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昨天接診了一位病人,病人是湘西苗家人,他得了一種幾乎絕跡的血吸蟲病。”
又說:“得了這種病的原因是那裡人窮,沒有醫生,沒有特別的治理水源,他因爲有個有錢的表妹,所以能夠來我們醫院治病,實際上,他們那個寨子裡,有不少的病人,只能在家裡等死。”
花星辰低沉的嘆了口氣:“我打算在我們醫院裡面成立援助隊伍,首先將這個苗寨,當做援助的試點,以後再慢慢推廣,推廣到全國。”
一時間,會議室裡的人都沒有說話,除了林驚羽的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外,其餘的都在思考。
兩三分鐘後,許思年問吳立人:“老吳,這裡你的年紀最大了,先發表意見看看?”
這次問題涉及到了醫院的核心——未來二十年醫院的領軍人物花星辰,許思年不得不謹慎,甚至謹慎得暫時不發表任何的言論,他一腳,將球踢給了吳立人。
吳立人手指點了點許思年,怪笑,但沒點破,他站起身,對會議室的衆人說道:“諸位可能不太瞭解我,我在醫院,擁有百分只十五的股份,也算是個小股東了。”
又說:“我是股東,所以呢,我非常清楚醫院的資金情況,在目前,我們沒有大量的資金去做這筆事業,所以,不能操之過急。”
又瞧着花星辰說:“星辰,你是醫院的領軍人物,這一點,我非常認同,你的醫術也足夠神奇,但恕我直言,這次的事情,一個人辦不成?真的辦不成,需要上升到國家的層面上,調動資源來辦。”
花星辰搖了搖頭:“我願意試一試。”
“你可以試一試,但是醫院,不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吳立人坐下後,拍了拍胸口:“很抱歉,星辰,我非常感謝你指出了我的病情,但這是私事,於公上,我不能認同你的建議。”
“沒事。”花星辰擺了擺手,心裡有些不爽但嘴巴上沒有表現出來。
“葉帆,你的意見呢?”吳立人被許思年拉下了水,他心裡也不爽,又橫拉一下,將禍水引到了另外一名小股東——葉帆的身上。
葉帆本來是不打算髮言的,對醫院領軍人物的處理,本來就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一旦沒處理好……嘖嘖,別的不說,中醫院再回到以前無人問津的光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咳咳!”
葉帆咳嗽了一聲,噴了一口雪茄煙霧後起身,他衝花星辰鞠了一躬。
花星辰不知道幹什麼:“你這是?”
“我這是向你致敬。”葉帆很陳懇的說道:“我真希望我年輕的時候,有你這樣的雄心壯志。”
說完,葉帆又繼續說:“當然,現在的我,肯定不會同意你的提案的,我相信你花星辰的能力,其實你也值得讓人相信,可是這件事情,不是你相信我,我相信你就能夠辦得成的,醫學援助,需要大量的財力物力。”
他又說:“現在的中心醫院,想都不想,沒有這種財力和物力。”
一番話下來,兩大股東,都給花星辰的提案,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葉帆和吳立人都表達了對花星辰的尊敬,但是——同時都給於了花星辰一盆冷水。
“白大夫?你的想法呢?”許思年又問白玫。
白玫想了想,說:“許總,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許思年爽朗的笑了起來:“哈哈,白大夫,你的思想包袱很重啊,在這個地方,大家都要說真話,要不然,咱們的研討會不變成吹牛大會了嗎?”
白玫本身是存在擔憂的,她看股東幾人都是異口同聲的反對花星辰,並且昨天司馬長空也反對了花星辰,她怕這幾個人是許思年早就聯合起來的,一致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白玫不管說真話還是假話,都沒用。
她不喜歡幹無意義的事情。
現在許思年要說真話,那她就說真話了。
白玫整理好思路後,說:“我同意花星辰的建議,醫學援助,這是一種人道主義精神,符合我們醫生的秉性,懸壺濟世,行醫布善這是我們醫生的境界,如果我們只把醫術放在賺錢上的話——很好,以後取消掉‘白衣天使’這個詞好了,因爲大家都是爲了錢,沒有什麼天使。”
她又說:“剛纔,我看幾位股東都反對花主任,共同的擔心是害怕資金不夠,其實我們有多少錢當多大的家,像花星辰說的——首先安排一個試點,時間漫長,我相信我們能夠找到一個善行和資金並行的辦法的。”
“說起來容易。”林驚羽不爽的說:“那麼多人都幹不成這個事,到了你花星辰和白玫這裡,幾天就搞定了?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
“說話就說話,帶刺干什麼?我們這裡又不是街上,用不着當一罵街潑婦。”司馬長空伸出頎長的手指,指頭叩了叩桌子,讓林驚羽說話注意一點。
“唉!司馬院長,別動氣,這林院長的話,我看是話粗理不粗。”吳立人站在林驚羽一邊,他壓根就不相信花星辰能夠成事。
葉帆這時候也表態了:“白博士剛纔的說法其實有道理,但仔細一想,也沒什麼道理——找到一個善行和資金並行的辦法?如果你找不到呢?那麼公司前期投進去的錢,就相當於扔到水裡面去了。”
他彈着雪茄上的菸灰,又補充道:“連響都聽不見。”
葉帆表面上說的是白玫,但真正想要吐槽的,就是花星辰。
吳立人批評着葉帆:“小葉,你說這話,攻擊性太強了,不合適。星辰和咱們不一樣,他年輕,年輕人嘛!有一點空想主義,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們這些長輩、前輩,多一點包容,少一點詆譭纔好啊。”
這話完完全全是前輩教訓後輩的話語,花星辰聽了,都忍不住皺眉頭。
他也懶得和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說話了,反正真正的拍板權,依然在許思年手裡,他站起身,說道:“許總,我的方案,你有什麼看法?”
吳立人、葉帆包括林驚羽,他們就像一團團的亂麻,束縛在花星辰身上。
花星辰索性快刀斬亂麻,直接矛頭指向了許思年。
這次許思年避不過了,他清了清喉嚨,咳咳了兩句後,一板正經的說:“醫學救援,實在不歸我們私人企業管,這種事情,應該讓國有企業來插足,我們說到底,都是小碎催,幹不了這麼大的事情。”
他又說:“星辰,要不然這樣,我給你工資長百分之五十,你安安心心在中心醫院當醫生吧,這些事情,別再想了。”
一口氣提高了百分之五十的工資,這可不是小數目。
在座的每一位,都知道花星辰的工資有多高。
林驚羽連忙應承道:“花星辰,還不謝謝許總?又給了你不少銀子。”
葉帆暗自給許思年豎了一個大拇指,到底薑還是老的辣,給你個人漲工資,但就不跟你談醫學援助的事情,你拿他沒轍。
吳立人閉上了眼睛,實際上,他內心是不太同意給花星辰漲工資的。
一個小小的員工——就算你醫術登天了,那錢還能一波一波又一波的長嗎?
實在不行,沒了你花星辰,我再去找另外一個花星辰。
吳立人對醫院的事情不太瞭解,根本不明白花星辰對中心醫院的意義。
許思年又問花星辰:“星辰,這個解決方案,你同意嗎?”
“不同意。”花星辰偏着頭,很果決的甩出了三個字。
“不同意?獅子大開口啊?”吳立人猛的將眼睛睜開。
許思年瞪了他一眼:“老吳,在年輕人才的問題上,說話要慎重一點。”
吳立人乾笑一聲,又用很深沉的語氣,對花星辰說:“星辰,你的醫術牛,大家都知道,但這工資,也真是漲到天上去了。”
啪!
憋了一整個研討會的花星辰終於忍不住了。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用平靜中帶着一點激動的語氣說:“我先老實跟你們說,前天,就在前天,名揚第一醫院給我開出了一份報價——年薪五百萬,院長還是主任,還是核心科研骨幹,這些位置任我選。”
嘶。
許思年吸了一口涼氣,他想不到第一醫院竟然來搶人了。
吳立人的眼睛也睜得更大了,他想不到竟然有醫院會開出這樣的天價?
花星辰繼續說:“在名揚小學生寒毒氾濫,我挺身而出治療的時候,那幾位最後單獨治療的家長,一人給了我一千萬的診金,加起來,總共是五千萬。”
“你這麼有錢?”林驚羽這時候才明白,爲什麼花星辰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爲什麼說這個?”花星辰說得激動,豎起了兩根手指:“我想說明兩點情況——第一,我很值錢,你們在座的每一位,都低估了我的價值。”
“第二,我也不缺錢,就靠漲工資來壓制我要做的一件事情,你們冒犯我了,侮辱我了,同時,也侮辱了你們自己。”
花星辰將手中的筆扔到了桌子上面。
筆摔得噼噼啪啪作響後,他拋出了一個重磅**:“現在開始,我花星辰,正式離開中心醫院,而我,會重新建立一家醫院,我這家醫院的建立,就是爲了搞‘醫學援助’這件事情。”
他又說:“我本來打算跟各位說說好話,能夠讓你們發下一波資金,現在我突然發現,你們壓根讓我瞧不起,我不求你們了,今後的路,我花星辰,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