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成功踏上道途的身體，很適合我。”李天師看江晨暮的眼光，就好像在評價一件藝術品似的，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能有天師的稱號，自然早就已經踏上道途了。不過，他的道途和別人的不太一樣，這纔會是現在的模樣。
江晨暮凝聚了金丹，對他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假以時日，他不僅能夠在自己的道途上闖出一片天地，更是能夠利用江晨暮的肉身，成爲一個無上天師。
他的算盤打的很好，只是江晨暮沒那麼容易讓他如願。
李天師可以禁錮江晨暮的身體，但是卻無法停止他的思維。江晨暮的意識，正在進行着瘋狂的反擊。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之後，江晨暮深知，沒有肉身作爲依附，靈魂和意識不過是無根之木。他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就將自己的身體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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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進行着無謂的抵抗嗎？”李天師另一隻手，在江晨暮的肩頭上輕輕一拍，冷冷的說道。
麻痹的感覺傳遍江晨暮的全身，他眼睛裡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之前那種狂暴的感覺，又一次席捲了他的身體。
在李天師帶來的壓力之下，他體內那好不容易纔壓制住的異變，又一次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這是……”
李天師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他沒想到，江晨暮的體內構造竟然這麼複雜。
當初，他爲了探尋江晨暮的記憶，也曾經試圖掌控過他的身體。但是遠遠沒有現在這麼複雜，這纔多長時間，他的體內，竟然誕生出了一個可以和本身靈魂比擬的強大意識。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哪怕他是道門弟子，也不可能有這種手段。
“小子，分化靈魂的方法，你從哪裡學的？”李天師遲疑片刻，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對他來說，江晨暮就是一隻煮熟的鴨子，擺在自己盤子裡，難不成還會飛了？
“分化靈魂？”江晨暮聲音中有些疑惑。
李天師哪裡知道，他所羨慕的能力，正是江晨暮目前亟需解決的最大難題。這狂暴的意識，隨時都有可能讓他變成一個怪物。
“你想知道？那就放了我。”江晨暮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作爲交換，我會幫你分化出一個同樣的靈魂。”
在察覺到江晨暮體內另外一個意識的時候，李天師便放棄了自己的探尋。他認爲，再探尋下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李天師的聲音逐漸變冷，被困在這裡的這些時間，讓他胸中有一股無名之火。
必要的話，就算是無法分化靈魂，他也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江晨暮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他感受到了李天師的殺意。
“好吧，我告訴你。”江晨暮聳了聳肩，低頭說道。
李天師沒有發現，在他的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分化靈魂其實很簡單，這種辦法，天師府就有。”江晨暮喃喃的說道，“而且，分化出來的靈魂，擁有自己所有的能力，必要時候，還可以代替自己死亡。”
李天師越聽越心動，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辦法。單純的魂體，即便是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身體，也會有很大的風險的。
但是，如果有了這分化靈魂的辦法，就等於是多了一條命。
“快說，要怎麼做。”李天師激動的說道。
江晨暮猶豫了很長時間，才從自己兜裡拿出了一塊石頭：“所有東西，都在這上面。”
說完，他便要把手裡的石頭遞給李天師。
李天師臉上露出一絲警惕的神色，立即說道：“扔在地上，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江晨暮臉上露出一絲爲難的神色：“沒有了這石頭，我沒辦法操控自己另外一個靈魂，很有可能會傷到你的。”
李天師冷笑一聲，傷到自己？連本尊都沒有任何手段，難道一個分化出來的靈魂就可以做到了嗎？這種鬼話，虧他說的出來。
“扔掉，不然就死。”李天師冷冷的說道。
江晨暮聳了聳肩，將石頭扔到了地上。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突然充滿了血絲。
生死危機面前，江晨暮不得不賭一次。賭自己能不能暫時控制住那狂暴的意識，賭自己和李天師，到底誰會先被不祥吞沒。
“你在害怕。”江晨暮緊握雙拳，他的手背上青筋暴突，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陷入狂暴之中。
李天師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便將那石頭捲了起來。
這石頭上籠罩着一道符光，似乎是在保護這石頭不受侵犯。
但是，對於李天師來說，這道符光形同虛設。他揮了揮手，沒幾下便將這符光解決掉了。
符光散去，
露出了這黑色石頭原本的光澤。
這是一塊黑色的石頭，看上去好像是一塊黑曜石，卻又有本質的區別。就連李天師，都不知道這石頭到底是什麼材質做成的。
現在，他有些相信江晨暮的話了，一個小輩，不可能隨手找一塊石頭就可以騙到自己的。
隨着那符光的消散，他臉上的激動之色越來越濃厚。
江晨暮咧嘴一笑，拍黑磚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但是，面對李天師，恐怕他沒有機會。
不過，讓這老傢伙自己拿磚拍自己，江晨暮更願意看到。
“啊！小子，你耍我……”李天師慘叫一聲，在符光消散之後，他從這石頭上感受到了一股毀滅性的力量。
江晨暮輕笑一聲，那符光並不是爲了保護這塊小石頭，而是爲了掩飾這石頭的恐怖能力。
李天師的魂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着。他就好像是一個氣球一樣，被不停的注入氣體。
現在看來，他的魂體的確是變強了。但是，任何人都有一個臨界點，只要達到這個臨界點，那麼就是他崩潰的時候。
“算你狠，我們走着瞧！”李天師慘叫一聲，立即便扔掉了手中的石頭。
到了現在，他又怎麼會看不穿江晨暮的騙局呢？只要離開這裡，休養一段時間，他一定會讓江晨暮付出代價的。
江晨暮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麼見到就想離開？哪有那麼容易啊。
“我沒耍你，這石頭，的確可以分化靈魂。”江晨暮一躍而起，手中長劍狠狠的刺進了李天師的身體之中，“不過，副作用很強，不然你以爲我到這裡來幹什麼的？”
“噗！”
李天師就好像是一個氣球一樣，在長劍刺進他身體的那一瞬間，他的魂力瘋狂的消散。這種感覺，讓他很是驚恐。
那黑色的石頭實在是太詭異了，現在竟然黏在自己身上，完全無法擺脫。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江晨暮自始至終都沒有騙自己。沒有那石頭之後，他的確可以傷害到自己。
這恐怕是他這一生中遇到的最詭異的事情了，一個分化出來的靈魂，竟然比本尊還要恐怖。
那種氣息，讓他想起了自己在甬道深處的遭遇。
九死一生才從那裡逃出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江晨暮這個怪物。
“小子，殺了我你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裡。”李天師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切的說道。
現在，他已經不那麼執着於離開這裡了。
相比較之下，甬道之中，簡直就是天堂。
“不牢你掛心了。”江晨暮沒有絲毫的留情，長劍沾染符光，在李天師的身上戳出了幾個大洞。
如果是其他時候，這些符光根本就不可能給他造成任何的傷害。他對天師府實在是太熟悉了，再加上那一手逃命的本領，江晨暮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但是現在，在那黑色石頭的侵蝕之下，他跌落到一個空前的低谷。
魂力的消散，讓這個渴求長生的李天師，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小子，你會後悔的。”李天師狠下心來，硬生生的將自己靈魂的一部分撕扯了下來，隨後，他不顧自己的傷勢，朝着甬道深處衝了過去。
江晨暮並沒有追過去，連忙撿起黑色石頭。
借用異變帶來的力量實在是太危險了，持續下去的話，他很有可能再次迷失。到時候，誰都幫不了他。
更何況，連老頭子都拿李天師無可奈何，就算是他受了傷，也不是自己可以應付的。
“你的情況很糟糕，如果再陷入狂暴的話，你撐不到下一次不祥降臨。”9527一直都在監控江晨暮的生命體徵，及時的給出了建議。
江晨暮長嘆一聲，應該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的情況了。
他打量着周圍的牆壁，自己之前就是從這裡進來的，想要出去，也只有從這裡下手了。
但是，找了一圈之後，他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難看。
李天師說過，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本來，他以爲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但是現在江晨暮卻只能無力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條路還真不能回頭啊。”江晨暮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之前的入口，竟然完全消失了，甚至連痕跡都找不到。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不管是他的記憶，還是9527所記錄的情況，出口都應該是在這裡的。
“看來，真的應該留下他。”江晨暮苦笑一聲，想到將要永遠的留在這裡，他就一陣憋屈，“那果然是我的未來。”
第一次遇到不祥的時候，他曾經看到過相似的情況。
眼下的情況，和自己當時看到的是何其的相似？只不過，地點變成了甬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