢寒的第二人格對自己的主人格還有對張郎產生的基本印象。
對於張郎的印象如此差那是因爲先入爲主的關係,當初在顧夢南家中還有楓林晚賓館的時候,她可是被張郎用安眠藥給“坑”了兩次。
吳夢寒的第二人格看着冷冷清清給自己扎針的張郎,有些不淡定了,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張郎施針的動作爲之一滯,因爲張郎竟然在吳夢寒第二人格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些許不安和顫抖。
沒錯,暗黑女王的聲音竟然顫抖了!
天啊,女王竟然動搖了!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女王會被征服嗎?
當然——女王能被征服,也會被征服。
不過那要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挫折和磨難,要不然怎麼能夠征服女王?
張郎的針紮在吳夢寒的第二人格身上,語氣“惡狠狠”的說道:“我要讓你跪着給我唱征服。”
“啊?”吳夢寒的第二人格腦袋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這個可惡的張郎到底是在說什麼?
什麼是“跪着唱征服”?
等等,想到張郎或許是一個想治好自己然後“折磨”自己的變|態,吳夢寒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