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不知所措的擡起頭不知道上官惜若在想什麼,上官惜若露出一個有些痛苦可是又有些得意的笑容:“我們便以退爲進,將這後宮交給德妃和蘭妃好了,隔岸觀火,那便是最好的。”
第二天一早,巧兒便去德妃的寢宮請她過來,上官惜若捂着腹部,那邊痛如刀絞,她知道那自己身體做賤是不對的,可是,爲了豐赫,她不得不這麼做。
如果說蘭妃是蛇,你對她的好得到的只有是最後給你的蛇毒,那麼德妃便是狐狸,她永遠能置身事外,進退自如,只是,與她謀算,不成功,便是萬劫不復。忍不住趴在牀榻上,咬着被褥,她已經付出這麼多,絕對,不能失敗。
“娘娘,德妃娘娘還未起來,你不然也休息一下再起來?”巧兒的聲音不無擔憂的從簾帳外傳來,上官惜若卻冷笑不止:“未起?哼……”不過是藉口罷了,如今她也要審時度勢看看皇上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吧?
“那娘娘……”巧兒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皇上明明好像很寵愛娘娘,可是大家卻反而更不把娘娘當作一回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官惜若想了想:“這樣,你再去一次,這次不說是我請她,就說太子身子不舒服,請她過來看一看。”兵不厭詐,蘭妃喜歡將這一招用在皇上身上,不過她卻願意把這一招用給德妃。如果她真的想成爲豐赫的養母,那麼,這就是必須要做的面子工程。
“是”雖然巧兒還是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緣由,不過還是轉身離開了。
上官惜若招來外面的侍女,伺候自己穿好了衣服,果然當第二次巧兒回來便露出一個喜滋滋的笑容:“娘娘,德妃說馬上就來。”
上官惜若習慣性的捂着腹部,不過想到待會要見德妃,於是便鬆開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行,伺候本宮吃點東西吧。”待會還有一場戰爭要面對呢,沒有體力那可不行的。
上官惜若的胃口不是很好,不過勉強喝了幾口稀粥,這邊剛收拾好了,那邊德妃就晃晃悠悠的走來了,看見上官惜若正在漱口,於是嬌笑着上前:“喲,這剛吃好啊?”
上官惜若見她過來於是起身:“喲,姐姐來了啊?”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身體有些不舒服呢,所以就起的有些遲了,是來看豐赫的嗎?”
德妃在她身邊走了一圈,似乎有些輕蔑:“唔,對啊,再怎麼說也是我們萬金的太子呢,你這個做親孃的身體不好,我們其他娘也要好好的照顧他啊。”
巧兒被她這話給氣的,若不是顧着她的身份,早就衝上去了,她嘟着嘴將頭扭到一邊。上官惜若倒是不怎麼在意,淺笑一下:“也是,本宮也不知道自己能陪他走多遠,或許連他長大都等不到吧?”
“好了,一大早說這些喪氣話做什麼!”德妃其實心地並不是特別的壞,只是在這後宮裡生存,若是太心地善良便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上官惜若伸手握住德妃的手:“姐姐,妹妹此生也恐怕只有豐赫這麼一個孩子了,妹
妹身子姐姐也是知道的,說不定哪天就不在了,豐赫,是妹妹此生唯一放不下的。”
德妃嘆了口氣,反手拉住她的手:“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只是這後宮裡手段爭鬥什麼都是必須的,不是你吃了別人就是別人把你給吃掉,誰也沒有辦法的。”
“上官惜若家境貧寒,不像各位姐姐都有父親可以撐腰,上官惜若每走一步都是步步驚心,生怕會觸動什麼然後萬劫不復,上官惜若本不願進宮的,可是命運弄人……”說道動人之處,上官惜若忍不住的掩面微微的哭泣着。
“好了,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啊,住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被人照顧的好好,只要小心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至於豐赫,現在不是已經回到你身邊了嗎?”德妃語調溫柔的安慰道。
“咳咳……”上官惜若忽然猛烈的咳了起來,巧兒驚呼一聲:“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她衝上去扶住那幾欲墜地的身體,然後就看見上官惜若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一口殷紅的血塊從她的口腔中嘔吐了出來。
德妃和周圍的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血給嚇住了,上官惜若卻暗中慢慢的鬆開壓住腹部的手:“咳咳……咳咳……沒事沒事……”她直起腰,嘴角還帶着血漬:“太醫說吐出來便好了……”只是這邊剛站直身子,然後嗓子又是一陣腥熱:“噗……”
一口血就噴到德妃的衣服上了,德妃:“啊……”的尖叫着,雖然她在這裡使着心機害死過不少人,不過,卻很少有機會能這麼接近那溫熱的鮮血,所以看見自己白素的衣服上那一朵朵綻開的紅花當場就嚇暈了。
上官惜若也有些蒙,於是吐完之後,身體一鬆軟也暈了過去,然後留下一屋子驚慌失措的宮人們叫着:“啊啊啊,娘娘暈了。”
司馬修剛下朝就聽見這麼一個哭笑不得的消息:德妃去看淑妃,結果淑妃吐血,把德妃給嚇暈了,然後淑妃也暈了,太醫診斷之後直說德妃是受驚了,而真正的讓人擔憂的是淑妃,據說是因爲勞累過度,舊傷復發。
司馬修冷眼看着那高聳的城樓,德妃心裡有鬼,自然是怕見到血的,只是上官惜若的身體,恐怕也熬不過幾年吧?那麼豐赫呢?他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是趁着上官惜若死的時候把豐赫給廢了?還是……
“皇上,不用去看她們嗎?”老太監小聲的問道,皇上自從聽說了二位皇妃暈倒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啊。
“這點小事就值得朕走一趟?你替朕去太醫院說一聲,最近這後宮總是有人生病,難道他們太醫院都是吃幹煩惱的嗎?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司馬修低頭看手裡的摺子:“張姑娘還是沒有找到?”
老太監忙跪了下來:“是,跟着張姑娘出去的影衛都被她一一甩掉了……不然,我們動用官府的人?”
“哼,不過是一個姑娘罷了,這麼多影衛都抓不住,還要動用朝廷的力量,你們不覺得羞愧嗎?”司馬修將手裡的奏摺給扔了下去,真是一羣廢物。
老太監縮了縮身
子,不言語了。
上次也是,若不是上官惜若自己回來,恐怕他們也放走了她吧?無能的人,連女人都不如,說道這裡,他忽然翻出石埠的奏摺,冷笑:“石將軍已經到了邊塞了嗎?”
“已經按照日期到了,皇上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老太監有些不安,現在的皇上越來越像先皇了,喜怒不定,簡直和先皇一樣。
“沒有,只是再次確認一下,這次塔塔族造反,希望石將軍可以一舉成功,徹底剿滅這個禍源。”再怎麼說塔塔族也是太后的孃家,若是太后有心,那麼……此處禍患必須除去。
“對了,太后娘娘……”老太監忽然想起什麼,小聲的說道:“慈寧宮那邊傳來消息,娘娘,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了?”
“哦?”司馬修已經完全沒有一點感情了,若是說剛繼位的時候還會對太后有點感激,那麼現在,他就已經完全的走出來了,作爲王者,必須要有狼一樣的野心和狠心。
“那麼現在就開始做安排吧,說太后病危什麼的……哼”司馬修狠狠的捏着手裡的奏摺:“記住,塔塔族一定不能留,他們那裡民風彪悍,擅長野戰,若是造反起來的話,一定會是我們萬金的一個威脅。”
“是!”老太監躬身離去,司馬修重新的拿起筆,沾了點硃砂,繼續披閱奏摺。
邊境,石埠沉默的將繮繩交給身邊矮瘦的士兵,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奪過降神交給了另一個人然後將那個矮瘦的士兵給拉進了帳篷。
氣氛詭異的二人進了帳篷,矮瘦的士兵默默的站到了角落裡,等了一會,才小聲的說道:“這一路謝謝你的保護了,現在我逃到這裡,應該算是安全了。”出聲,方纔認識到這個士兵竟然就是女扮男裝的張默蝶。
石埠臉有焦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影衛會追着你?”其實一路上他也想過很多,當年淑妃的事情,如今不難保張默蝶不是第二個淑妃。
張默蝶拿掉頭上的帽子,沉默的看着石埠,這也是讓石埠心裡惱火的一件事,不知爲什麼,自從遇見之後張默蝶就一直對他生疏的很。
“哼,你不是皇上最親近的人嗎?”張默蝶嘲諷的笑了笑,這笑容忽然就讓石埠想到了上官惜若,以前的上官惜若也是很溫柔善良的,可是,後來卻變了。
石埠也變了,以前皇上那麼善良,可是現在卻……他想了想,張默蝶走的時間,自己忽然得到的消息被迫立即離京,心裡隱約的有些想法,可是卻不敢去落實。
張默蝶見他不語,也不打算再說什麼,走到他的行禮旁將自己的包裹分離出來:“既然道不同,那麼就此別過吧!”她換好衣服,依然是娉婷少女:“請將軍放我離去!”
石埠看着那個眼裡已經沒有了迷戀的女子,不知爲何心裡好像空落落的,一個大洞,怎麼填也填不滿:“你……”你真的要走嗎?肯定的吧?若是不走,自己也沒辦法正常作戰,而且萬一被皇上發現她在這裡,恐怕自己甚至全家都要遭惹禍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