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秋挑了挑眉毛,冷冷地說,“瞧她這又黑又瘦嚇死人的臉,難道她以前很漂亮嗎?”
“是啊,她以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比你這個醜鬼可漂亮多了。”趙少龍眼神依然停留在韓萱身上,替她捂了捂被子。
“比我還漂亮?”莫婉秋噘着嘴,似乎有些不高興。
趙少龍轉頭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女魔頭,恨不得撲上去咬斷她喉嚨,“比你漂亮一百倍,你不過是個毫無人性的野獸,你拿什麼能跟人比?”
莫婉秋臉色微微有些赫然,咬着牙說,“那我就治好她比比看,到底誰更漂亮些。”
莫婉秋說完,幾步走到木塌邊,提手一掌,趙少龍只覺眼前一黑,腦袋對着木牆撞了過去。然後眼前星光閃耀,再一黑,失去了知覺。
…………
“少龍,少龍,你醒醒。”
朦朧中趙少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只覺的頭疼欲裂,渾身沒半點力氣。
“少龍,少龍,你快醒醒,我傷好了,你快醒過來啊。”
趙少龍強撐着睜開了沉重無比的眼皮,眼前一個模糊的熟悉人影,又擺了擺頭,人影在眼前慢慢開始清晰。
小巧白皙的臉蛋,猶如夜空中寒星般的大眼睛,不過臉頰有些消瘦了……
趙少龍伸出手摸着這消瘦的臉說,“韓萱,你傷好了。還是我們都已經死了啊?”
“沒死,我們都沒死,嗚嗚,你沒事就好了。”
韓萱把頭埋進趙少龍懷裡,低聲嗚嗚哭了起來。
趙少龍意識漸漸恢復,擡眼看了看四周,依然在木屋裡。不過自己半靠在牆壁上,木塌上坐着臉上微微帶笑的莫婉秋,大鵝正在她懷裡一拱一拱地撒嬌。
又仔細看了看懷裡的韓萱,果然已經毒素去盡恢復了以前美麗動人的可愛樣子。不過這個代價花的太大,師父和師哥……
擡頭看着莫婉秋說,“謝謝你治好了韓萱。你放了她,我隨便你處置。”
“不用謝我,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美,然後讓她美美地死在你面前。”莫婉秋淡淡說完這句話才擡眼看向趙少龍。
“你不覺的這樣更有趣一些嗎?”
哏、哏,趙少龍冷然笑了兩聲說,“那也得謝謝你,至少我們能死在一起。”
莫婉秋摩挲着大鵝白色的絨毛說,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我得境界近十年都沒什麼提升了。全靠你把這兔子推過來撞上太上忘情的護身罡氣,幫了我一把。以前每年爲了岐山大會我都要積聚一段時間內息,現在治好了你的未婚妻,感覺好像沒費多大事。看來以後不用每年再閉關了。”
莫婉秋又擡起頭說,“太上忘情九病九死方證大道,我昏迷這一路你都怎麼折磨我來着。呵呵,說起來你和這兔子還是我的貴人。想要什麼獎賞你說吧。對了,除了活命,呵呵。”
死娘們,想在死前再折辱老子一番是吧?
趙少龍緊緊抱了抱韓萱,無奈地看着她笑着說,“韓萱,這次我們可能活不了了,死在一起好嗎?”
“嗯,行。”韓萱低頭伏在趙少龍懷裡,不再說話,她明白眼前的形勢。不過她昏迷這段時間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但卻能聽到別人說話。趙少龍爲她做的這些事她早已經瞭然於胸,能和他死在一起,人生還有什麼不完整的呢?
她不想多說話,只想靜靜享受這最後的溫馨時刻,能多一秒是一秒。
“你們能不能別這樣肉麻,男女之情真的可以讓人連命都不要嗎?”莫婉秋皺着眉頭,不屑地說。
“你這個冷血動物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可惜還有人十幾年對你念念不忘,他真是眼瞎了。”趙少龍輕輕說。
“什麼念念不忘,你別說話老說半句好不好。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這個時候不說,要說只有下輩子了。”莫婉秋似乎有些好奇。
“你答應我把師父和師弟埋了再死我就給你說。”趙少龍提高了音量。
“行,我答應你,難道他們死了你還能埋活回來。”莫婉秋乾脆盤腿坐在木塌上,任由大鵝在身邊胡鬧。
“記得我說有個人和你名字一樣嗎?就是那個人。”
“繼續。”莫婉秋,用手撐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盯着趙少龍,示意他講下去。
“十幾年前,你和劍聖宮傲一起去謝家比劍。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和宮傲比劍的那個男人謝晚秋,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心裡就一直沒把你放下。”
趙少龍邊說邊暗暗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殘龍,龍雖然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不過仍然在體內活動着。不過對手太過強大,就算是最鼎盛的時候,殘龍也受不了對方一擊,就算恢復傷勢又有什麼用呢。
“他的名字和你一樣,也叫晚秋,不過晚不是婉然的婉而是夜晚的晚。他曾經娶過一個和你樣貌很相似的女孩,不過洞房之前他就醒悟了,心裡還是隻有你,他們沒多久就離婚了。現在他心裡可能一直還是想着你吧,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魔頭。”
“帶劍麒麟謝晚秋?他不是參加過岐山大會嗎?油頭粉面的,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他會這麼深情,你編故事吧。”莫婉秋轉着淡藍的眼珠子,表情很是不屑。
“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她取那個女人叫莫芊慧,是前幾年歌壇的天后,你難道沒聽過她的歌嗎?眼睛和你一樣是淡藍色。你沒注意到?”
“聽過啊,那女的有我一半漂亮就不錯了。不過我喜歡的是古器樂。當初就是看你這方面不錯才破格收你做執事的,想不到你居然吃裡爬外,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啊。”莫婉秋又抱着大鵝逗它,對別人暗戀她十幾年的事居然無動於衷。
太上忘情,練這古功法的人是不是沒什麼感情啊?趙少龍皺了皺眉頭。
“好了,就是這樣了。我去撈我師父師哥去了,你不放心就跟着一起來。”
趙少龍說完拉着韓萱站起來,朝門外走。
莫婉秋也不阻攔,抱着大鵝跟在他們身後。
趙少龍在木屋邊找了一把鋤頭,扛着走到湖邊,拍了拍韓萱的手,跳進湖裡把師父宋青丹抱了起來。
宋青丹胸口凹下去一大塊,面如白紙,半點氣息也沒有。趙少龍忍着眼淚,挖了一個大坑,和韓萱一起捧土壘了一個墳堆。找了塊方石立在墳前,磕了幾個響頭。又揮鋤頭字旁邊挖了兩個大坑,一個打算用來埋師哥麥蒙,一個打算留給韓萱和自己。
挖坑地時候趙少龍感覺心灰意冷,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韓萱,你等一等,我把師哥撈上來。”
韓萱點了點頭,趙少龍暗暗把龍胎氣息運行了幾遍,一個猛子扎進了湖裡。
湖底的水清澈無比,麥蒙正掛在那塊一起掉進湖裡的巨石邊上,衣服被巨石壓着,人半飄在水中。趙少龍湊過去探了探脈搏,心中頓時狂喜。麥蒙只是被震暈了過去,不過他自幼練習天合功,身體在水中已經能呆很長時間。
一把扯斷被壓在巨石下的衣服,趙少龍拖着麥蒙就朝湖底最深處那個石洞潛去。十幾分鍾之後,趙少龍已經通過水道把麥蒙弄到了天王潭的岸邊。
岸邊正有幾個工人在運木頭,看到兩人突然從水裡出來嚇了一跳。趙少龍喘着粗氣說,“快把這個人送到醫院去,告訴你們這的經理陳熙,我叫趙少龍,這個是我的朋友。就說我說的,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工人半信半疑地圍了過來,有人掏出電話叫救護車。
趙少龍慘笑着拍了拍麥蒙的胸口,轉身跳進了河水中,只聽到身後傳來幾聲尖叫。趙少龍顧不得理會這些工人的驚懼了,扭頭朝水底縫隙游過去。
湖邊的草地上,韓萱靜靜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面。
“他可能死在湖底了,也許要幾天才能飄起來。”莫婉秋盯着韓萱說。
“唔,我等他。你能把我們埋在一起嗎?”韓萱抱着膝蓋,臉上沒有一點害怕。
莫婉秋眨了眨眼睛,“也許他從湖底某個暗道逃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唔,我等他,他會回來的。”韓萱依然睜着大眼睛看着湖面。
“趙少龍融合了龍胎,在水裡呆多久都沒問題。現在都半個小時了,要出來早就出來了。男人都是無情的,他是拋棄你逃跑了,你傻不傻啊?還相信他會回來。”莫婉秋冷笑着說。
“唔,他不會扔下我的。”韓萱微笑看着湖面,眼神平靜安詳。
彷彿是爲了應答韓萱的話,湖面馬上咕咚咕咚冒出一個大水花,趙少龍的頭從水裡探了出來,走到岸邊一臉的傷感,“師哥被壓在大石頭下面了,挖不出來,就讓他在湖底吧,那裡也清靜。”
韓萱把頭依偎在趙少龍肩頭,微笑着眨眼睛。
莫婉秋咬着嘴脣,冷哼了一聲,“好了,現在你們兩個可以去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