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不急不慢,將自己的守城護衛的旗幟插在城牆之上,“滾油,落石,連番上陣,阻擋進宮城門。”這一招是顯而易見的,李誠早就料到,“三萬人從北門進攻,兩萬人進攻正門,用投石器助攻。”李誠將自己這方的兵馬旗幟前退。
蕭樊在一邊看着局勢的變化,兩人也算得上是棋逢對手,李誠早年常帶兵征戰,永寧帝剛登基之時的叛亂和東邊番族的進攻都是他一手平定下去的。三戰成名,威名遠揚,年紀輕輕,卻戰功赫赫。
李家原本就是力保永寧帝登基的一黨,再加上李家只有李誠這一單系血脈,永寧帝才放心將兵權交予李誠保管。李誠的名聲傳遍南北,尤其是之前被他大敗過的幾個番族,聽到他的名號皆是聞風喪膽。
蕭予得意一笑,撥開北門的沙堆,從裡面翻出了自己佈置的絆馬索和陷阱標誌,“李將軍,你這北門的三萬兵馬是不是可以折損一半?”沙盤佈局時,蕭予就料到了李誠會分散兵力,分不同方向進攻。
李誠瞳孔一縮,擡頭和蕭予直視一眼,“王爺好智謀。不過現在你已經用了三萬人了。“李誠將自己大本營中的兩面旗幟放在了皇宮的南門,三箭齊發,這次是四萬人馬。王爺你的兩萬能夠抵擋得住?”
蕭予眉頭緊皺,沒想到李誠這般不要命的冒險,十萬人馬巨幾乎是傾巢而出,現在自己手裡只有兩萬兵馬,京城的兵馬不足原本就是這場戰役的最大威脅。蕭予將京城的周圍的地勢在腦海中回想一遍,有了!
蕭予將自己最後的兩面兵馬旗幟推向了南門,在拿出一個小人,代表兩千兵馬從西門而出,直接繞到了李誠大軍背後的糧草處,“兩千騎兵,從後偷襲糧草。”李誠搖頭,“王爺,你這兩千人馬怎麼能敵得過我留守的一萬人呢?”
蕭予但笑不語,就這麼看着李誠。蕭樊在一邊看到蕭予這般一笑,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李將軍所言非也,京城的西門處有一條小道,連同你們李家軍駐紮的原地址,能夠知道那條路的除了李家軍別無他人,所以繞到大軍後面是完全可以的。”
李誠微啞,這……蕭予點頭,“不錯,這條小道比大路要遠上三分之一的路程,但是我說的是騎兵,我記得那條道是可以拱騎兵經過的。糧草被襲擊,你勢必要召回前鋒。而我用的只是騎兵首領就是我自己,熟悉地勢。”
李誠想了一下,“閒王爺的意思是利用地勢,時不時的遊擊偷襲,那麼叛軍就必定要調動大隊人馬看守糧草。一旦糧草受損,還要派出人馬去京城周圍的城池搶奪糧倉,如此兵力分散了,我們才能熬過三天,等候雲家軍的救援?”
蕭予點頭,“不錯,只有這樣我們纔有機會。鄭王的兵馬有一大部分都是西遼人,他們並不熟悉京周的地勢,這裡四面多山,就是我們能夠利用的一大優勢。另外據我所知皇上早
在幾天前就預料到此戰,早兩天就下發了快報給雲老將軍。”
李誠展顏一喜,“這麼說來,我們都不用等候三天,打他個措手不及!真是太好了,王爺思慮深遠,計劃周密,天時地利人和都用上了,屬下慚愧。”李誠誠心誠意的拱手施禮。蕭予笑笑,“將軍不服飾自然的,我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還望將軍多幫襯。”
“那是自然自然。”李誠朗聲大笑,沒想到這閒王爺從不管事,軍事方面居然如此有才能,自己行軍打仗這麼多年在沙盤推演就輸掉了,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營帳門口有衛兵稟報,“將軍,前線最新的情況過來了。”蕭予最先走出去,準備上城門去看看。走在後面的李誠看到蕭樊也準備離開,“碩親王留步。”蕭樊轉身回頭,“哦?李將軍有何事?”
李誠臉色一正,“上次母親的事情,多謝王爺搭救。”蕭樊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位將軍,“不過舉手之勞,將軍這麼久沒見答覆,本王還以爲將軍已經忘記了呢。不過來日還望將軍念及此情,手下留情。”
蕭樊大步離去,李誠立在原地,臉色難看,這碩親王到底想要做什麼?看樣子最好找個機會將這個恩給還了,不然……
阿滿從秦安然的院子裡面回來的時候,推門進入黃英的房間,準備看看她。一進門就看到桃枝手裡拿着一條手巾,手還在半空中舉着,呆愣着沒動。想到秦安然的警告,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桃枝的手腕,“你幹什麼呢?”
桃枝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神有幾分渙散,“我……我……我就是想幫側妃擦臉,結果……結果…”黃英這纔看牀上的黃英,臉上的繃帶已經拆開了,傷口因爲用藥的緣故,翻開的皮肉成了黑紫色,的確的十分的嚇人。
阿滿拍拍桃枝的背,“好了,好了,你不敢,以後我來就好了,你再去倒一點熱水來吧,這水都冷了。”黃英受傷之後一直是蕭樊和阿滿兩個人輪流照顧的,乍然看到黃英的傷口,的確是有幾分駭人。
桃枝點頭,“好,你等一下。”端着水盆,出去了。阿滿看着黃英的臉,忍不住又紅了眼圈,想讓她早點醒過來,又想她在臉上的傷口好一點再醒過來。如果是自己,毀了容貌,還能活下去,可是英兒……自己從小到大就和她在一起,怎麼會不懂她?
桃枝將水盆裡的水倒掉,再加熱水。一個小丫頭走過來,“哎呀,桃枝姐姐,你想什麼呢?水都快滿了,快停下來。小丫頭攔住了桃枝繼續勺熱水的木瓢,桃枝恍然回神,“哦,多謝。”端着水盆慢慢,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秦安然依靠在自己院子前面的走廊柱子上,看着自己院子,一個個的排除院子裡面不可能進入自己內室的人。如果是不熟悉的人,進屋找那個匕首必然是要花費時間的,可是等她回來,房間裡面絲毫沒有被翻動的痕跡。
這般回想起來,又覺得可笑。如果真的是她要殺黃英,又怎麼會故意用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匕首呢?這麼顯而易見的錯誤,栽贓意味也太明顯了,只是……那個人想要的結果還是達到了,雖然沒被趕出去,也被監禁了,不是嗎?
秦安然薄涼一笑,人心果然是最靠不住的。
等等,如果說那人的目的是將自己趕出去,讓蕭樊廢掉自己,那麼現在只是被監禁,目的還沒達到,除非……遭了。秦安然沒多想,輕功點地徑直飛向黃英的院子。小喜鵲剛端着秦安然的藥粥過來,就只看到秦安然遠去的衣角。
將盤子一放,急忙忙的追過去,“小姐,小姐,你去哪裡啊!”
秦安然落定在黃英的院門前面,氣息紊亂,剛準備擡手推門進去,兩側的書上飛下兩個黑衣暗衛,“王妃,王爺吩咐了沒他的允許,你不可以進這個院子。”黑衣暗衛語氣冷冷地說道。秦安然轉頭,眼神尖銳地一瞥,“讓開!”
“王妃不要讓屬下難做。”那黑衣暗衛絲毫沒有放行的樣子。秦安然的手緊緊地捏成拳,那暗衛還沒反應過來,秦安然的拳頭就砸上了自己的臉。“恩!”一個黑衣暗衛悶哼一聲,秦安然在氣頭上,用了幾分內力,“給我滾開!要是側妃死了,就不要怪我!”
那暗衛的一邊臉眼見速度的浮腫,嘴角也流出一點點血絲。“王妃,屬下恕難從命!”秦安然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大打出手,蕭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她進去!”兩守衛一愣,轉頭看到走過來的蕭樊,“王爺。”
秦安然毫不理睬,徑直走進去。推開內室的門,看到阿滿正在替黃英擦拭,秦安然緩了一口氣,走上前拿起黃英的手就給她把脈。還好,還好,還來得及。秦安然來得太突然,阿滿一把將她推開,“你幹什麼?”阿滿戒備的看着她。
秦安然沒注意,被推到在地上。蕭樊不明所以的站在外面,看到阿滿推她,忍着去扶起她的衝動,僵硬的站在門口。秦安然無所謂的拍拍自己衣服,站起來。看着牀上的黃英呼吸平穩,剛纔兇急的臉色也緩下來。
桃枝端着藥進來,看到蕭樊和秦安然都在屋子裡,先是一愣,然後回想起來行禮。“見過王爺,王妃。”蕭樊揮手,“把藥端過來。”
蕭樊拿過盤子上的藥,走到黃英牀邊拿起勺子準備喂。秦安然偏頭,死死的盯着桃枝。桃枝手腳侷促的站在那裡,感覺腳底生寒。
秦安然忽的伸手,扣住了蕭樊喂藥的手,“等等。”從蕭樊手中將那碗黑乎乎的藥奪過來,端着一步步走向現在門口的桃枝,“你,來給側妃試藥!”
蕭樊聽到她這麼說,先是看了一眼那碗藥,頓悟的殺氣騰騰的看着桃枝。桃枝擡頭看到了蕭樊和秦安然兩個人冰冷的眼神,臉色發白,下意識的腳就往後退,突然撒腿就跑。
(本章完)