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結界內,雲霄殿衆人手持金戈,立於結界外。
清風兒一吹,鋪天蓋地的血腥味都有些嗆人。
封子言握着長刀的手都在顫抖。
“一般畜生,畜生!”他死死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白衣修士們,恨不得將他們一刀斬成兩半。
銅鑼鎮的人,死的乾乾淨淨。
“難怪之前殿主說,我們選的地方並不好,外面人太多,容易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王天野嘆了口氣,心臟都在滴血。
那白衣修士們,大概數百人,爲首的,便是那徐傲和二長老。
“今天,必殺你們!”徐傲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人,不由笑道,“怎麼,一個靈江境界修煉者?你們不是還有那個叫李單的殿主嗎?難不成已經當縮頭烏龜了?”
“辱我雲霄殿着,殺無赦!”
幾十把長刀出鞘,瀰漫肅殺。
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男人,慢慢走到了雲霄殿幾十人前。
他臉表情極其淡漠,讓人看不出喜悲。
諸葛塗,這個和諸葛焚天一個姓氏的男人。
和諸葛焚天不同的是,諸葛塗要有前途的多了,不到四十,已經是靈江境界的修煉者,據說是雲霄殿李單之下第一人。
不過肖遙對諸葛塗的瞭解並不多,從他來到雲霄殿之後,諸葛塗去閉關了,今天才出來。
雲霄殿三個靈江境界修煉者,李單,彭一鳴,再有是這個諸葛塗了。
黑衫,黑鞋,黑髮,還有一把黑色的長劍。
“你們不該來。”諸葛塗的聲音聽着很冷。
“哼,不來,如何將你們這什麼雲霄殿徹底抹除了?”徐傲冷笑着說道,“肖遙呢?不是說那個賊子,也在這裡嗎?或許你們把他交出來,我能僥倖放你們一馬!”
諸葛塗哈哈大笑起來。
“有點意思,這麼點人,也敢來我們雲霄殿要人,先不說那肖遙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少主,即便不是,那又如何?我們雲霄殿想要保下某個人,又何須看別人的臉色?”
說完,他怒喝了一聲,體內罡氣運轉。
黑劍出鞘,黑芒閃爍。
“此劍,名爲斬神。”諸葛塗說。
徐傲冷笑連連。
他手下的那個二長老,已經朝着諸葛塗衝了過去。
“不自量力。”諸葛塗瞥了眼朝着自己撲來的那道白銀,手黑色長劍便在掌心處翻滾了一圈。
旋即,劍光暴漲,猶如黑色靈蛇,吐信而去。
手長劍一刺,劍氣便轟碎整片虛空。
二長老臉色微微一變,伸出手想要抓住長劍,卻顯些被削掉了手指頭。
也好在收手很快,否則,那手掌怕是都要脫落了。
一劍過後,二長老連連後退。
再也不敢小瞧這個叫諸葛塗的男人了。
他拔出一把赤色長劍,表情一沉。
“給你萬劍在手,又如何?”諸葛塗怒喝了一聲,“我必然一劍斬之!”
說完,手黑色長劍再次翻滾而去。
“放肆!”二長老勃然一怒,便再次朝着諸葛塗狂衝而去。
手長劍沒有碰撞在一起,卻已經響起了轟的一聲巨響。
劍氣碰撞,氣浪吞江漱月。
劍氣如一線,一線穿長天。
“劍起!”諸葛塗喊了一聲,體內暴漲而出的靈氣與劍氣交融在一起。
這一劍,可破天。
二長老再次揮起手赤色長劍,想要將那一股劍氣擋在外面,卻被罡氣壓得臉色蒼白,想要破天而出,卻被困入綿綿劍之。
“給我破!”二長老怒起,挺直了脊樑,一劍沖天,另外一隻手握緊成拳。
之後,體內氣海開始翻滾,一股股靈氣浩浩蕩蕩猶如千軍萬,踏塵而來。
一刀紅色劍光凝聚成形,想要破天而出。
狂風呼嘯着,劍門大開。
徐傲想要出手,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不用着急,再看看。”那個聲音笑着說道。
徐傲冷哼了一聲,說道;“那是我們洪劍宗的二長老,也是我們洪劍宗第二個靈江境界修煉者,你們天行宮自然無所謂了。”
“如果你這個二長老,連眼前的人都殺不死的話,死了也死了。”那人冷笑着說道。
“放屁!”徐傲不去搭理他,已經踏空而來。
他一掌拍出,擊破劍陣,旋即再次一掌拍出,氣浪朝着諸葛塗壓了過來。
“放肆!”雲霄殿衆人都是怒火燒。
這原本是一場單打獨鬥,你貿然出手,算什麼本事?
豈不是不要臉至極?
原本雲霄殿的那些人,還打算指着那徐傲的鼻子狠狠馬幾句,想想還是算了。
不痛不癢的,如果罵人能殺人的話,那些讀書的人豈不是都天下無敵了?
更何況,這洪劍宗,什麼時候要過臉呢?哦,不單單是洪劍宗,這整個隱世世界的門派們,哪有一個與天地間浩然正氣來往的,一個個不都是追名逐利的狗賊嗎?
說他們不要臉,聽着倒是一點都不像罵人的,像在誇他們。
都能將他們直接捧天了。
說那麼多作甚,遠遠不如萬箭齊發來的暢快淋漓。
封子言第一個帶頭衝鋒,儘管他是最小的,實力也是最差的。
可是,他的膽氣起那些哥哥姐姐們,絲毫不差。
“王天野,你給我衝去!”一個騎着白馬的紅衣女人,手持兩把斷刃,踢了眼王天野,說道,“你要是被困住了,我還去把你救出來。”
“那我要是死了呢?”王天野想了想,轉過臉看着那女人問道。
“你死了,我把你賣了,然後找個帥哥哥嫁了,多好啊!”女人笑起來叮兒鐺鐺的,倒也好聽。
王天野打了個寒噤,往地狠狠吐了口口水,說道:“憑你這句話,我說啥都得死在你後面!”
拔刀衝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又在那女人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我要是死在你前面,誰照顧你啊?”
紅衣女人看着王天野的背影,哈哈笑了一聲。
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笑起來竟然很是豪邁。
兵戈相交,一陣陣廝殺聲,充斥着整片山林間。
雲霄殿人少。
但是雲霄殿何曾怕過誰?
雲霄殿殿主李單臥在牀。
但是隻要有一把劍,能撐着他站起來。
雖說諸葛塗的實力不錯,可是面對徐傲和二長老的夾擊,他的招架顯然有些勉強。
“你起那個肖遙,可要差多了。”徐傲冷哼說道。
說起肖遙,他內心深處竟然有些恐慌。
也難怪,一個能在五位靈江境界包剿下,還能斬殺兩人全身而退的。
得可怕到什麼地步啊?
反正,有了那一戰之後,徐傲的修爲已經停滯了。
他意識到,肖遙不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成大道。
那個拿着一柄大刀的男人,已經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想要突破心桎梏,也只有拿肖遙的人頭祭天。
他一巴掌拍在了諸葛塗的黑色長劍,身體臨空而起,之後一腳狠狠踹在了諸葛塗的胸口。
這一腳,將諸葛塗往後逼退了一段距離,之後,又是一道紫芒閃爍,體內靈氣瞬間凝聚成形,變成一把長槍,朝着諸葛塗再次刺來。
諸葛塗腳下踉踉蹌蹌,卻不亂陣腳,趕緊舉起手的長劍,破開了那把長槍。
之後身體隨風而來,猶如翩翩一葉,輕盈又暴漲殺機。
“哼,看你能耐有多大。”徐傲再次拍出一掌。
後面的二長老,也已經手握着赤紅色長劍,從側翼襲來。
黑色和赤紅色的劍光交織在一起,猶如兩條纏鬥在一起的吞天巨蟒。
徐傲的身影凌於兩條巨蟒之,一腳踏住一個。
再次將靈氣揮舞成兵。
那白衣秀士的白衣老者,對這三人的戰鬥並不感興趣。
他的眼睛望着遠方,嘴裡唸叨着。
真正的主角,到底什麼時候登場呢?
結界內,李單在畫扇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殿主,萬萬不可啊,外面有諸葛塗一人應付,可以的。”畫扇着急說道。
“現在外面有四個靈江境界的修煉者,你當真以爲,諸葛塗可以擋下?”李單看了眼畫扇,淡笑了一聲問道。
“……”畫扇還是想要說一些可以讓李單寬心的話,可是,即便是想要說一些寬心的話,也得聯繫一下現在的實際情況不是?
“殿主,我出去看看便好,你還是安心躺好了吧。”邊的李健軒忍不住說道。
“你擋不住。”
“那你去能擋住了嗎?”李健軒咬着牙說道,“如果你現在是在全盛時期,倒也無礙,可是現在,即便你真的出去了,又能如何?”
李單深吸了口氣。
他轉過身,看着李健軒,眼神肅穆。
“我也知道,我出去,只能送死,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的兄弟們死在我前面不是?否則,我對得起誰呢?”說完,他伸出手,看着李健軒。
“拿我的劍來。”
李健軒無動於衷。
“拿劍來!”李單怒喝了一聲。
身氣勢,陡然攀爬而起。
那個讓無數修煉者聞風喪膽的李單,似乎又回來了。
李健軒臉色大變。
他知道,李單這是已經開始燃燒自己體內精血,準備殊死一搏了。
“殿主,何至於此啊……”李健軒身體顫抖,說話的時候,已經落了淚。
他笑了笑,握住了畫扇遞過來的一把白劍,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