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的能見度極低,三十米外的情形完全看不清楚,加上看不到太陽,稀稀拉拉透過樹葉射進的陽光也被折射過多次不能用作判斷方向,葉凡只能從青苔和樹冠形狀判斷方向。
走了約十多分鐘,背後傳來一聲槍聲,葉凡判斷,以森林吸聲的能力來看,槍聲響起處最多不過兩百米。
盧卡斯回過身,手槍平舉,保持戒備,很快一棵樹後出現一個身影,幾乎在同時,盧卡斯的槍口瞄準了對方,但隨即收起槍,因爲來人是阮森。
阮森與小隊會和,“兩個人,已經解決掉。他們沿途有留下記號,應該只是負責跟蹤我們。”
鄭虹微微點了點頭,吩咐:“繼續前行,阮森你開路。”
繼續上路,開路的工作由阮森負責,葉凡輕鬆了許多,不久,莫名的,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被人盯上的感覺。
葉凡回過頭,給鄭虹打了個眼色,詢問是否有發現不妥,得到的迴應是並沒有。
阮森是最好的叢林嚮導,一路跋涉總能選擇最好的路線,規避可能發生的危險。一路前行,幾個小時過去,密林中越發的昏暗了,太陽已經西斜,傍晚快要來臨。
小隊來到一條小河邊,鄭虹說道:“今晚上就在這裡紮營,明天天亮再出發。盧卡斯警戒,葉凡,阮森,你們去看看周遭有沒有什麼食物,我負責搭建住處。”
葉凡和阮森先到河邊看了下,並不怎麼深的水裡有不少的魚遊着,可是阮森微微搖頭,指着小河邊說道:“這裡已經是叢林深處了,應該有非常多的動物,可是河邊根本沒有動物的腳印,說明河水並不適合飲用,要麼含有毒性,要麼有病毒。這樣水裡的生物,決不能吃。”
葉凡笑道:“呵呵,我算長見識了。走,我們去找別的東西。”
四下裡找了找,阮森找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葉凡幸運的發現了一隻落單的野豬。
隔着十多米處,一隻看起來只有四五十斤的小野豬正在蹭一顆樹搔癢,葉凡發現後,屏息靜氣悄悄摸了過去。
還隔着四五米遠呢,小野豬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尖叫了一聲四蹄一動就跑,鑽向不遠處一個灌木叢。
想跑,沒門兒,葉凡一個箭步追上去,轉瞬間來到野豬身後,探手抓住一個豬腿把豬給提起來,一拳頭打在豬頭上把它給打暈。
看着手上肥嘟嘟的傢伙,葉凡笑了笑,今晚上有好菜了。
阮森已經湊了過來,看了看葉凡手上野豬,笑道:“不錯,有了它,這兩天我們就不用再愁食物了。”
葉凡剛想說話,忽然那種被人盯上的古怪感覺又出現了,而且比之前要強烈得多。
“你先回去。”把野豬丟給阮森,葉凡認準一個方向,大步跑過去。
有荊棘灌木叢就直接跳過,葉凡一路狂奔,轉瞬間跑出四五十米,這時候那種被盯上的感覺消失了,他更加確定被人盯上,現在那個人只是躲藏了起來。
天眼術啓用,看了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可疑的身影,倒是發現一處草叢有
被壓過的痕跡。
“跑的還真快,下次你可沒那麼好運了。”唸叨了一句,葉凡順原路走回,走了十多米後,藏身到一顆大樹後,不發出一點氣息,靜靜的守着。
很快,被人盯上的感覺再次出現,伴隨的還有一絲殺氣,葉凡知道自己暴露了,有危險,趕緊閃身跳到一旁,下一秒,剛纔藏身的地方樹幹上扎中了一枚細細像針一樣的東西。
從針的軌跡判斷,葉凡判斷出對方藏身在不遠處一棵樹上,舉槍瞄準那棵樹,同時天眼術啓用,可惜只看到一個嬌小的背影跳到另一棵樹上。
葉凡見狀,趕緊追上去,一路狂奔,追了幾分鐘,最終還是追丟了。
“難怪盧卡斯說阮森是猴子,叢林裡的高手果然不簡單。”葉凡拔出樹幹上的細針,也不逗留,快步順原路回去。
鄭虹砍了兩根粗竹子,綁在了四棵對角差不多是正方形樹木離地兩米處,看起來就像是雙槓一樣,然後劈了些相對較細的竹子,橫着放在粗竹上,每隔約十釐米放一根,用樹皮做的繩子綁好固定住。
骨架做好了,鄭虹就近找了芭蕉葉在上面鋪了厚厚的一層,一張離地約兩米寬約兩米,長約五米的大牀做好了。
鄭虹的手靈活極了,搭建牀鋪就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做好牀還是沒停下手,再砍了幾個長長的粗竹子,在牀上約一米五的地方搭建了個類似下面牀的構架,只是細竹子的稀疏了許多,而且細竹子遠比下面的要長許多,還有橫向的,最後鋪上芭蕉葉,做成雨棚。
因擔心承重問題問題,又砍了兩根粗竹子,豎着放置在牀下方頂住上面橫着的粗住,一邊一根,做成了竹子。完成這些,拍了拍手,今晚的住處有着落了。
阮森已經把豬宰殺放血,從揹包裡取出一個便攜式摺疊金屬鍋,切了許多肉塊放進鍋內,再放進去剛採摘的野蘑菇,放了些鹽巴。至於水,他來到鄭虹砍竹子的地方,對着粗竹子敲敲打打,很快砍了兩根粗珠子,把上面也都砍掉,抱着兩根竹節回來,緬刀砍掉竹節一角,裡面全是清水。
等葉凡回來,鄭虹已經完工,阮森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根枯樹,砍成柴火架起架子開始燉肉。
葉凡把細針遞給阮森,“哥麼,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阮森接過來看了下,說道:“我們恐怕有麻煩了,這是土人的吹箭,箭尖是深藍色,恐怕是劇毒。”
陽光已經無法透過樹蔭,火光取代了陽光,可是篝火無法照亮太遠距離,看了看黑咕隆咚的森林,葉凡心裡嘀咕,小爺花都市老婆的熱炕頭不睡,跑這原始老林子幹嘛。
葉凡說道:“應該不是劇毒,而是一種強烈麻痹性的毒素。不管怎麼說,今晚上,可能不會太平。”
個把小時過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幕降臨,叢林中的夜行性動物出動了,到處是蟲鳴蛙鳴,遠處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伴隨着恐怖的叫聲,夜梟低空掠過。
肉已經燉爛,一股香味瀰漫開來,隔着十多米的一方,一對餓狼般的眼睛出現,死死的盯着小隊的營地處。
一直負責戒備的盧卡斯察覺到了不對勁,槍口瞄準了視線所在處,眼看着要扣下扳機。
“別開槍,別開槍。”那裡傳來地道的夏國口音呼喊聲,旋即一個女孩的身影出現。
盧卡斯的槍口一直瞄準女孩的腦袋,另一隻手朝她勾了勾手指,讓走近些,問道:“你是什麼人?”
女孩說道:“我,我是遊客,遊客,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葉凡看清出現的人是一個年輕女孩,十八來歲,雖然臉蛋髒兮兮的看不大清面貌,但看模樣是東亞人種,加上一口地道的夏國話,想來應該是夏國人。她身上的衣服不少地方都破了,頭髮散亂,面色枯槁,活像是餓了十天似得。
對女孩的回答,盧卡斯明顯很不滿意,沉聲說道:“遊客,在這種地方旅遊,你覺得有人會信嗎?快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否則我打爆你的腦袋!”
女孩結結巴巴說道:“我,我真的,是,是。”
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完,女孩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看樣子像是暈了過去。
盧卡斯瞄向鄭虹,說道:“我親愛的鄭,我提議乾脆殺了她。”
葉凡說道:“別,她起碼已經餓了一週了,和我們應該只是巧遇,不是刺客。我過去看看情況。”
葉凡來到女孩身邊,探了下脈搏,很微弱細滑,顯然她處在極度虛弱狀態,而且有病症。翻看了一下她的手掌,全是劃痕和血泡,怎麼看都不像是殺手。
抱起女孩回到篝火處,葉凡把她放在地上,解開她上身那件已經破爛不堪的上衣,取出針盒拿出四根金針,分別刺進她的腹部幾處大穴,再取十二根銀針依次扎進她十二個穴位,手按在她小腹處,用內氣注入她的肚子,刺激她的腸胃。
很快,葉凡收回手,取下針裝好,伸手在女孩人中穴按壓了一下,女孩悠悠然醒了過來。
“啊!”從女孩口中發出,赤紅着眼睛瞪着離她最近的葉凡,很想一巴掌甩過去,可是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讓她顧不得其他,趕緊跳起來朝樹林深處跑去。
葉凡笑道:“喂,你千萬給我跑遠點兒。”
阮森好奇問道:“醫生,你剛纔做的,就是神秘的夏國醫術鍼灸?那樣做,真的能治病?”
葉凡說道:“沒錯,就是鍼灸,至於能不能治病,你很快就會知道。”
幾分鐘後,女孩走了回來,氣色好了很多,雙目有神,腳步不在那麼虛浮,怎麼看都比剛纔好多了。
女孩來到篝火邊蹲下,把上衣穿好,烤着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架子上的鍋子,好容易才把視線移開投向葉凡,說道:“謝,謝謝你。”
女孩身體有病,剛纔暈眩後醒來,發現自己上衣不見,一個年輕人蹲在自己身邊,再然後一股便意襲來,趕緊去解決了下新陳代謝問題,誰知道方便完,發覺身體輕鬆了許多,那種生病的感覺一下子沒了,她這才明白過來,一定是剛纔的年輕人治好了自己。
葉凡說道:“不客氣。好了,現在你該告訴我們,你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