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人剛從陸富仁的府門前經過便有一黑衣人從陸富仁府邸的上方飛進去,徑直衝向蕭樊的房間。只是黑衣人剛推開房門,便被守在房內的丁一用匕首架在了脖子上。“你是誰?”
“是我。”守在房內的丁一一愣,本以爲是太子派來的殺手,可是沒想到竟是自家王爺,丁一反應過來後連忙下跪行禮,“屬下冒犯,請王爺恕罪。”
而蕭樊喝了口桌上的涼茶後便走向內間,一邊換下夜行衣一邊說着,“沒事的,你起來吧。本王離開的這幾日可發生了什麼事嗎?”
“並無什麼大事發生,只有主子走後的第二日陸富仁過來說是請王爺出去遊玩。由於主子走時匆忙沒有交代,所以屬下只能擅自做主說王爺一路長途跋涉勞累過度,有些感染風寒需要靜養幾日便把他打發走,之後陸富仁到是再也沒有來過,只是每日都是好酒好菜的送過來。”
丁一剛說完,蕭樊也換好衣服從內間出來。換下夜行衣後,蕭樊身着一身白袍,腰間掛着象徵身份的玉佩,英俊瀟灑,氣武不凡。
“看來這陸富仁還真是不關心水患,竟然還邀請本王遊玩。呵呵,好一個父母官。”蕭樊一邊慢悠悠的喝着茶一邊說着,“水患之事查的怎麼樣了?那些難民被陸富仁趕去哪裡了?”
“回稟主子,已經查清了。這次江南水患之所以如此嚴重是因爲陸富仁貪了修堤壩的銀兩,堤壩修建工程草草了事,導致洪水來臨之時根本無法抵擋。且這次水患來的非常急,當天死傷就已經有數百人之多。到現在爲止死傷人數恐怕已有數千人了。”蕭樊聽着丁一的彙報,握着茶杯的手也越來越緊。這些貪官還真的是無法無天了,數千人的性命就如此漠視不理嗎?!
“這些死了的百姓又因家裡受了災,沒有錢安葬,多數就扔在了亂葬崗。屍體越來越多,在我們來之前已經出現局部的瘟疫。陸富仁爲了防止瘟疫擴散和消息外傳,就將這些受了災的老百姓趕出了城,全部圈禁在城外十里處的一間草院內。”
隨着蕭樊握着茶杯的手越來越緊,蕭樊手中的茶杯終於“砰”地一聲碎了,嚇得丁一連忙下跪,“主子……”
“這父皇的江山怎麼就讓這些走狗糟蹋至此。”這句話是蕭樊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身上充滿了戾氣。丁一是知道蕭樊是一個愛護百姓的王爺,但凡是爲了百姓的事情,蕭樊都是親力親爲的,可是丁一也是從沒見過自家主子如此,看來此事是徹底惹惱了自家主子了。
“太子那邊如何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都做乾淨了,一個沒留。”
“好,你起來休息去吧。本王也乏了。”丁一見蕭樊如此說便起身走了出去。“對了,丁一,左秋雨沒來找過本王嗎?”
“主子走的當天左姨娘便來過,我用同樣的理由應付的她,直說
王爺要靜養不可打擾。”
“好,你去吧,明天我這病也該好了。”
第二天一早,蕭樊便命人召集了一同跟隨他來治理水患的所有大臣。
“本王體虛不受勞累竟病了幾日,這幾日辛苦幾位大臣了,本王慚愧啊慚愧。咳咳,咳咳。”蕭樊說着還咳嗽了幾聲,裝作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王爺說的哪裡的話,都是爲了百姓們好,怎麼說的上勞累。”說這話的人是戶部侍郎,其他大臣也跟着一天附和着。
“我朝有如此賢能之輩,實在是幸事,幸事。只是不知各位大人經過這幾日的考察探究可有解決水患的方案了?”
“這……”“這……”蕭樊看着下面的幾位大人面面相覷,卻無一人說話。就在這時有一人說話了,“微臣有一發現,不知當不當講。”此人正是左秋雨的父親左行善。
“左大人儘管講來。”
“王爺病着這幾日我私下走訪了幾處水患最爲嚴重的村莊。這幾座村莊受災確實是十分嚴重,農田基本都被洪水淹沒,房屋也被洪水沖塌,情況十分糟糕。但是,在這樣的情況,微臣卻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什麼奇怪的事,左大人請講。”
“微臣發現,這些村莊雖然受損嚴重,但是整個村莊卻找不到一個人。”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是受水患的影響,逃出去避難了也不奇怪啊。”蕭樊一副吊兒郎當,不關心的樣子說着。
“王爺這樣解釋的確合理,但是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不是一個村莊這樣,是所有村莊都是這樣的。若說是活人都出去避難了,沒有活人尚可理解,可是這些都是受難非常嚴重的村莊啊,怎麼會連一具屍體也沒有呢?”左行善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大臣都開始交頭接耳,抒發見解。而此時坐在距離蕭樊最遠的陸富仁早已經嚇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了,臉色慘白,直冒冷汗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蕭樊臉上裝作一副迷惑的樣子,心裡卻是給左行善大大的加分。這些事情昨晚丁一已經告訴他了,只是蕭樊缺一個人把這些事說出來。而現在左行善如此一來,正好省去了蕭樊很多麻煩。
“恐怕這件事要問問陸大人了。”
蕭樊看向坐在椅子上直冒冷汗的陸富仁,“陸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陸富仁哆哆嗦嗦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大廳中央,說着“回,回,回稟王爺。因爲,因爲有幾座村莊受災實在是太,太嚴重。微臣便把他們遷到城外地勢較高的地方居住了,以免,以免再出現傷亡。”說完,陸富仁提着一口氣,手裡捏着一把冷汗。
“哦,原來如此啊。左大人,明白了吧。陸大人一片苦心啊。”隨着蕭銘話音一落,陸富仁提着的心也放下了,想着總算是瞞過去了。可是還沒等陸富仁安心下來,左行善又開口了。
“王爺,此次江南水患異常嚴重,民不聊生。微臣懇請王爺親自到受災之地勘察,商量解決之策,以安民心。”
“這……”蕭樊面露難色,一副皇親國戚不願涉足民情的樣子。而陸富仁到時個“機敏”的人,看出了蕭樊的爲難,緊忙的說着“王爺長途跋涉,身體不堪勞累病倒,如今還沒有大好,還是在府中修養的好,不宜勞累。王爺可將水患交與在場的數位大人,微臣一定全力協助各位大人。”陸富仁心中暗自着。而在場的幾位大臣中存在皇上的眼線也無異於加深了蕭樊只知吃喝玩樂的感受。
“王爺…”左行善見陸富仁如此說心中有些急了,“陸富仁,災情如此嚴重你知情不報不說,現在還組織王爺親自勘察,你到底是何居心。”
“左大人,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好了,不要吵了,煩不煩啊。本王去總行了吧,煩死了。”說完蕭樊就一臉不耐煩的就走了。
用過午膳後,蕭樊便隨着諸位大臣一同前往受災最爲嚴重的幾個地點勘察。可是,沒想到剛下馬車,便有兩個難民打扮的人衝到了衆人面前。
“救命啊,救命啊,大人。”
蕭銘看着地上跪着的兩個人,破衣爛衫,骨瘦如柴,其中一個人手裡還拿着一根破木頭當着柺棍。“兩位趕緊請起。趕緊請起。”說着,蕭樊親自上前扶起了這兩個難民。左行善在一旁看着,心裡想着“這也不是一位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王爺。還是很親民的,”而在另一旁的陸富仁可就不是這麼想了,他想的是從哪裡冒出來這兩個人,想的是他白花花的銀子是不是要打水漂了。
“二位這是怎麼了。我是和碩親王,有什麼冤情儘管和我說。”
而剛被蕭樊扶起的兩個人一聽蕭樊是親王,立馬又“噗通”一聲的跪下了,直抓着蕭樊的衣服哭訴。“朝廷可算是來人啦,啊啊,我的兒啊,你再堅持一天就能活命啦。啊啊。”蕭樊看着眼前哭訴的兩個人內心實在是愧疚不已,若是自己沒耽誤這幾天的時間,是不是多幾人就能活下來了。但是更可惡的是這個陸富仁,想到這蕭樊的眼中不免漏出殺氣,看向陸富仁。
被蕭樊這麼一看,陸富仁只感覺心驚肉跳,冷汗直流。同時又覺得怎麼這個時候的蕭銘怎麼都不像是這幾日自己見到的那個只知道喝酒吃肉的酒肉王爺,這會看怎麼更像是一個……
“王爺,您是天高皇帝遠,根本不知道江南這一代的災情,就算是知道了,也是那些官員們一瞞再瞞的情況。我們這裡受災已經有一個月之久了,可是遲遲的不見賑災銀兩撥下來,我一家五口,現在只剩我自己了。”難民一邊說着,陸富仁一邊擦着汗,知道自己的這次是難逃了,只想能有個什麼說法混過去。
而聽着難民這麼說,蕭樊的怒火是徹底被點燃了,“陸富仁,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