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如此強烈,花星辰詩意大發,他寫不出好詩來,但能夠吟一首好詩。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絛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好小子,有點文化,樓蘭老人有文化,教出來的徒弟有文化,秦無味有文化,教出來的徒弟,也有文化。”老頭笑了起來,他一笑,江水似乎有感應似的,噼噼啪啪的打了個漩渦。
花星辰“咦”了一句:“你認識家師?”
“不光是認識?我這人忘記不去的東西,你兩位師父也參與到其中了。”
“是嗎?”花星辰問道。
“當然了。”老頭又問:“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嗎?”
“怎麼知道的?”花星辰覺得這老頭一身都是秘密,現在還弄不清是敵是友。
他右腳稍稍使勁,紮在了鬆軟的江牀土裡,隨時準備發難。
老頭自顧自的說道:“換成平常人,能夠透過沒有絲毫光亮的黑夜裡,看見老頭我在釣魚,這真是難了,也只有樓蘭老人和秦無味他們收的那個眼睛不同尋常的徒弟纔看得見。”
“你怎麼知道我看到你了?”花星辰有些暈。
“你剛纔雙腳勾到欄杆的時候,瞅了我一眼,同時還嘟噥了一句,不要當我老頭不知道。”老頭說道
花星辰頓時想明白了,他聽師父說過,古武高手可以耳聽八方,眼觀六路,更加強大的,甚至有一種氣。
這氣就是古武高手的眼睛和耳朵,甚至是鼻子。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花星辰一拱手說道。
老頭又哈哈一樂:“你小子,剛纔聊天多有意思?現在這麼正經,弄得我渾身都不舒服,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賤人!”花星辰也不死板,問道:“你個老頭,裝了一晚上逼,叫啥,說!”
“這就對了。”老頭挺樂:“既然你心裡對我是個裝逼犯的印象,那行,你喊我莊比凡吧。”
噗!
這老頭還挺會取名字的。
“走了,鎖住了這些魚陪我玩了一晚上,也怪對不住他們的。”莊比凡有走的意思。
花星辰忍不住刺道:“老夫縱橫逼場二十年了,也沒見過這麼清新脫俗的裝,你瞧瞧你袋子裡面,有特麼一條魚嗎?還玩了人家魚半天。”
他又說:“我看是你被魚玩了半天。”
“哈哈!小夥子有意思。”
莊比凡笑了出來,將魚竿迅速擡起。
鋒利的玻璃線被拽出來,莊比凡的前面十米處的水域,突然凝起了一個大號的八卦。
八卦流轉,速度越來越快。
崩!
一聲轟鳴,八卦上猛然騰起了一條水龍,無數的魚兒慘雜在其中。
爲水龍披上了一層銀甲。
噗嗤!
水龍堅持了兩三秒鐘,一股腦扎進了水裡面,魚兒也重新歡快的遊動起來。
花星辰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對莊比凡豎起了大拇指:“搞了半天,原來是八卦游龍手,莊大先生。”
曾經樓蘭老人對花星辰提起過這麼一個人,莊大先生——八卦游龍,一身游龍八卦掌的古武,算是練到極致了。
“哈哈!莊大先生多不好聽,就叫我莊比凡。”
“你和我師父發生了啥?講出來聽聽。”
“不講。”莊比凡不說。
花星辰有些急了:“不講?你是準備到棺材之前,找個人給你寫本自傳,然後再講嗎?總不能寫本書《我和樓蘭老人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吧?”
他又說:“我可跟你說啊,這種三個老頭之間的緋聞故事,博不了什麼眼球,你給你孫子賺版稅的夢想,絕對破滅。”
“哈哈!”
莊比凡搖了搖頭:“要我說啊,你這傢伙,說話有點神,要換了我,我也收你當徒弟。”
“呸!你那手藝,天天只能鎖魚玩,我又不當魚販子,學了幹嘛?”
“瞧不起俺?”莊比凡一甩魚竿,絲線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鑽到了花星辰面前。
老頭子這一手夠毒,如果鉤中了,鉤子非要在花星辰的鼻子上掛個洞不可。
花星辰連退兩步,食指對着鉤子一彈。
叮!
鉤子被攤開,像是被打死的蛇一樣,魚線軟趴趴的落了下來。
莊比凡歎爲觀止:“樓蘭和老秦收了個好徒弟啊,你這種人學東西,快,專一,這靈犀一指,是樓蘭自創的,易學難精,但你竟然能夠彈掉我的鉤子!足以見得,你的靈犀一指,如火純青,佩服,佩服。”
花星辰點點頭:“難得老頭你不裝逼,讓我裝一把。”
“哈哈!走吧,喝酒去,小酒喝着,咱感覺來了,帶你經歷我跟你師父那一段激情歲月。”
花星辰擺手:“現在去不了,我還得去陪妹子逛街呢。”
“哦?陪妹子去逛街?你這個小子,辜負了你師父對你的一番栽培啊,咱們習武之人,你這種學醫之人,切記不能貪圖美色,一旦沉溺其中,必然境界不能再往前半寸!”莊比凡很是氣憤,他伸出了一根中指:“妹子身材好不好?長相正不正?還有位置沒?求組隊去泡!”
花星辰望着天空扣着鼻孔:“不組,七八十歲了,有賊心都沒賊身子骨,組你幹啥!”
“別啊,我這個人,最喜歡和年輕人一起玩耍了。”莊比凡帶上自己的魚簍,將釣魚竿收縮着攥在手裡,死皮賴臉的跟着花星辰上了江灘。
花星辰剛上去,和貓小小打了個照面。
“你個賊小子。”貓小小一把揪住了花星辰的耳朵:“到處溜達,不是說好了在這裡等我嗎?”
秦玉子和王妍心在一旁笑着。
“嘿!嵐姐怎麼沒來啊?”花星辰指着不遠處的焰火:“多麼熱鬧,不出來一起耍。”
王研心解釋:“今天晚上是光棍節嘛!酒吧的生意好得很,不能請假。”
“哦!”花星辰點點頭,今兒個晚上,不是單身的去酒吧挨炮,是單身的,去酒吧借酒澆愁,酒吧的聲音,能不好嗎?
“這老人家是?”貓小小這才發現花星辰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
沒等花星辰說話。
老頭已經自我介紹了:“不要喊老人家,很容易把人喊老了,喊我大哥。”
“哦!大哥!”
“小妹妹,你長得很可愛啊,用咱們話說,萌!萌得不得了。”莊比凡這話說得,多有水平。
但花星辰卻想噴莊比凡一臉:誰特麼跟你咱咱咱的,都不認識你,你怎麼大臉呢?
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這位姑娘,一看你就是個女漢子,自強自立,主要還漂亮,我跟你們說話啊,簡直是天大的榮幸!”莊比凡又到秦玉子面前,鞠了一躬。
花星辰捂住了臉——大爺的,這老頭跟女生搭訕,有一手啊!
三女頓時被開朗的老莊逗得一笑一笑的。
貓小小更是和老莊熟稔,抓住了他的白鬍子:“老哥,你可真可愛。”
花星辰很無語,還以爲莊比凡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呢,原來是個老頑童,就喜歡和好玩的人在一塊兒玩。
“走吧!看焰火去!跟你們說,這江灘焰火,我看了六十年,都沒看厭過。”莊比凡笑嘻嘻的說道。
花星辰有些不爽了:“六十年你都沒看厭?你這是瞎啊。”
“滾一邊去,一看就不理解你比爺的心態,這叫白日焰火!”莊比凡一旦要講什麼大道理,就要裝出一副特別深沉的姿態,用名揚話說——腔調!
名揚人做事情講究一個腔調。
莊比凡是個有腔調的人,他揹着手,深情的望着焰火:“如果我沒有時間,陪你看最後一場焰火,那我只能在絢爛的白天,爲你放一場白日焰火,這焰火,看一場少一場。”
他又轉過頭,眼裡噙着老淚:“你以爲我看的真是焰火嗎?不,我看的是青春,是在流火中,逝去的青春。”
“呵!老頭,別說,丫還怪文藝的。”花星辰壞笑道。
“唉!多愁善感嘛!比爺就是這麼性感的人。”莊比凡說出這句話。
周圍幾女實在是受不了了。
這特麼的叫一個逗啊,當一個老頭,七八十歲的模樣,蒼老的皺紋攏成溝壑,他緩緩從乾涸的嘴角說出一句“我是一個性感的人”任誰也扛不住。
“哈哈!哈哈!”秦玉子邊笑邊說:“本來只有一個花星辰逗樂,咱們跟不上趟,現在又多了一個莊大爺,咱們以後日子可就開心了。”
哈哈!
花星辰和莊比凡這對人,註定成爲忘年交。
笑過說過,貓小小才說道:“對了,咱們去江灘的雙子大廈那裡,今天晚上,聽說雙子大廈的整面牆壁,用來當做求愛牆。”
“求愛牆?”花星辰問道:“啥意思?”
“哦!就是發微信到一個求愛網站,然後牆壁當做投影,將求愛的微信寫在上面,嘖嘖,想想都浪漫。”貓小小雙拳緊緊握住。
莊比凡問花星辰:“啥叫微信啊?”
切!微信都不知道,還咱咱咱的,要不要臉,你個死老頭?
花星辰心裡暗爽,一本正經的說道:“比大爺,這微信太高級了,跟你時候了也不懂,不如我今天晚上交你去玩微博?”
“我要去求愛牆,給江灘那邊的妹妹們求愛啊,我玩微博幹啥?”莊比凡人老心不老。
花星辰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的微博剛開,粉絲不多,你學會玩微博之後,我就又多了一個粉絲。”
莊比凡一幅怕怕的樣子:“得了吧,花小子,你靠着這樣上粉絲,你上到三十世紀,估計也沒有一千個粉絲。”
哈哈哈!
衆人又笑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