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國衝到了公安局局長的面前,一伸手,揪住了他:“你他媽的再說一遍?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有個……女人……被捅死了。”
“不是讓你們拉好警戒了?加強巡邏力度了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還會存在?”徐保國這次真的瘋了。
公安局局長戰戰兢兢的說道:“都加大了,但是這一次,歹徒行兇的地方換了,在北郊下的手。”
“別讓老子逮住,逮住了,我讓你嚐嚐,什麼叫五馬分屍!”徐保國憤怒得不成樣子,帶着花星辰和單龍兩人趕往案發現場。
黑夜,是罪惡的高發時期,夜色,給了那些歹徒膽子。
唯美的夜色下,發生着一樁一樁剝奪人命的醜陋,這一切,和皎潔的月亮無關。
當花星辰三人到現場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封存起來,其餘的人也開始清洗着地上的血跡。
“徐局長。”警員們對跨過了警戒線的徐保國鞠躬。
徐保國指着屍體:“檢查過了嗎?”
“檢查過了,一刀斃命,歹徒是個慣犯。”法醫遞上了屍檢報告。
徐保國抓起屍檢報告砸在了法醫頭上:“去你大爺的,你盡他媽給我一些無用的消息,還慣犯?老子不知道他是慣犯嗎?”
法醫被砸得一愣一愣的,稍稍後退。
徐保國對花星辰說道:“花子,麻煩你了。”
“恩!”花星辰點頭,走到了黑色的屍體袋前,輕輕的拉開拉鍊。
吱呀!
拉鍊拉了一小半,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長得很美麗,本來她應該是世間的一朵山茶花,可惜早早遭了歹徒的惡手,還沒來得及享受世界的美好,就香消玉殞。
“唉!可惜。”花星辰接着拉開拉鍊。
徹底拉開拉鍊後,花星辰瞧着女人的傷口,心臟上的一刀,的確是一刀斃命。
通過這個傷口,花星辰想到很多,他衝單龍勾了勾手:“龍哥,我對刀傷不是很清楚,你來瞧瞧,這位的刀傷,是不是古武高手乾的?”
單龍蹲下了身子,此時的他,也被眼前這種醜惡的事情,氣得嘴脣發白。
他稍稍盯了一眼後,搖頭;“不是,刀認的部位十分精確,但是,不是高手,高手出刀很穩重,快,傷口是平整的,這位的傷口有一定的撕裂感。”
“恩!”
花星辰點頭,又繼續想着。
沉思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沒多會,十來分鐘過去了。
徐保國有些着急了,如果這一次,花星辰都沒轍了,那真的沒轍了。
雖然警方一定會抓到兇手,可是在抓捕的這段時間裡面,肯定會有人繼續被歹徒捅死,一個,二個,三個……,徐保國不敢想了。
“咳咳。”花星辰突然咳嗽,衝徐保國勾了勾手:“我想,我已經判斷了這個歹徒的作案動機。”
“哦?”徐保國連忙蹲了下來,遞給花星辰一根菸:“說說看。”
花星辰點着了煙,指着屍體說:“徐局,按照傷口看,這位兇手一定很懂得人體。”
“是的。”徐保國贊同這個觀點:“能夠在心臟處一刀斃命,這位兇手很懂人體。”
心臟的位置,其實很小,要想通過一刀就扎準,的確需要了解人體。
花星辰又說:“其實人的上身,致命的地方很多,比如說小腹,大腹,胸口,包括右胸肺葉處,一刀基本上都會斃命,對吧?”
“恩。”
徐保國再次贊同,而且隱隱有點激動,按照花星辰的思路,他似乎也隱隱有了一些想法。
花星辰再說:“我看了案宗,所有的受害者,都是胸口被捅,一刀致命,這就不正常了,爲什麼殺手選擇在狹小的心臟下刀,而不是在面積廣闊的小腹、大腹上下刀呢?這不合常理。”
的確不合常理。
徐保國經歷過很多兇殺案,絕大部分都是大腹上中了一刀。
“這裡面隱藏着殺手的殺人動機。”花星辰篤定的說。
徐保國一拍大腿:“這個狗孃養的,花子,你說他的動機是啥呢?”
“暫時還不清楚。”花星辰說完,又低着頭,冥思苦想起來。
徐保國站起身,揪住了法醫:“你他媽天天給我廢消息,瞧瞧花星辰,人家看一眼,就告訴我正確的消息了,你們這幫廢物。”
法醫低着頭,畏畏縮縮的說道:“徐局長,你也說了,這是花星辰,名揚市的第一神醫。”
他說得很有道理,徐保國竟然無言以對。
手下這羣人,說白了也就是癩蛤蟆打拳,只有那麼長的手腳。
能力有限,水平不高。
“滾,滾,滾。”徐保國懶得和法醫計較了。
花星辰正四處觀望着:“唉!徐老哥,你們這次清理屍體,爲什麼要用這麼多的水?”
四周這種地方,都快要變成沼澤了。
“誰知道?血多唄。”徐保國漫不經心的說道。
啪!
花星辰對着大腿就是一巴掌:“說得對,就是血多。”
“啊?”徐保國不知道花星辰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血多啊。”花星辰對徐保國說:“捅人心臟,會造成什麼?在拔刀的一刻,血水會噴出來,像噴泉一樣。”
他又說:“按照我對醫術的理解,一旦心跳過速的人,一刀下去,血液會瞬間噴出二分之一。”
“這說明什麼?”
“說明兇徒很享受血液噴出時候的那一瞬間。”花星辰閉着眼睛想了想:“醫學上有一種症狀——叫嗜血癥,你知道嗎?”
“嗜血癥?”
“就是很喜歡聞血腥味,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花星辰說道:“歹徒殺人,只是爲了嗅一嗅那種新鮮血液的味道,是個十足的壞人。”
“狗孃養的。”徐保國聽了這話,心裡沉了不少:“他媽的,這樣的賤人都有。”
“我們要快點抓回來。”花星辰說:“從案宗上的記錄看,這兇手殺人的頻率是慢慢變高的,以前四天殺一個人,現在一天殺兩個,足以見得,他的嗜血癥在加重,變得越重,殺人越快。”
“可是現在,我們毫無頭緒。”徐保國說。
他最怕的就是壞人,因爲壞人的動機,真的很無厘頭,也許是一語不合,也許只是單純的覺得你討厭。
這對偵破工作,有非常大的障礙。
花星辰說道:“也不是毫無頭緒,至少我已經知道了,這個殺手到底要幹什麼?對了,他爲什麼要分屍呢?”
花星辰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不是很清楚,要去現場看看嗎?”
“恩!”花星辰點了點頭,如果說只是單純的嗜血癥,那捅死人已經夠滿足他的慾望了。
但還要分屍?莫非這個傢伙不光是一種壞人,而是幾種心理壞人錯雜在一起的超級大壞人?
不管怎麼說,一切都只能去現場才知道。
剛剛到了那個出租屋,房東阿姨就拉住徐保國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警察同志,你可要好好管管啊,我這一輩子,行得正,坐得直,從來不做虧心事,說句不該說的,門口那些野狗野貓,我都餵飯給他們吃。”
又說:“可是在我家裡,突然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一輩子做的善事都被沖掉了。”
說完,阿姨又傷心的哭了起來:“看了那些屍體塊,我都好幾天沒吃下飯了,真的。”
花星辰拍了拍阿姨的肩膀,說:“阿姨,別這麼說,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冤有頭,債有主,不要太擔心。”
“唉!你們自己看吧,我出去了。”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出去了。
徐保國指着房間裡的廁所:“你瞧瞧吧,就是這個廁所,分屍的案發現場。”
“恩!”
花星辰從卷宗裡面拿出了照片,仔細的比對了一下:“爲什麼在這裡分屍呢?爲什麼呢?”
單龍已經氣得嘴脣直打哆嗦,犯這麼大罪的人,還逍遙法外,自己只是宰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竟然要去公安局自首。
徐保國也拍了拍腦袋:“這壞人,太他媽的壞人了。”
“不!我覺得,這個壞人,也許在捅死人的事情上,是壞人,但在分屍的事情上,他絕度不會是一個壞人。”花星辰說。
“這麼肯定?”徐保國問。
花星辰說:“一個壞人,在做壞人的事情時候,他是不可控的,精神力上不可控,但是,他做分屍的時候,分成三百塊,這得都麼鎮定的神經才能夠做到?”
他又說:“這麼鎮定的人,當時不可能是壞人範圍當中,有了!”
花星辰突然叫喊了一聲。
“咋了?有想法了?”
“當然有!”花星辰說道:“徐局長,你仔細看一下,這個照片上面的屍體,沒有內臟。”
“恩?”徐保國湊到了花星辰面前,仔細瞧着照片,的的確確,沒有看到內臟。
但是,這說明什麼呢?
“沒準是那個壞人,把受害者的內臟扔掉了,或者隨意處理掉了呢?”徐保國隨意的說着,突然,他的腦子一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內臟很值錢!”
“是這個意思。”花星辰又開始在房間裡面搜索。
這會兒,單龍暈了,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一些什麼,他問徐保國:“你們說的是啥意思?”
“圓木,你聽過這個詞嗎?”徐保國問單龍。
單龍點點頭:“知道啊!山裡的圓木嘛,圓滾滾的,很長的一截木頭,只是這個案子,和這個圓木,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